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魔法師真的這麼強嗎。”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她有著任何人見了都羨慕的面容,像個小天使降臨人間。
可惜的是,她頭頂光光的,沒有頭髮,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此時,她指著一旁的電視機,雙眼放光地看著眼前的父親。
“那當然了,他們能夠在天上自由飛翔,能夠隨意變出水啊火啊。”
“那可以治好我的病嗎?”年幼的林青天真地看著她的父親。
父親用他寬厚的大手摸了摸小林青的腦袋,一股溫暖的感覺傳來,讓這個可愛的小傢伙像貓一樣舒服地眯起了雙眼。
“他們這麼厲害,治好你的病肯定也是輕輕鬆鬆的。”父親笑道,眼角現出魚尾紋。
在小林青的記憶裡,她的父親一直都是這樣,溫柔的笑著,彷彿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垮他,像棵永遠屹立不倒的大樹,無時無刻都為她提供最舒服的綠蔭。
“我要成為最強的魔法師!”小林青興奮地發誓。
“林先生,你女兒該吃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醫生出現在一旁,冷眼看著二人。
“麻煩醫生了。”老林對他點點頭,拘謹地站起身來,身上穿的衣服頗有些髒,路過他時精神有些恍惚,竟是忍不住向一旁倒了下,不小心蹭到了醫生的白大褂。
“抱歉,抱歉,這有紙,我這就給您擦擦。”老林慌亂地走向床頭櫃。
“不用了,你快點去前臺交一些今天的藥錢就行。”醫生拍了拍被碰的部位,嫌棄地向他揮了揮手。
“這就去,這就去,工地剛剛發錢,前幾天拖欠的今天也能一併補上。”老林陪著笑,帶著略有些駝背的身子走向前臺。
聽到這話,醫生臉上的表情才稍微好一些。
“看什麼看,小鬼,這藥你自己吃了,忙完你還有下一班,真累人這一天天的。”
醫生瞪了林青一眼,隨手把藥丟給她,林青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這小小的一顆藥,可就是父親的血和汗,金貴得很。
“窮b還來醫院,真是的,天天拖欠,要不是院長……”
醫生的聲音越來越遠,但林青的心宛如讓刀割,淚水不經意間已經沾滿臉龐,她趕緊用衣服擦了擦,輕輕咬著嘴看著面前的桌子,努力地忍住自己的淚水,免得讓待會回來的父親看到。
也就是這時候開始,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女孩的心中發芽:“我要成為最強的魔法師,讓我的病好起來,讓爸爸過上好日子。”
她對著空氣揮了揮小拳頭,心中充滿鬥志。
……
無錯書吧老林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像灌了鉛,沉重地踏在地上,支援著他走向自己的家,眼中渾濁無光,能借的已經都借了,自己賺錢就這點,這麼點錢只夠續小青的命,而不能動手術,等以後惡化了,花的錢得更多
想著,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由得癱在一旁的牆上,落下幾滴淚水,喃喃道:“抱歉啊……小青青,爸爸是個廢物……”
他站到家門前,看到暖暖的黃光從窗溢位,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揉兩下,手再放下來時,臉上已經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開啟房門,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小女兒,穿著圍裙,滿頭大汗地為自己做晚餐。
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來,臉上也帶上燦爛的笑容:“爸爸,你回來了!菜馬上就搞好了。”
老林這輩子沒啥出息,唯一值得驕傲的就是有兩個好女兒,一個雖然跳脫,但即使是一個人呆在醫院裡,也從來不害怕,沒鬧出過什麼事端,更何況,孩子活潑也是個好事。
另一個成績優異,一下課也不跟其他孩子玩,就趕著回家幫自己做家務活,雖然做菜還不是很熟練,但每次吃都能讓自己覺得一天勞累都是值得的。
而且兩個都這麼可愛,能有她們二人當女兒,自己上輩子真是拯救了銀河系!
“云云,你又這樣,說了我回來再弄了,不會打擾到你學習嗎?”
“沒事的,爸爸,你看,這次我又考班裡第一。”云云從舊書包裡拿出一張卷子,一眼看過去全是√,三科全是九十多,真不愧是鄰里街坊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自己能夠炫耀的資本也就這點了。
“好了,云云是最棒的。”老林伸出手,想摸摸云云的頭,但忽然想起醫生那嫌棄的表情,手不由得僵在半空中。
這時,手傳來暖暖的,軟軟的感覺,云云的兩隻小手已經抓住老林的兩根手指,讓寬厚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腦袋上,臉上帶著笑。
老林眼角溼潤,這世上不嫌棄他的,也就他的兩個可愛女兒了。
“爸爸,快坐,我先去做菜了。”
飯桌上,父女兩開心地笑著,房子雖小,飯桌雖小,菜也不多,但只要能讓心中暖暖的,就是最好的一餐。
也就是這一刻,剛剛的絕望煙消雲散,似乎哪怕天塌下來,只要家還在,那麼一切都好說。
“爸爸,周天還能帶我去看姐姐嗎,我想她了,對了,我還得給姐姐買點小禮物,她一個人悶在醫院肯定很無聊。”
“當然沒問題,青青最近迷上了魔法師,可以考慮一下送這方面的東西。”
“喔,魔法……那我想到了,姐姐肯定開心,我們這樣……”
在小小的家中,一個大大的計劃正孕育而生,這個計劃想必可以讓小女孩開心一整天!
夜晚,老林和女兒擠在一張床上,天有點冷,女兒抱著他甜甜的笑著,大概是做了什麼美夢。
老林從床頭櫃拿下一張照片,裡邊的女人正抱著嬰兒,拿著奶瓶喂著,旁邊的大女兒拉著她的衣服,哭著指著一旁壞掉的玩具,雖然看起來很忙,但女人臉上的笑容卻是這麼的溫柔。
“老婆,我該怎麼辦,這樣下去永遠都救不了青青,老婆……”這位年近四十的男人,一生遭受過無數次苦難,終究是要敗給了生活,只能在只有自己時,無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