雲嬈被送回坤寧宮,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回到了自已的地盤,立馬就放鬆了起來。
她吃著糕點,聽零七彙報:【宿主,蕭承蒼竟然讓太后把一個長得和你有點像的女人親手殺了。】
【他和太后又提到了什麼反賊之類的話。】
【最後太后殺完人,滿手是血,直接昏倒了過去。】
雲嬈一頓,覺得手裡的糕點也不香甜了。
她將來不也是反賊嘛……
然還沒emo一會兒,蕭承蒼便過來了。
見雲嬈這副低落模樣,蕭承蒼眼微挑,“我昨天晚上沒回來,你擔心了?”
“啊……”雲嬈懵懵地點頭,沒想到他怎麼會想到這裡去,“呃,是啊。你昨天晚上怎麼沒回來?”
蕭承蒼道:“無需擔心。你晚上好好休息就行,我只是訓兩個賊人而已。”
“最近休息得怎麼樣了?”蕭承蒼問。
雲嬈手裡還拿著那半塊糕點,垂眸道:“還好。”
蕭承蒼看她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覺得她鐵定在逞強。
那太后都要作到她頭頂上了,她能好嗎?
“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
“給你升個貴妃,然後從今往後,六宮你說得算。”蕭承蒼顯然對此事頗為感興趣,“至於封號……就取個霽字?如何?”
“什、什麼?”雲嬈詫異,“你不怕與你的字相沖嗎?”
蕭承蒼,字長霽。
古人迷信,且皇家更是忌諱名諱一事。
若她用皇帝的字來取封號,那還真是千古第一人了。
蕭承蒼道:“有什麼好怕的?戰場我都上過,給你取字算什麼?”
長霽是蕭承蒼母后給他取的。
寓意雲消霧散,長空萬里。
既然都說這個字好,那正好給她用。
“啊?”雲嬈遲疑了一下,“算了吧,我覺得嬈就好。”
如果她用了,總感覺會成後宮的眾矢之的。
到時候走到哪裡都得有人多看一眼,怪不自在的。
“行,”蕭承蒼答應得爽快,“那就嬈字,好聽。”
……
幾日過後。
陳婉儀正神清氣爽地逛著自已的小花園時。
卻正好瞧見了雲嬈也在此,並且得知已經榮升貴妃了。
這次雲嬈養精蓄銳已足,穿上了美美的貴妃服,整個人變得愈發嬌豔動人。
與之相比,陳婉儀才從病床上起來的虛弱模樣愈發明顯。
陳婉儀見她,立即倒吸一口涼氣,氣得差點頭風發作。
如同被人狠狠重擊了一般,陳婉儀氣得癱軟在地。
而云嬈此時也正在賞花,她瞧見了陳婉儀倒地,微笑道:“陳妹妹真是客氣,見了本宮還倒地行禮。”
陳婉儀被翠平攙起,感覺胸口噁心無比。
雲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嘴角笑意漸濃。
【她這副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表情太妙了。】
深呼吸一口氣,陳婉儀仍舊不失大家閨秀風範,她強撐著微笑諷刺道:“今個可真是巧啊,早知姐姐來這御花園賞花,那我便不來了。”
兩人同歲,但礙於位份,陳婉儀叫了雲嬈一聲姐姐。
雲嬈微微一笑,道,“妹妹說得也是。這花開正茂,此等明豔之美,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要獨自欣賞,哪裡能容得旁人分一杯羹?”
雲嬈說著,伸出蔥白指尖,直接捻下一朵豔麗牡丹,之後放在鼻尖輕嗅,然後眼含笑意地道:“我同妹妹想法一樣,就愛這等豔麗之姿,更不容別人垂涎其半分。”
雲嬈此舉生生把陳婉儀膈應得不行!
她不僅摘了她的花,還口出如此狂言!
陳婉儀強壓下心中怒火,道:“貴妃娘娘還是不要過分囂張。若是真想要在這後宮之中長久得意,總是依靠姿色可不是長久之計。”
陳婉儀眯著眼睛笑道,“女人嘛,最後還不得是靠一個孩子站穩腳跟。你沒有孩子,將來早晚會被棄之如履。”
話落,陳婉儀氣定神閒地得意離去。
雲嬈在原地不明所以。
她猜想道:【莫非,蕭承蒼和陳婉儀do過?所以她懷孕了?】
零七:【沒有哦。蕭承蒼的一血是你的,除你之外無別人捏。】
雲嬈暗自思考:【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這是懷了其它男人的孩子?還是打算拿下蕭承蒼?】
零七扶額:【你腦洞可不小,陳婉儀是真心喜歡蕭承蒼的。所以,她應該是準備對蕭承蒼下手。】
零七:【不瞞你說,我檢測到,這個陳婉儀和太后聊天的內容,她們提到了“燈會”“下藥”“子嗣”】
【要在燈會上給蕭承蒼下藥?】雲嬈一笑。
而宮廷燈會,也正是皇家與臣子齊聚一堂的機會。
【真是天助我也,蕭承蒼被陳婉儀支開,我正好藉此機會偷偷和雲振江聯絡。和他商討一下謀反的計劃。】
……
燈會前夕。
蕭承蒼這邊。
他最近忙於平定一些不老實的臣子。
該賜死的賜死,該暗殺得暗殺。
這打打殺殺,把一些不老實的餘孽給處理了個七七八八。
地牢外,蕭承蒼悠悠走出。
蕭承蒼邊走邊擦著手上不屬於自已的血漬,似笑非笑地看著正等著他的人。
見到二哥蕭晏,蕭承蒼一笑,“皇兄。”
離近蕭承蒼,蕭晏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淡淡微笑,“皇上。”
蕭晏不同於蕭承蒼,他從小在皇宮中長大。從小受禮儀詩書浸染,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溫文爾雅的君子之姿。
多年歲月沉澱下來,蕭晏也逐漸有了成熟男人的穩重與風度,並且對朝堂之事從不關心,似乎真的只想要做個閒散王爺。
蕭承蒼內心輕笑,真是人對自已越在意的東西,就裝作越不在意。
可惜演技不行,讓他登基的第一天起就有一種想要弄死他的想法。
兩人並排走著,蕭承蒼對他的好二哥道:“地牢門口相見,沒犯了皇兄黴頭吧?”
蕭晏淡笑,擺手,“哪敢,皇上乃真龍天子,能邀觀賞燈會。我自是感謝都來不及。”
蕭承蒼一笑,之後側了一下頭,示意手下拿出自已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呈上給蕭晏。
蕭晏微微詫異,蕭承蒼派人端上了一塊被紅布蓋上的物件。
“這是?”
蕭承蒼道:“想來皇兄一向喜歡吟詩弄月,必定喜歡這些高雅之物。朕最近得了個精美的摺扇,想要送於皇兄。”
蕭晏聽著,莫名心裡犯嘀咕。
他頷首謝恩,之後乾巴巴地掀開那紅布。
裡面赫然是一把沾血的摺扇。
蕭晏被嚇得臉色瞬間蒼白。
——這是香玲的東西!
蕭承蒼若無其事地笑道:“這是一個女人的東西。名叫陳香玲,她膽大包天,在朕面前鶯鶯燕燕,載歌載舞,好生放肆。”
蕭晏只覺得頭暈眼花,“聽皇上此言,此女無非是仰慕你,才會出此下策想要吸引你的注意的。男子頂天立地,胸懷天下,何苦為難一弱女子呢?”
蕭承蒼聽完,微微勾唇,“可若她真是同你所說那般,那朕也就作罷了。可朕把她抓起來後,她竟然哭著喊著叫了太后娘娘,和皇兄的名字。”
“她或許被牢裡的慘叫給嚇傻了,竟然說朕不配為皇帝,說該坐上這皇位的人是……”
“皇上!”蕭晏嘴唇顫抖了兩下,“此女想來心思歹毒,竟然挑撥你我兄弟情誼,該殺也!”
蕭承蒼看了一眼那玉扇,又瞧了一眼蕭晏,笑道:“皇兄所言極是。那等小人,自然是落不得好下場的。朕已經讓太后娘娘親自將其誅殺。”
“不過,這玉扇漂亮非凡,丟了可惜,想來與皇兄你正配。朕欲將其送你,你喜歡嗎?”
蕭晏喉結滾動,吞口口水,頷首行禮。
“此等寶扇絕美!臣甚是心悅,謝主隆恩!”
然,低頭的瞬間,衣袍中的指甲扎破了手掌,蕭晏眼圈泛紅,他強行忍著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