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蘇蘇去報仇已經過去一個星期,期間蘇蘇躲在家裡,並沒有發生什麼上門尋仇事件。
雖然那畜生的父母不斷尋找,但想要在一座城市尋找窩在家裡的狗,又怎會這麼簡單。
唯一的好訊息便是外公幾次與那家人打官司,成功地把那傢伙告進了監獄,據說判處了十年有期徒刑。
蘇蘇第一次認識到法律的重要性,由衷地感謝那名叫做法律的正義使者。
在外公打官司的這些日子裡,母親一直把自己鎖在屋子裡,連蘇蘇都沒進去幾次。
外婆往往都是把做好的飯菜放在門口,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說:“欣欣啊,餓了就出來吃啊,放心吧,爸爸媽媽永遠在你身邊。”
外公則是好幾次跪在門外,頭頂在門上,流著淚說:“對不起……欣欣,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一巴掌一巴掌地拍在自己臉上,拍得紅紅腫腫的,有一次甚至拍得嘴角流出血。
這一天,母親終於走出房門,臉上好像瘦了一圈,臉色白白的,看樣子憔悴了不少,不過在蘇蘇看來,母親依然是這麼漂亮。
“汪!”陸欣一出門,蘇蘇就搖著尾巴在她腳邊轉,毛髮蹭得她癢癢的。
聽到開門聲,外公外婆趕過來,看到出門的陸欣,淚水一下就湧了出來。
“爸,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了。”
二老沒說話,只是走上前抱住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還有就是,我決定要生下她。”陸欣撫摸著已經微微鼓起的肚子,目光變得溫柔。
“你還這麼小,生下她,會對你身體帶來巨大傷害,而且,誰來照顧她,你懂不懂作為一個母親有多辛苦?啊?”外婆一聽就否定掉這個決定。
“我會照顧她,就算是輟學出去打工,我也會照顧她,抱歉,我無法接受,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無錯書吧這一刻的陸欣,已然完全忘記她自己也是個孩子,目光堅定地看著二人。
“老婆,你勸不了欣欣的,這孩子多善良,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公拍了拍陸欣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就算你媽不同意,我也會陪你照顧這孩子。”
“真是服了你們倆了,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反對了,照著欣欣的意願來,要生就生,到時候可別後悔!”
“爸,媽,謝謝你們……”
蘇蘇在一旁聽著,興奮地搖起尾巴,它就要多出一個弟弟或妹妹了!
然而雖然一家人都已經決定了,但事情卻並沒有這麼順利。
一天,蘇蘇正躺在床上看著陸欣寫作業,準確來說,是看著她那越來越大的肚子,想必再過不久就能出生了。
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呢,當初自己的媽媽就是這樣把她生出來的嗎?它想道。
客廳傳來敲門聲,有客人來了,蘇蘇豎起耳朵,認真地聽起外面的動靜。
“阿慧啊,聽說欣欣有那什麼了……是真的嗎?”看樣子來的是一名親戚。
“啊,你這……哪聽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外面亂傳的。”外婆慌張地回覆道。
“哎呀,就別裝了,都傳瘋了,家裡親戚都知道完了……”
蘇蘇看到,母親握筆的力氣變得更大了些,愣愣地看著桌上的練習冊,幾滴淚水從臉頰滑落。
又是連著幾天,好幾家親戚來陸家拜訪,問這問那,但那語氣,擺明著就是來嘲諷的,聽得蘇蘇想咬他們!
好不容易母親從那種狀態緩過來了,臉上稍微露出了一點笑容,他們這一來,一切都搞砸了!
母親一天比一天狀態更糟,嘴裡喃喃道:“爸,媽,對不起,對不起……”
但還是一直強撐著,終於有一天,一家人抱著一個嬰兒走回了家。
整個人都小小,整天縮在一團被子一樣的東西里,手心也小小的,時不時在空中抓握著什麼。
好小隻,蘇蘇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小的人類,好脆弱,蘇蘇決定以後要好好保護她!
蘇蘇認為,這一天是美好日子的開始,從此以後,這個家就多出一個小娃娃。
每天的哭聲會多一點,但笑聲也會多一點,整個家都會更熱鬧一點。
然而,這一天卻是噩夢的開始。
母親,離家出走了,只帶走了一些貼身衣服,和一些錢,聽外公外婆說,母親去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叫d市。
自從這一天,蘇蘇每天都睡不好,身邊沒有了母親輕輕的鼾聲,怎麼睡都不習慣。
自從這一天,蘇蘇每天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感覺自己的心也變得空蕩蕩。
自從這一天,蘇蘇每天都會跑上樓頂,呆呆地遙望一個方向,盼望著母親歸來。
它等啊等,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不知怎麼的,它的壽命好像要比一般的狗要長,然而再長,它的餘生也不夠等待母親回來的那一天。
還能再等嗎,想必已經不能了吧,蘇蘇可以感受到,身體一天比一天無力,視力一天比一天差。
以前隨意就能跑上的樓頂,現在卻走的這麼艱難。
蘇蘇明白,今天它就會死去。
“如果,死之前,能再見到母親一次就好了。”蘇蘇痴痴地想道,感受著一步一步邁向死亡的感覺。
雨漸漸來了,越來越大,直至打在地上能發出清脆的響聲。
蘇蘇感覺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它蜷縮著,身子發抖著,像與母親剛開始相遇時一樣,不過這次,溫暖,不會再眷顧它,最後的心願,將永遠不會被實現。
然而,一聲爆炸聲過後,全都變了。
蘇蘇原本蒼老的身體逐漸變得年輕,四肢變得有力,它再也感覺不到快要死亡的感覺。
它撒了歡地往家中跑去,卻發現幾隻“人類”正在錘著房門。
找死!
蘇蘇一揮爪子,幾隻怪物直接砸到牆上,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鮮血灑滿了一地。
它驚奇地看著自己的爪子,身體素質居然比年輕時還要強上不少。
更可怕的是這些怪物,居然還在掙扎地爬起,蘇蘇走上前去,一隻一腳,踩爆它們的腦袋,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蘇蘇還發現,自己居然可以飛了,踩在空中,像踩在地面一樣踏實,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出遠門去尋找母親了?
想到就做,蘇蘇為相處了十餘年的外公外婆找足食物,懷著激動的心情,終於踏上了尋找母親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