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上一片湖攔住了去路。
在湖的面前,旁邊的山都顯得嬌俏可人。
巨大的風力將山上的石頭吹落了大塊。
轟隆隆的,在水面上激起一個水牆。
“我們要繞過這個湖,湖邊很危險,我們走山上吧。”宋齊雲朝著仁謙那邊喊。
仁謙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你帶路。”
宋齊雲選了右邊的山,現在他們就站在右邊山後的平原上。
看上去要比左邊更安全。
剛這麼想著,從右邊山上又滾下石頭,水花濺得比剛才還高。
差點選中路過的老鷹。
宋齊雲站著不動,仔細檢視地勢。
兩旁的山都差不多高,但承受的風力不同。
左邊相對直挺,前面的山應該可以擋住一大半。
右邊的山是一個兜,風在拐角處減弱,但中間的風險極大。
宋齊雲三番思量下來,朝著左邊走去。
從豁口灌來的風,連著草皮都掀了起來。
宋齊雲和仁謙兩人走的也十分費勁,只要站的高了些就有一股強大的拉力。
將兩人朝後邊拉。
越到豁口中間風越大,兩人不得不趴在地匍匐前行。
仁謙背上還有揹簍,只有死死拉著草才能避免被吹飛。
好不容易渡過了豁口中間,眼看著馬上就要爬到山腳的遮蔽處。
忽然風力加猛,仁謙右手上抓的草直接被拉斷,只剩左手還在死死支撐著。
宋齊雲剛剛站起身回頭一看仁謙都快飛出去了。
立馬又趴在地上,快速的蠕動過去。
手剛剛拉上仁謙的手腕,草皮就掀開了。
宋齊雲還被拖出一段距離,這下兩人都沒有了可以抵抗的能力。
雙雙翻滾在草地上,仁謙的揹簍都被壓碎了。
好不容易停下來之後,仁謙爬過去挨著挨著撿起來。
宋齊雲也幫著撿,撿著撿著風又大了,兩人直接在草地上滑行起來。
拖拽了百米遠。
“就沒有其他路了嗎?”仁謙趴在地上艱難地喊出。
“我只有這一條路線,其他的我一概不知,除非我們自已找路。”宋齊雲虛著眼睛看向身後的人。
仁謙狠狠的捶了草地一拳,爬到宋齊雲旁邊把自已的東西取回來。
全都塞進懷裡。
宋齊雲小心的試探著仁謙的態度“還去嗎?”
“怎麼不去?”仁謙試著站起來,勾著朝左邊山腳後走。
看到仁謙成功走出一段路,宋齊雲才效仿著朝那邊走。
一路走到山腳下,仁謙才仔細盤點著物件。
宋齊雲試探的搭話“少了什麼?我幫你找。”
“不用。在你沒跟我說清楚之前,不要跟我說話。”仁謙冷冷的回答。
宋齊雲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是國君下的命令,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口。
他坐在一旁等著仁謙清點好東西上路。
仁謙東找西找都沒有找到那枚錐子,於是她伸手探進宋齊雲的領口。
宋齊雲一下抱住“這?這不合規矩。”
“我找東西。”仁謙理所當然的還想找找其他地方。
奈何手被按的死死的“鬆開。”
宋齊雲有些不可置信“我...不行!”
見他一副被輕薄了模樣,仁謙只好收回手,讓他自已找。
宋齊雲背過身拉開領子看,裡面除了自已的機密,沒有外來物件。
“不在我這兒,應該還在草地上。”
仁謙感覺有什麼硌著,向後一摸再低頭一看,正是那水晶錐子。
“找到了。”
宋齊雲松下口氣“這樣最好,不然一會兒又被吹飛就麻煩了。”
宋齊雲起身尋找著上山的路。
仁謙收拾好東西,將破爛的揹簍放在原地,跟上宋齊雲的步子。
宋齊雲謹慎的踏上緩坡,朝前面望。
“這裡有路,應該就是這兒,順著這條路繞過湖,再走大概七里就到了西域。”
仁謙將那把小刀攥在手裡“走。”
彷彿剛才兩人的交談不存在一般,仁謙又恢復那副冷冰冰的狀態。
蜿蜒的小道盤結在山腰又朝著旁邊曲過。
向下銜接上另一座山的山腳。
幾經周旋,上到高處往後看,才翻了三座山。
宋齊雲冒險往山上爬,呼嘯的風在耳邊嘶吼著。
兩人還需要爬九次先前那樣的山。
宋齊雲下來背靠著山坐下,呆滯的望著天,嘴裡的乾糧索然無味。
仁謙走來伸手拿過宋齊雲左手的布包,坐在了離他一步的位置。
宋齊雲垂下頭,右手背搭在大腿上,心情低落。
他懷念那個三人行的時候,雖然也沒人搭理,但至少說起話來顯得不那麼孤寂。
“你在想什麼?”仁謙手肘搭在膝上,看著宋齊雲那如喪家犬的臉。
宋齊雲眼中一瞬亮起來又黯淡下去“沒什麼。”
“別忘了,我們約好要帶他回家的。”仁謙的視線被天上的鷹吸引了去。
“自然。”明明仁謙在主動搭話,但宋齊雲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仁謙收斂眸色,把頭靠在山上,望著遠方。
只是望著遠方。
宋齊雲用鼻子出口氣,繼續啃著他的乾糧。
氣氛沉靜,等到宋齊雲啃完乾糧後。
兩人又保持一前一後的距離,往深山走。
就這樣出了山,兩人中間都沒有再說過多餘的話。
爬上最後一個緩坡,前面是一片金黃的林子從地上鋪到山上。
“那裡就是西域。”宋齊雲在坡上停住腳。
“已經秋天了嗎?”仁謙感受著帶些涼意的風。
正午的陽光打在樹葉上,鍍了一層金光。
兩人明目張膽的進了那片金色的林子。
“我好像聽到了水聲。”仁謙順著聲音找去。
那是一條潺潺的溪流,極為清淺,色如翡翠般透亮。
“這西番與西域的交界處,為何沒有兵?”仁謙捧起水,還有些凍手。
“西番和西域國達成的協議,早在多年前兩國打得不相上下。”宋齊雲蹲在溪邊舀起水,吞了下去。
“他們動用了大半兵力都是一樣的結果,後面國君派雙方的使者在剛剛林子那邊和談。”
“結果他們談著談著打了起來,最後是兩方的國君親自出面,制定了這條協議。”宋齊雲順帶洗了洗手。
“你從小在綠水長大,怎麼知道這麼多?”仁謙在衣襬上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