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儀壓抑住心中不滿,她在心中順暢地想著,這種刁蠻無腦的狐狸精,在歷朝歷代的後宮之中,根本沒有能久活的道理。
今日雲嬈傻了吧唧地中了自已的麝香粉,來日等雲嬈失寵,她就能讓太后幫忙,把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思及此,陳婉儀露出瞭如沐春風的微笑,“雲昭儀好。不知雲昭儀可還滿意本宮送的鮫綃紗否?此紗難得罕見,是太后娘娘送於我的,後宮中怕是僅有一匹,此紗美麗非凡,向來最是般配妹妹。”
話裡提到了太后對她的偏愛,這也是在提點雲嬈,她陳婉儀有她沒有的後臺。
“哦?”雲嬈看她,“後宮僅有一匹?可皇上卻送我好多呢。赤橙黃綠青藍紫,哪個顏色都比白的好看——”
陳婉儀臉色頓時變得忽青忽白,蕭承蒼到底為什麼會喜歡這種一點情商都沒有的女人啊?!
“放肆!”倒是陳婉儀的貼身丫鬟說話,“雲昭儀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們娘娘可是好意!”
雲嬈嗤笑一聲,“好意?說得真好聽,好意是吧?那我把那鮫綃紗再送回去,淑妃娘娘敢用嗎?”
陳婉儀頓時臉色煞白,“你、你……什麼意思?”
“淑妃娘娘,我勸你回去精通一下演技。”雲嬈道,“你的演技很拙劣,完全掩蓋不了你送的禮物中藏有麝香的心思。”
陳婉儀蹙眉,想要打人的怒火蹭一下就上來了。
雲嬈不過一個小小昭儀,不管她對她做了什麼,她又有什麼資格和她這樣說話?!
她伸手就要給雲嬈一巴掌,然而卻被春花立即攔住。
而正在此時,蕭承蒼碰巧也聽到了些許兩人對話,他慢悠悠走來。
眾人震驚,之後又惶恐行禮。
僅僅看了一眼陳婉儀,連事情的真相也沒細問,直接就對身邊下人道:“拖下去,三十大板。然後把那鮫綃紗拿來,給她做身衣服,天天穿著。”
“皇上息怒!”陳婉儀的貼身丫鬟翠平和一眾下人趕緊下跪。
翠平害怕地瞬間紅了眼圈,那可是三十大板啊!
真打下去,豈不是要了淑妃娘娘半條命!
“皇上我……”陳婉儀絕望地搖頭。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第一次被人懲罰,竟然是因為雲嬈這個狐狸精!
她可是太后的親侄女,他的表妹啊。蕭承蒼難道連太后的臉面也不顧及了嗎?
陳婉儀對上他的視線,認為自已還有希望,於是又對著蕭承蒼乾巴巴笑笑。
而蕭承蒼只是下巴點了一下翠平。
吩咐道:“連她也一塊打。”
轉過頭來又瞧了眼,他那有些咋咋呼呼的小狐狸。
剛剛生氣的樣子好像是在伸伸自已的爪子、和露露尖牙。
她還說,她喜歡自已送的東西。
他可真有品。
陳婉儀被拉走後,蕭承蒼側頭看雲嬈,“她嚇著你沒?”
福海在身側,不免覺得蕭承蒼有些多慮。
這雲昭儀被皇帝捧在手心裡護著,誰能嚇著她啊?
雲嬈小臉一揚,“當然沒有!我膽子大得很,什麼都不怕!”
……
回坤寧宮之後。
蕭承蒼正摟著正在看話本子的雲嬈。
他腦子還在想起,雲嬈剛剛對他送的七種顏色鮫綃紗的讚美。
大手揉了一下雲嬈的腦袋,之後雲嬈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
“怎麼了?”
“雲嬈,你是說,你喜歡的我審美?”
雲嬈一頓。
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
蕭承蒼這人的審美,就還挺……別緻的。
他不喜歡歷朝歷代皇帝的明黃龍袍,反而別樹一幟地穿上了金紋玄色龍袍。
龍袍的樣式也並不寬鬆,或許跟他太子時期,當過刺客有關,他的衣服反而都是更是更加修身些。
當然了,其設計的款式也是多種多樣,基本上都是低調之中又帶著華貴的銳利感,其款式之多,也足夠讓他一天一件地換。
雲嬈暗評:略有燒包。
蕭承蒼自已穿的衣裳,那鐵定是好看的。
然而他給雲嬈挑的,那基本都主打一個“不鮮豔,不能穿”的調子。
各種炸眼的顏色,雲嬈真是看得頭疼。
好在雲嬈不缺好看的衣裳,她懶洋洋地敷衍道:“嗯。皇上慧眼識珠,所挑所選,皆為我所喜愛。”
說完,她回過頭來繼續看話本。
沒想到蕭承蒼乾脆拎起話本,丟到了一邊,靠在椅背上,勾著她腰也往後一帶,他看著她,意興闌珊地繼續問:“那你還喜歡我什麼?”
雲嬈眼前一空,覺得大腦也空了。
喜歡什麼?
當然是喜歡他給自已爆金幣了。
但是話可不能那麼說。
男人看著她這反應遲鈍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他優點太多,她一時間想不起來,還是她組織語言的能力不好。
於是用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腰,眼神中暗含期待,也有催促之意。
“……嗯,你哪裡都好,我都喜歡。”
說完,雲嬈還揚起小臉,主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被她這麼印上了一吻,蕭承蒼的心尖竟然都軟了起來。
眉眼也舒展開,溫柔得一點也不像他自已。
僅僅一吻,某人便躁動了起來。
他眸色漸深,顯然剛剛的柔情春水已然沸騰起來。
聲音有些暗啞,蕭承蒼看她,“雲嬈,你……想我嗎?”
雲嬈不明所以,她有些睏倦,眯了眯眼睛,有昏昏欲睡之勢。
懶懶地窩在他懷裡,慢吞吞道:“什麼想不想的?你不在我身邊呢嗎?”
他本就高大,裁剪得當的華貴衣裳,在他身上發揮了最大的美學價值。
衣物碰上去還有一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在現在這種炎炎夏日,貼近他,有一種低調而又奢靡的涼爽感。
雲嬈覺得還挺舒服,是個適合小憩的好位置。
“你……困了?”蕭承蒼呼吸已經不著痕跡地深了一些。
美眸已經隱隱閉上,雲嬈懶懶地回應:“嗯……困了,讓我睡一會兒。”
蕭承蒼沒說話,而是一側長腿曲起,另一側任由她隨意當作枕頭。
他鬆散地靠在榻背上,一邊側著臉看她,一邊則用大手手握住了她的手,放到了她身側。
少女漸漸陷入沉睡。
然也只看了她十幾秒,之後就別過了頭,他只怕邪火越燒越旺,最後破壞了她的睏意。
睡吧、睡吧。
現在睡好啊,這樣她晚上就不困了。
他這樣安慰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