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墨北淵也會去?怎麼會……”
重煊第一想法便是謝麟在唬他,墨北淵會來自己的生日宴會?這怎麼可能?
先不說他倆早已沒了關係,就單單重華嚴那邊,同意的可能性就不大,前幾次與重華嚴的交流中,重煊也看出來了,重華嚴一向對這個拐走他兒子的墨北淵沒什麼好感,怎麼可能會邀請他來。
重煊心裡這麼想,可在謝麟看來,重煊這般反應無疑是在顯示重煊對墨北淵要來他生日宴會一事太過激動,彷彿在向自己宣告他對墨北淵餘情未了。
墨北淵和重煊交往過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重家三父子外,也就只有墨北淵父子倆知道,而他們分手的事更是除了當事人外便無人知曉。
之所以他會知道,還是當初墨臣非老爺子來謝家商量聯姻時,無意中說漏了嘴,謝麟才知道墨北淵居然和重煊不僅交往過,還分了手。
起初,墨臣非找謝家聯姻時,所介紹的人選起初並不是墨北淵,而是墨北淵的龍鳳胎姐姐墨輕語,墨家三個孩子,大哥墨北翊早已成家,女兒墨輕語和小兒子墨北淵皆未成家,加上兩人年齡相近,所以一開始兩家商議聯姻的物件不是墨北淵,而是墨輕語。
然而,在兩家碰面的那場宴席上,謝麟卻一眼就相中了墨北淵,那個無論長相,氣質和性格都完美符合他審美的男人,至此,墨家的聯姻物件從墨輕語變成了墨北淵。
只是謝麟看上了墨北淵,但墨北淵卻並不喜歡他。
在謝麟決定選擇墨北淵聯姻的那一刻,那個男人便當著兩家父母的面嚴詞拒絕過所他,毫不顧忌兩家顏面,這讓一向張狂驕傲的謝麟又氣又惱,但心裡又對墨北淵這脾氣更加喜歡,哪怕墨北淵幾次三番拒絕後,他也不曾放棄過。
他以為墨北淵只是太過冷漠,對感情之事並不開竅,他想著,總有一天,自己會融化這座冰山。
以至於,在一次兩家聚會時,他無意中看見墨北淵手機上相簿裡,珍藏著一張陌生的男孩照片時,才會那樣失態,直接當場質問。
再得知,那個被墨北淵當作寶貝珍藏起來的相片主人是重煊時,謝麟有瞬間的錯愕,實在是重家小少爺的名頭太過響亮,整個富豪圈裡無人不知,但墨北淵和重煊交往過還分手了這件事也足夠令人震驚。
他想,如果那一晚自己沒有無意中開啟墨北淵的手機,那墨北淵是不是之後就不會那麼強硬的直接取消了聯姻。
是的,謝麟與墨北淵兩人的確聯姻過,可是在知道墨北淵和重煊的事情之後,兩人的聯姻徹底宣告結束。
謝麟一向眼高於頂,性格又傲又自我,他長那麼大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卻被對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幾乎讓他丟盡了顏面,而讓自己備受打擊和挫敗的源頭,便是重煊。
為此,在聽到重煊那樣的反應後,謝麟猝然皺眉,臉色漸漸轉黑,他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怎麼,能和你的舊情人見面,你似乎很高興啊?”
重煊眉頭一跳,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可能讓謝麟誤會了,剛想解釋什麼,但謝麟這夾槍帶棒又陰陽怪氣的態度著實讓重煊不爽,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直接冷聲懟了過去。
“我用的著高興什麼?另外,你也不用拿他來試探我,既然你都清楚我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麼,那也該明白,我們都分手那麼多年了,他再怎麼樣,也和我摻不上一點關係。”
這話一出,謝麟臉色徹底一變,聽重煊的語氣,似乎根本不想再和墨北淵扯上關係,但謝麟卻胸中一股無名火莫名湧了上來,他順勢張口就要反駁,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語氣一頓,硬生生把話嚥了進去。
重煊這話表面上說的確實毫無問題,畢竟在重煊的認知裡,墨北淵分手之後就和謝麟傳出了緋聞和聯姻,顯然是已經徹底放下他和重煊的那段過往,不再留戀。
重煊不是原主,本就對墨北淵無甚感情,自然樂意離他遠遠的,與他劃清界限,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以免日後又生事端。
只是,重煊根本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出車禍後昏睡的第一年裡,墨北淵與謝麟的聯姻早已解除,而解除的間接原因還是因為他。
“哼,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謝麟冷哼一聲,終是沒有把自己和墨北淵解除聯姻的事告訴重煊,一來是自己存了些心思,二來,重煊自己都不在意那段過去了,他又何必再提,讓他繼續以為自己還和墨北淵有關係反而是最好的。
兩人這次談話談的不怎麼愉快,彼此態度都有些針鋒相對,所以謝麟只是簡單粗暴地留下了一串地址,便匆匆掛了電話。
“切。”重煊狠狠將手機丟進沙發裡,煩躁地咬牙咒罵了一句,眉眼間染上一層慍怒。
“墨北淵啊墨北淵,你簡直是無處不在,真是受夠了。”重煊只覺得煩躁極了,這個名字最近出現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哪怕重煊再怎麼不在意,可心底那時不時湧動的異樣的情緒是怎麼也不容忽略的。
“聽到名字就有反應,你倒真是在意他啊。”重煊捂住自己有些加快的心跳,幽幽開口。
重煊說得這個“他”,指的便是原主,只能說原主確實很在意墨北淵,那種在意彷彿已經刻進原主骨子裡,哪怕重煊掌管了這具身子那麼久,甚至連靈魂都和自己融合了,卻依舊摸不乾淨原主靈魂深處對墨北淵的愛戀。
“都把你甩了,還戀著他的好,能不能有點出息!”重煊有些恨鐵不成鋼。
那個墨北淵到底有什麼好,當初是他提的分手,轉頭就與另一個人結了姻親,原主昏睡三年甦醒後也不曾見他來看望過,這樣薄情寡義的人,原主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重煊想,若是生日宴墨北淵當真敢來,他定會祭出朱焰先抽他個一百來鞭出口氣不可!!
……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間就到了生日宴會的前一天,快到重煊還沒反應過來時,重華嚴派來接他的人便早早來到了他的公寓待命。
彼時重煊剛從被窩裡爬起來,睡眼惺忪,渾身乏力的很,原主這副身體底子太差,而這幾天天氣也是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昨夜裡又驟然降溫,巨大的溫差直接讓重煊夜裡發起了燒來,忙的安棠前前後後跑了好幾趟給重煊降溫。
如此折騰了一夜,重煊幾乎沒怎麼睡,好不容易早上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會兒,便被人吵醒,重煊不滿地爬起來給人開門。
而當重煊看到重華嚴派來的接自己的人是誰後,心中的不滿直接到達了巔峰。
“厲寒州!!我再說一次,麻煩你從哪來的就回哪去,等我休息夠了你再來,否則別怪我把你丟出去!!”
重煊裹著一身風衣堵在自家大門口,蒼白無力的面容上此刻全是怒色,畢竟,沒有誰在睡的正香時被叫醒,還能保持好臉色。
重煊怎麼也想不到來接他的竟然是厲寒州。
他還記得自己開啟門時,眼前這個男人正吊兒郎當地斜倚在門邊,臉戴墨鏡,嘴裡還叼著根香菸,見他出來,還特意咧開嘴露出一個痞氣又惡劣的笑容時,重煊只覺得頭都要炸了。
光是如此也就算了,誰知這人進了門之外,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這看看那瞧瞧,這翻一翻那碰一碰,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人是來搶劫的。
重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不再看男人一眼,拿著衣服正準備進去洗個澡,昨晚出了一身汗,身上又黏又不舒服,這讓頗有些潔癖的重煊來說只覺得難受死了。
結果他前腳剛踏進浴室的門,後腳那不知在哪亂晃的男人就好像循著聲走了來,隨著他的步子也一腳踏進浴室。
這下重煊徹底按耐不住了,厲色道:“厲寒州你有完沒完?到底想幹嘛?”
厲寒州墨鏡下的黑眸帶著笑意,玩味地看著眼前的青年,蒼白的臉上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而染上一層緋紅,導致原本病怏怏的面容沾惹了幾分人氣。
那雙清涼如水的墨色眸子此刻夾雜著些許怒意,狠狠地盯著他,整個人猶如一隻炸了毛的貓兒一般。
莫名的,厲寒州有一股想伸手給眼前的青年順毛的衝動。
“幹什麼?跟著你進去啊!”
“你!我要洗澡你也跟著我?你能不能要點臉?”重煊一下提高了音量。
“呦,那小少爺可就誤會我了,我是瞧你現在這副病態模樣,擔心你要是洗一半暈倒在浴室裡面,到時如果被你父親知道了,可是會責怪我的。”
厲寒州雙手插兜,叼著香菸的唇向上彎起,哪怕戴著墨鏡也遮擋不住臉上那股風流邪性,末了,還對重煊再來一句,“怎樣,我是不是很貼心啊?”
“砰!”回應他的,是重煊怒極而關門的巨大聲響。
“呵……”一聲輕笑自男人喉間溢位,只覺得青年剛才的反應有意思極了。
這一幕被剛好端著早餐出來的安棠收入眼底,小腦袋瓜瘋狂運轉。
不知為何,剛才那一幕,怎麼那麼像電視劇裡男女主打情罵俏的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