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所以年糕魚為什麼不回訊息？”
又過了幾天，白落雨登上年糕魚的號，看到一一線上，她傳送過去詢問。
“他都那樣騙你了，你還那麼惦記他幹嘛呢？”一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後終於打出了這一行字。
“她什麼時候騙過我？”白落雨疑惑的撓撓頭。
“她在你面前一直裝成男生。”一一回道。
白落雨嘆了一口氣：“性別不重要，那麼多年的感情，我想要一個完美的句號。”
“實話和你說，我也不知道，她把我也拉黑了。”一一說完這句話，就操縱著建模坐下了。
不再回應。
“那好吧。”白落雨終究不再執著。
過路人罷了。
“真是拙劣的謊言。”旁觀的落雨走到幻境中的白落雨面前，看著她的表情。
所有的事剖析在眼前，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過不了多久，白既於去世。
一個，將死之人，單方面的給故事畫上了一個結局。
一個，白落雨看不見的結局。
“情緒值已達300...”
“恭喜通關幻境5...？？”系統冰冷的電子音帶了一絲疑惑。
“落雨，你又卡bug。”這時，一個古老沉穩的聲音響起。
幻境的場景逐漸褪去，但落雨沒有回到水池面前，而是被拉入了一個四面虛無的空間之中。
“又？我記得我是第一次吧？碧水幻獸。”白落雨看著虛無中的煙霧。
煙霧中傳來沉重的嘆息，似古老的巨獸甦醒後的低吟。
煙霧逐漸化出一個巨獸的模樣。
巨獸的四足碧藍狀似梅花，身上環繞著水元素與幻境的波紋，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要深陷其中，但他的尾巴蓬鬆修長，尾尖捲起像浪花。
他的頭狀似狐，耳朵卻像青蛙的蹼，藍色的耳朵舒展張開：“你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還有你，究竟是怎麼讀取我的記憶的？”落雨召喚出幽冥五尾和季，與碧水幻獸形成了一個對立的局面。
碧水幻獸垂下頭，低聲開口。
“幻境，是你自已要看的，記憶，是你自已給我的。”
“而我，只是收走了你做美夢的能力作為報酬。”
“你親口說的，夢是不可控的虛妄，你想再看他一次，哪怕困在回憶裡。”
“你救眾生，眾生救你，魂飛魄散之人靠著世人的信仰重聚靈魂本就不易，你們本來好好經歷十世輪迴靈魂就可穩定。”
“可你們都要強求這一世的緣分，所以魂魄不穩，我收走報酬導致你的記憶有些地方出了差錯。”
“罷了，是我對不住你，那就由我來歸還你的一份記憶吧。”
碧水幻獸看向落雨，眼中悲憫的情緒顯而易見，隨後他的眼睛變成波紋，落雨只覺得一陣恍惚。
她又被拉入了一個幻境裡面。
但這次幻境的主角是...
“我和碧水幻獸？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白落雨皺著眉，疑惑的輕聲喃喃。
幻境中的碧水幻獸身軀化為波紋，只有一個頭是實物，只見那顆頭顱探到落雨面前！張開口，緩緩的吐出了低沉古老的吟唱。
“你確定要用你的美夢換取一段虛無縹緲的幻境嗎？”
“我確定，我要和他的結局，哪怕是虛幻的，我也想給他一個完整的生命。”幻境中的白落雨站的筆直，她眼神堅定的看著碧水幻獸。
....
這時，幻境外也響起了碧水幻獸的聲音：“你或許也忘了我的能力。”
“在收集你的記憶後，我不僅可以播放你的記憶，還可以根據你記憶中的人的性格編造一個完整的人生。”
“人的軌跡都是有跡可循的，有些事件對上後，也有人喜歡把我這種能力叫做預知。”
“是白既於還活著的人生？”落雨不可置信的看向碧水幻獸。
“嗯，不過你也不記得了，但這個我不能再給你看了，這涉及到因果。”
“你給的，還不值得我為你承擔這麼多的因果。”碧水幻獸也抬起頭看向幻境。
....
幻境中的碧水幻獸沉重的嘆息一聲，隨後緩緩開口。
“因為他離去的太早，所以你下意識的覺得，如果他還在，你們的結局必然是完美的。”
“人類，總是覺得自已沒走過的路盛開鮮花。”
“失去做美夢的能力，這件事可大可小。”
“你可能會什麼事都沒有，也可能會精神失常，也可能在日日夜夜被噩夢纏繞後恨上曾經深愛的人。”
白落雨字字鄭重，一字一句的回應：“我不會恨他。”
“我從未覺得那條路會開滿鮮花。”
“那是泥濘的路，我只想要路上的一朵玫瑰擁有完整的生命。”
“哪怕他的結局是自然死亡，凋零入土。”
“但我不能接受，他在最燦爛的時候被折斷了根莖。”
“我不能接受啊！！！”白落雨突然對著碧水幻獸大吼，她的眼裡蓄滿了淚水。
逝去的人一了百了。
活著的人困在回憶裡。
走不出，回不去。
只能求一個虛無縹緲的念想。
“那就，成全你。”
....
“看完了，有什麼感受嗎？”碧水幻獸詢問著落雨。
“太嚇人了，我要出去找年糕魚壓壓驚。”落雨捂著心口做誇張狀。
“他是假的，他不是你記憶裡的那個人。”碧水幻獸哼了一聲，溫熱的氣息噴出鼻腔。
落雨聽罷翻了個白眼：“那什麼是真的！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碧水幻獸看著落雨，緩緩開口：“世界是真的，人是假的。”
“當謎語人生孩子沒屁眼。”落雨沒好氣的說。
碧水幻獸扭過身子，不再與落雨爭辯：“天機不可洩露。”
說罷，就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了。
“恭喜玩家，通關幻境6，7，8。”系統的聲音珊珊響起。
落雨閉上眼，幻想著那個高大的背影。
銀白的髮絲被風吹起，那人回頭。
淡藍的眼眸深邃，平靜。
現在的年糕魚是白既於，也不是。
她不知道嗎？
一個正常的人，怎麼可能失去情緒呢。
年糕魚只是一個載體。
一個，不知道被誰創造出來哄小孩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