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來了來了!別敲了!\"孟吟嚷嚷著,一臉不耐煩地跑去開門。
在門即將被開啟的一瞬間,只聽佛心一聲大叫:\"小心!\"
門\"砰\"地一聲爆開,與此同時,孟吟突然感到自已領口一緊,被一股強力拋到了後面。
孟吟重重地砸在了木桌上,將先前準備好的茶杯茶壺連帶著一起砸了個粉碎,她剛想掙扎著爬起來,突然一個黑影飛來,又將她重新砸回了地上。
孟吟被砸得七葷八素,嘔了口血,才發現懷裡的人竟是佛心,只見她胸口多了好幾道巨大的傷口,血肉外翻,尤為滲人,她虛弱地喘著氣,嘴唇發紫,一股黑色的血從嘴角流出,幾近失去意識。
孟吟大驚失色,她明白,這幾道傷是佛心為了救自已,硬生生地擋下來的。她緊緊地抱著佛心,一邊大聲呼救,一邊手忙腳亂地撕下自已的衣衫,試圖為佛心止血。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所有燈火瞬間熄滅,黑暗中,四周死一般的靜寂,只有孟吟因緊張而急促的呼吸,不安地打在臉上。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一種類似老鼠的吱吱聲,時而帶著一絲詭異的抽氣,一聲,接一聲,在房間內空靈的迴響。
孟吟死死地屏住呼吸,拖著發軟的身體一步一步向床頭退去,聲音卻越來越近,好像就在孟吟耳邊吟唱,可正當感覺近在咫尺時,那聲音卻又戛然而止。
一股不可名狀的恐懼爬上了孟吟心頭,她右手顫顫巍巍地摸到了床頭的雲朵,然後猛地一抬頭。
這一刻,就著微弱的月光,孟吟見到了她平生見過的最恐怖的畫面——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鼻子被削掉了,一張血淋淋的嘴張得很大,能看見半截舌頭在裡面蠕動,發出一陣陣撲面而來的腥臭,這張臉沒有頭髮,沒有面板,當然也沒有眼皮,只有兩顆暴凸的眼珠塞在眼眶裡,正極度興奮地瞪著自已,好像隨時都會爆出來。
孟吟不可抑制地尖叫了起來,抓起手中的雲朵就開始胡亂揮舞,不料那怪物卻速度極快,等孟吟再睜開眼時,怪物早已不見蹤影。
四周又回到一片死寂,孟吟雙腿打著顫,哆哆嗦嗦地摸到了窗臺的蠟燭,點上以後,屋內總算有了一點微弱的光亮。
只見周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孟吟舉著燭臺靠近佛心,佛心雙眼緊閉,胸口的傷口已經發黑,她微弱地呼吸著,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突然,一滴血紅的粘液滴在了佛心額頭上,一滴,又一滴,孟吟疑惑地順著粘液往上看去,頓時寒毛悚立。
只見十多隻那樣的怪物,密密麻麻像蜘蛛一般手腳並用地貼在天花板上,他們沒有面板也沒有任何毛髮,只有潰爛的血肉,指甲烏黑,約有半尺長,像匕首一般,削鐵如泥。他們骨瘦如柴,肚子卻出奇的大,好似一個個畸形醜陋的胚胎。此時,這群怪物正直勾勾地看著孟吟,嘴巴因為過於興奮而張得老大,時不時有鮮紅的粘液流出。
孟吟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冷靜,她不受控制地大叫了起來:\"予安!秦予安!你在哪兒!救命!救命啊!\"
孟吟的尖叫似乎激怒了怪物,他們躁動不安地在牆邊四處爬動,留下一條條狹長又令人作嘔的血痕,他們狂躁地\"吱吱\"叫著,瘦骨嶙峋的後背高高弓起,眼看就要發起攻擊。
正當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鮮紅的身影徑直飛了進來,孟吟用燭臺一照,只見秦予安手持銜花,筆直地擋在了自已身前,他頭髮有些蓬亂,原本粉色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不難看出在趕來的路上,他經歷了怎樣一場惡戰。
怪物們察覺到秦予安的到來,立即轉移目標,群起而攻之。
\"予安!\"看到救星,孟吟激動地大叫起來:\"你怎麼一個人,客棧其它人呢?\"
\"全死了,\"秦予安一邊吃力地抵擋著怪物的進攻,一邊分心道:\"佛心怎麼了?她沒事吧?\"
\"她為了救我,被怪物偷襲了,這怪物的指甲好像有劇毒,我們得趕緊帶她去醫館!\"
\"嗯。\"秦予安皺著眉頭,應了一聲,便全身心地投入了與怪物的戰鬥中。
不料這怪物卻極其難纏,指甲帶著劇毒不說,他們的速度幾乎是秦予安的兩倍,要知道,秦予安作為灼生困獸之巔的榜首,向來靠速度取勝,而這怪物爬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灘令人作嘔的紅色粘液,從而大大的減緩了秦予安的移動速度,一時之間,秦予安寡不敵眾,竟然佔了下風。
幾個回合之下,秦予安的進攻顯得越來越吃力,腳步也越來越沉重,不似之前輕盈。而怪物們卻跟打了雞血似的,不知疲倦,愈戰愈勇。
突然,秦予安催動起全身的靈力,整個人被一股刺眼白光籠罩,下一刻,他竟然原地消失不見了。
怪物們突然失去了攻擊目標,困惑地抓耳撓腮,四處摸索尋找起來,說時遲那時快,秦予安猛然憑空出現在一個怪物身後,銜花一劍穿心,怪物瞬間倒地,然後白光一閃,秦予安又消失不見了。
接著,他故技重施,一連撂倒了五六個怪物,剩餘的怪物們就像無頭蒼蠅似的,捶胸頓足,發出狂暴的怪叫。
\"移形換影!\"孟吟在心中暗暗道,可她還沒來得及為秦予安叫好,只見秦予安再一次現身一個怪物身後時,被另一個怪物逮了個正著,那怪物雙眼通紅,伸著長長的指甲就朝秦予安襲來,秦予安來不及躲閃,左肩立馬被拉出了幾條深可見骨的傷痕,他整個左手臂頓時耷拉了下來,使不出任何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