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伴娘輕了許多,濚渢可以一手拿著手電筒照亮路,不再需要暶月幫忙照手電筒。
他步伐輕快了些,心想這下能輕鬆不少。
可是,他越走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甚至超過了揹著還沒有清洗伴娘的那會兒。
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壓得他直不起腰來。
“師父,怎麼這麼重?”濚渢不解地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驚慌和疲憊。
暶月轉過頭來,這一看,只見有兩個青面獠牙的女人緊緊地撲在濚渢的背上。
那兩個女人面目猙獰,眼神兇狠,長長的獠牙在月色下閃著寒光。
暶月心頭一驚,卻迅速反應過來,急忙從懷中拿出一張符紙,手一揮,符紙便準確無誤地貼在濚渢的額頭上。
只聽得“啊”的兩聲慘叫,那兩個青面獠牙的女人被符紙強大的力量彈飛出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什麼人?”暶月一個箭步來到那兩個女人的身邊,眼神中透著威嚴和憤怒,惡狠狠地盯著兩個女人問道。
那兩個女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恐。
再三確認後,發現暶月能看到他倆,並且暶月身上有一道佛光籠罩,神聖而威嚴,兩人也不敢靠近,只是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大師,我們死得好冤啊,救救我們!”兩女人一邊哭訴,一邊不停地磕著頭央求道。
她們的哭聲在寂靜的山林中迴盪,顯得格外悽慘。
“哪裡人,何時死?”暶月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打扮,身上還穿著紅嫁裝,心中似乎明白了這兩個就是李家的前兩個媳婦。
兩個女人哭哭啼啼,情緒激動,一時之間竟道不清緣由。
話語斷斷續續,邏輯混亂,讓人難以明白。
“你們慢慢說,不要急!”暶月放緩了語氣,耐心地等待兩人的訴說。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於漫長的歲月讓她們的記憶模糊不清,她們也壓根不記得自已來自哪裡。
只記得是嫁給李家,然後莫名其妙就死去,屍體被丟棄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並且還被封印。
聽到封印,暶月的目光裡沉甸甸地,充滿了疑惑,家難道那麼狠心,人死了還要封印,讓她們的靈魂不得安息?
但是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也難怪他倆不能找李家報仇,原來是被惡人封印,抽不開身來。
“大師,求求你替我們申冤吧!”她倆披頭散髮,聲淚俱下,苦苦哀求著暶月。
那悲切的哭聲在寂靜的山林中迴盪,令人心生憐憫。
然而,暶月的內心卻也存在著一定的疑惑。
她不禁思索,不明白這兩個女鬼的所言是否真實,還是說她們想把自已拉過去成為她們的替死鬼。
畢竟這種事情在江湖中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人無論如何都要留一個心眼,不能把人想得太善良,更何況眼前的是兩個面容猙獰、青面獠牙的女鬼。
可是李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娶三個媳婦,媳婦都雙雙離世,難道李家是在信仰什麼邪惡的邪教,把新娘祭祀給惡靈?
一個個疑問在暶月的腦海中不斷浮現。
“師父,天快亮了!”濚渢焦急地催促道。
伴娘泡在泥沼中太久,身子極為虛弱,若接觸到陽光,便會直接化作虛無,到時候所做的一切就等於白費。
“你們放心,我一定替你們昭雪的!”暶月堅定地說道,答應了兩個女人的要求。
只不過現在首要的是要把伴娘安置好。
暶月和濚渢帶著伴娘匆匆來到前一棵大樹下,大樹旁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猶如天然的屏障,可以遮擋陽光。
濚渢小心翼翼地把伴娘放在石頭下,動作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淺藍的天空中月亮還沒完全隱去,仍掛在天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而另一邊的太陽緩緩伸了伸懶腰,從山的一頭緩緩升起。
暶月和濚渢忙活了一整晚,此時已是睏倦不堪,眼皮沉重得彷彿掛了鉛塊。
“師父,下一步怎麼辦?”濚渢靠著那棵大樹,聲音帶著濃濃的睏意問道。
暶月放眼望著山下的村莊,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
李家這樣無法無天、無視王法,難道村民們都一概不知情?還是說都是一群同流合汙的烏合之眾?
“師父,是誰請我們來的?這事情也太過於複雜多變了。”濚渢喃喃自語道,這已經遠遠不是普通的驅魔辟邪的事情。
一個村莊新娘接二連三地死去,這不就是擺明著故意殺人嗎!
“好戲開場了!”暶月嘴角微微上揚,說道。
務必要讓李家不打自招,也讓那些維護李家的村民受到應有的懲罰。
暶月來到伴娘的身邊,輕聲說道:“不用等到頭七,你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去村子裡,但是你要答應我暫且不能害人,就是去嚇唬他們,讓他們不打自招,知道嗎?”
村子裡惡人多,也正因為如此,伴娘才不能在村裡自由出入,只有在頭七那天帶著極深的怨念回來報仇。
鬼怕惡人,惡人怕眾叛親離
一旦讓一些參與此事的人亂了陣腳,那麼其他的心理防線也會隨之崩塌,開始把事情一股腦地推向他人。
他們會想盡辦法將事情推脫,一個個都想要撇清自已的責任。
“可是,師父,那兩個警察怎麼辦?”濚渢眉頭緊皺,一臉擔憂地問道。
如果讓伴娘現身去村子裡,那那兩個警察不得被嚇得魂飛魄散,畢竟他們也沒接觸過這種靈異事件,心理承受能力有限。
“你在這裡看著她,我去找她們兩個!”暶月表情嚴肅,對著濚渢鄭重囑咐道。
那兩個女鬼出現在山裡,那就說明她們的屍體極有可能也是被封印在這附近。
“師父,你小心一點啊!”濚渢眼中滿是關切,聲音急切地對暶月說道。
暶月微微點頭,示意他放心。
顧瑋奇悠悠醒來,只感覺自已的頭昏昏沉沉的,彷彿被一團迷霧籠罩。
他強忍著不適,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卻沒看到暶月和濚渢的身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疑惑。
忍不住問李母,李母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對顧瑋奇說暶月兩人已經離開了。
當然,這一說法並不能讓顧瑋奇相信。暶月他倆是偵探,問題是眼下的事情都還沒有調查清楚,他們怎麼會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
顧瑋奇努力回想著昨晚的情景,似乎是吃過晚飯之後,他整個人就突然感到心力交瘁,睏意如潮水般襲來,很快就昏昏欲睡,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再回想起濚渢昨晚說的那些話,顧瑋奇整個人一下警覺起來,覺得事情越發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