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蒙樓門口。
一個胖子正在蹲在門牙上，四處張望。
嘴裡銜著一根狗尾巴草。
他推了推臉上戴著的黑框眼鏡，又抹了一把汗水。
“那男的不行……那老頭也不行……那女的太平咳咳，總之也不行……”
莊存跟個探測儀似的，這不合格那也不合格。
沒辦法，小丫頭的老師，特別是家教老師那必須得是嚴格挑選。
容不得半點馬虎！
就在這時，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要發生了……
莊存開始注意到，這棟教學樓的門口，正逐漸有越來越多的人擠在一起。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那就是，抬頭，舉起手機，開始拍照。
此時這裡的聲音就有些嘈雜。
“你們快看看！那個女生是不是要跳樓啊？”
“我哩乖乖，還真是啊！”
“姑娘別犯傻啊！人生很美好，向前看啊！”
“……”
“……”
莊存就算是再懵逼，此時也都緩過神來。
他也抬頭望去。
但樓太高，看不見清樓頂邊沿處站著的女生面容。
只能模糊看到女生穿著紅色長裙，和紅色高跟鞋。
“好傢伙，得多大仇啊……這是想變成紅衣厲鬼嗎？”
警是報了，但遲遲未有人上去。
因為他們覺得勸歸勸，看戲歸看戲，兩碼事兒。
“操，一群慫逼。”
莊存暗罵了一句，吐出狗尾巴菜後。
然後撒開膀子往樓上奔去。
“這傻逼學校……教學樓怎麼不安個電梯啊？！”
“全特麼樓梯，累死我算了！”
吐槽歸吐槽，莊存向上的腳步是一分也不敢慢啊。
到樓頂的時候，他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累死在這兒……
看著那女生的紅色消瘦背影，莊存不準備打草驚蛇。
他想著的是一把她薅過來……
電視劇裡的談判情節也不能全信。
悄咪咪……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女生準備起跳的時候。
“就是現在！！”
莊存胖手往前一撈，然後猛地往後一帶！
“過來吧你……”
兩人一同摔倒，但有莊存這個大肉墊子在，女生顯然沒有受傷。
紅衣女生：“……”
“你幹什麼啊嗚嗚嗚……”
“我就是想死，你幹嘛攔著我啊？！！”
漆黑長髮被眼淚打溼，凌亂不已。
“停！”
莊存大喝一聲，打斷對方施法。
“你能不能先讓我起來你再哭，丫的你壓在我身上，我背很疼的！”
“哦哦對不起……”
女生有些懵，但隨後連忙起身，不知道是習慣還是什麼，又順手把他攙扶起來。
“說吧。”
“說、說什麼？”女生抬起頭，露出清秀出挑的面容。
“你叫什麼名字？”
“……何黎。”
“幹嘛跳樓？”
“能不說嗎？說了也沒有用……”
何黎看向樓下逐漸散開的人群，神色悲哀。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能不能幫你？”
“你真的能幫我嗎？”
她面帶希冀，美眸泛著水光。
“你先說。”
“好……”
“我是這所大學的學生，如果的話，我現在已經是博士了……”
“但很不幸，沒有如果。”
“我的畢業論文已經被博導竊取了，給了他女兒。”
“這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我的家庭很困難，媽媽為了供我上學到現在，已經病倒了。”
“我就想著，趕緊畢業，然後去賺錢，去給媽媽治病。”
“可在昨天，媽媽去世了的訊息傳了過來。”
“我這才想去尋短見。”
“現在我被你救下來了，看來是我媽媽也不想看到我就這麼死去。”
“所以現在，我想讓你幫幫我，我想讓教授把我的論文還給我。”
“我媽媽的願望就是希望我穿上博士服，拿著博士證去見她……”
“求你了……”
何黎咚的一聲，下跪磕頭。
“……”
你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求我有個屁用啊……
莊存無奈，“你先起來，我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幫你。”
“好的……”
這就有點難辦了啊。
如果說，何黎的博導僅僅只是壓著論文，不把畢業名額給她的話，他還能花點、送個禮、說點好話啥的，那麼這事情就還能辦……
但糟糕的是，這論文給他閨女用了，這就很扯淡……
你說去舉報吧？
那無論是學校關係還是社會關係，你有人家教授厚嗎？
什麼？發到網上曝光？？
大哥，別搞笑了。
流量可以花錢買，也可以花錢止住。
不要想著跟博導拼財力，人家很可能是幾家公司的幕後老闆。
“何黎！你在幹什麼？！”
就在兩人陷入短暫沉默的時候，天台入口進入幾名中年人。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這個行為，很可能會給我們學校帶來嚴重的名譽損失？！！”
為首的一人，絡腮鬍，頭髮灰白，倒有種莫名的儒雅風範。
“院長……”
何黎欲言又止，因為她還注意到他的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主任，另一個就是她的博導。
“院長您消消氣，孩子很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是我這個做博導的失責。”
那博導裝作哀聲嘆氣，“之後我一定會為何黎同學做好心理輔導的，還請院長您放心。”
“唉王教授，你啊就是對手底下的學生太寬容了，你看看……”
院長指了指何黎。
“這像什麼話！”
莊存感覺自已像空氣人。
不是，自已這二百多斤的肉擺在這兒呢！你看不見？專逮著一個女孩子罵是什麼意思？
“咳咳！”
他咳嗽一聲。
“你又是哪位？”
院長這才注意到他。
“哦，我是這丫頭的哥哥。今天剛到學校，沒成想卻發生這一出事情。”
“我倒想問問你們，這二話不說不問原因，上來就批評我家丫頭是什麼意思？！”
“當我們家好欺負是不是？！”
對面三人一聽，原來莊存竟是何黎的家長後，面色皆有些不自然。
“原來是何同學的家長啊……幸會幸會！”
自古老師怕家長，這個道理放在大學依舊適用。
更別提，這件事情還是他們有錯在先。
“院長，主任，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吧。”
看似是那博導選擇面對，實則是做賊心虛。
“行吧，那邊警察同志還坐在辦公室喝茶呢，我們就先離開了。”
兩人走後，氣氛有些沉默。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王海。”王海伸出手，“是何黎同學的博導。”
“哦，王教授啊。”
莊存握上他的手，面帶微笑，“我家丫頭已經將事情告訴我了。”
片刻後，手鬆開。
這話一出，王海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除了論文，別的都好說。”
“那不成，沒論文的話，丫頭怎麼當博士呢？”
莊存將何黎拉在身後。
“只要讓我丫頭成為博士，我可以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就是沒得談了？”王海冷哼一聲。
“教授，那明明是我辛苦無數個日夜，才寫出來的一篇可以發表到SCI的論文報告！”何黎站出來，眼神堅定，“您為什麼偏要盜取我的？！”
“胡說八道！你這是汙衊，本人什麼時候到去過你的論文了？！”
這時候，莊存拉了一下何黎手腕。
“王教授，今天我們不和你作過多的口舌之爭。”
隨後，他從兜裡面拿出來一張卡片來。
“這是和江府入內憑證，您要是想通了就來那裡找我們，我希望看到你改變主意。”
“不然，我就算用掉我所有資源，也要把你拽下教授的神壇！”
說完，莊存拉著黎離離開。
唬人誰不會？爺就拿這個嚇唬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