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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破壁

小狐狸樂得在果核中左蹦右跳,終於不用再擔心元神潰散了,心裡對小屁孩的一絲介懷早就消失無蹤,連續幾個晚上都是悄悄幻化成仙女姐姐,跑到小許衡夢境中一陣陣的加油打氣。

小許衡就這般孜孜不倦,白天盤坐蘊採靈氣,晚上又偷偷把丹田內那一絲不多的靈氣輸送進果核。

一個月後,道人發現小許衡的異樣,似乎是停住了進境,一直卡在採氣初期,距那練氣一層遙遙無期。

探出手掌又是在丹田一陣細查,還是沒有任何異樣,那絲靈氣就好似土壤中的一條小蚯蚓,無論怎麼拱,始終也破不開丹田的壁壘。

道士疑惑不已,這小娃娃已經不能用努力來形容了,甚至說是有些變態也不為過,小小年紀,日復一日的盤坐蘊採,一點也沒有覺得枯燥,這份堅韌的道心,估計連那修行多年的老怪物都自嘆不如。

若是道人知道,小許衡這般執著,就是因為當初他那句哄騙,不知道御劍的時候會不會嚇得從飛劍上掉下來。

春來夏去,又是一年寒暑。

小許衡八歲了,這日破天荒的沒有修行,兩父子焦急的在屋外來回踱步,只聽得阿媽在屋裡一聲聲嘶啞的哭喊,心都跟著揪成了碎塊,焦急的詢問坐在石滾上的師父,這才知道阿孃要給自已生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其實此刻道長心裡也是有些急切,不知道這次生下的娃娃又是何般模樣,會不會如自已徒兒般,又是出生便自帶異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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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打醒了道人的沉思,道人抬首望天,似乎沒有異象,還好還好,要不又多出個異瞳,自已實在分身乏術,徒兒煉體的藥汁都還沒有湊齊,再來一個,還不要了自已老命了。

見穩婆抱著一個襁褓出來,三人焦急迎上去,漢子最先接過來,仔細一看,比當年兒子出生順眼多了,沒有一絲皺巴,小臉粉嘟嘟的,漢子一看再也挪不開眼睛。

有些不捨的遞給身後的道人,道人接過一看,這嬰孩就像生下來許久一般,完全就不像個新生兒,看來是自已那時打入婦人身上的那道元氣起了作用。

道士用手一摸粉嫩小臉,小嬰兒還咯咯咯的笑,再看看眼睛,也沒有天生就自帶異瞳,若不是嬰孩才出生,道士還真想探探這嬰孩有沒有靈根。

道士將嬰兒遞給漢子,這才指節一陣掐算,又是個女娃,“就叫許靈吧!”

自從老阿公仙逝,這村上新生娃娃取名的重任就落到了道人頭上,道人對這個事情倒是樂此不疲。

小許衡努力踮起腳,想看看妹妹的樣子,不過被老爹止住,漢子又想起屋裡婆娘,這才抱著丫頭走進屋裡,將她放到妻子懷裡,不情不願的去給妻子準備吃食。

小許衡這才屁顛屁顛跑進去,看剛出生的妹妹,連帶著小狐狸,都是異常好奇人類幼童剛出生是什麼樣子。

小許衡走到床邊,這才看清阿媽懷裡襁褓中妹妹的樣子,一看和他老爹一樣,那雙眼睛就沾在了妹妹粉嫩的小臉上,心情大好,一掃多日不能入練氣的鬱悶,連那多日未鬆動的丹田,隱隱生出破壁之感。

果核中的小狐狸,眼睛都變成了星星,太可愛了,巴不得現在就出去在那粉嫩的臉上捏上兩把。難怪妖族寧願受那九死一生的雷劫也要化形成人,小狐狸心中恍然大悟!

要是讓其他大妖知道小狐狸如此愚蠢的想法,不知道狐族的一眾長老,會不會將小狐狸驅逐出去,豎狐,不可教也!

妖族之所以歷千劫化形為人,人是天地人三才之中的第三個,是僅次於天和地的存在,太初時雖有日月,未有人民。漸始初生,上取天精,下取地精,中間和合以成一神,名曰人也。天地既空,三分始有,生生之類,無形之象,各受一氣而生。或有樸氣而生者,山石是也;動氣而生者,飛走是也;精氣而生者,人是也。萬物之中人最為貴!

一個修煉幾十載的道人,用雷法,會打得一群化形以後的大妖落荒而逃!

小許衡來到日常盤坐的那棵青松下,又開始盤坐蘊採,丹田之中,似乎有些不同以往,那幾條纖細如小蟲子般的靈氣,竟然供出泥土,飛身而上,向哪個堅如牢籠的丹田壁壘發起攻擊,只是一撞在那個壁壘上面,頓時化作流光飛散。

卻又有更多小蟲子飛身而上,悍不畏死,前赴後繼,不斷轟擊那壁壘牢籠,頓時丹田裡面鏗鏘聲陣陣,霞光翻飛。

小許衡知道可能破壁就在今朝,瘋狂的一邊運轉照爐秘法,將海量的靈氣納入肉身,直到蓄滿接近極限,肉身再無法承受更多,又瘋狂運轉採氣篇,靈氣雖漏得多,可是生出的更多!

更多的靈氣開始轟擊壁壘,漸漸的那壁壘似乎炸開了一絲裂縫,雖只是一絲,可是那靈氣卻又異常滑頭,順著那絲裂縫拼命往裡鑽,帶著悲壯卻又有一往無前的氣勢,一時間無數道靈氣竟然擰成一股旋風,在裂縫處瘋狂旋轉遞進。

咔的一聲輕響,似是來自九天十地的一聲仙音,整個丹田又開始寂靜無聲,那壁壘終於破碎,屏障寸寸剝落,只是那丹田,像是一座深淵,湧入的無數道靈氣,像是在黑暗裡飛行的一隻螢火蟲,渺小,卻又異常努力的在深淵中擠出一絲光明…

小許衡結束盤坐收起心神,興沖沖朝師父茅草屋跑去,邊跑還邊喊:“師傅,我能練氣了!師父,我能練氣了!”

道人也起身迎過去,將小許衡一把抓在懷裡,手往那丹田一探,像以往一樣運出靈氣感應,一身靈氣卻如洩洪般,順著手掌向小許衡丹田湧入,瞬間那深淵一般的丹田,就將自身靈氣吸了個小半,道人驚恐的收回手,將小許衡自懷裡放下來,只是卻再也不敢伸出手掌探查。

只得捋捋鬍鬚,掩飾內心湧起的驚濤駭浪。果然啊,全靈根只要能修煉,都是妖孽。

道人一細想,現今全靈根不能修煉也不是沒有道理,就那如深淵般的丹田,要多少靈氣才能蓄滿?道之一途,只有丹田圓滿,踏入築基,方才能稱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