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催我。
“你愣著做什麼?將手放上前,結果出來,你便可以走了。”
完蛋了,我呵呵笑兩聲。
“排查幾日前就開始了,為何現在才告訴我啊。”
“這種小事哪用得著提前告知你,石頭拿來隨意一測不就是了。”
玄玉再次催我。
“你快些。”
清河則用他那雙平靜冰冷的眸子盯住我,帶了幾分審視與打量。
“楚魚,你最近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哪裡,我不是還和以前一樣嗎,師父難道懷疑我?”
“我沒有懷疑你,只是覺得你的腰胖了些。”
清河說完移開目光,他也催我道。
“快些吧。”
我只能硬著頭皮上前,在他們的注視下,將左手放在試魔石,緊張到呼吸都放輕了。
試魔石是煉器宗專門煉來針對魔心的法寶,通體純潔透明,沒有一絲雜質,一旦接觸到魔修,便會變色。
緊張地等了幾個呼吸後,試魔石沒有一絲變化,依舊純潔透明。
怎麼回事,壞了嗎。
清河說道。
“好了,你可以將手拿下去了。”
我垂下手,藏在袖中,掌心已經全是濡溼的冷汗。
又聽清河命令道。
“玄玉,小雪,你們可以出去了,楚魚留下,我另外有話要對她說。”
玄玉離開前深深望我一眼,這男人懷疑我是魔修假冒的楚魚。
等他們離開靈光殿,清河揮手,靈光殿的門窗悉數關閉。
然後清河的掌心從試魔石上拂過,試魔石瞬間變了顏色,黢黑無比,顏色越重,意味著魔修的修為越高。
我是神魔,天生的魔族。
心中明瞭後,我有些不解,問清河。
“為什麼要幫我隱瞞?”
“凡人根本不可能擁有不死之體,你不是人,所以肯定是別的什麼東西,我考慮到這一點,才提早在試魔石上做了手腳,但這結果,確實令我感到意外,一個魔族,卻擁有仙骨。”
“你如此幫我的理由是什麼?”
“我瞭解你的脾性,你與混入劍宗的魔修,絕不可能是一夥,你又是我徒弟,於情於理我自然要幫你隱瞞。”
“那麼多謝師父了。”
清河繼續問道。
“事已至此,不講講你的來歷嗎?”
我勾唇挑眉,這老東西已經掌握我這麼多秘密了,還要繼續深挖打聽。
“想知道?可惜我也不清楚,我殺了知府之子,被斬首前,連我都不知道我自已是什麼東西。”
“看來你並不想讓我知道,那麼我們聊第二件事吧,你從秘境中歸來,腹中懷了龍胎?”
我的心猛地一緊,這老東西怎麼什麼都看得出來?
“是。”
“你想將龍胎生下?”
“是。”
清河的目光盯在我腹部,語氣慢條斯理地說道。
“可這青龍血脈,不好藏。”
“不需要你來擔心,我自有打算,清河老東西,你到底想說什麼,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出來吧。”
“我是老東西,你便是徐老半孃的大嬸,這麼緊張做什麼,若是我想對你腹中的龍胎有企圖,我定一早就讓你這個人從萬劍宗失蹤了。”
大嬸?我暗暗咬緊後牙槽。
“不過,我倒對你另有所圖。”
“快說。”
他這麼囉嗦,故意消磨我的耐心。
清河語氣不緊不慢地繼續說。
“你搬到靈光殿居住,是為了尋求我的庇護,而我也樂意為你提供庇護。”
“你想要什麼?”
囉裡吧嗦,額頭一跳,我看他真是年紀大了,忍不住直截了當地追問他。
清河這才終於說出他的目的。
“你,我想要的是你,在秘境之行後,我發現其實我很早就心悅你了。”
“清河你瘋了?”
“我沒瘋,左右你對我這個師父沒有半分敬意,而我也不想繼續做你的師父了。”
我冷笑。
“師父不要臉面了?不怕外面亂傳的流言蜚語?”
“我要女弟子做道侶,萬劍宗誰敢亂說。”
哦我明白了,原來清河後來就是抱著這種心理和蘇落雪在一起的,其實他這個人對外界的傳聞無所謂。
“可我只當師父是師父而已,沒有任何男女想法,師父想要女弟子做道侶,還是找蘇落雪吧,她很適合師父,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師父。”
最後一句師父,我故意將字咬得很重。
在腹中的孩子出生前,我不想和任何男人有染,決不能讓一絲細微的變故影響到我的計劃。
我回到偏殿沉住氣潛心修煉,一月過去,順利將修為提至結丹期。
可以隨意調動體內靈氣後,我在空間中召出孟章神君所贈的青鸞劍。
這青淵劍乃是上品神器,擁有劍靈,我和寶劍締結契約,劍靈從封印中甦醒,化做一位青衫男子。
他睜開一雙桃花眼,左眼的下眼瞼處有顆淚痣,看見我,不屑地哼出聲。
“神君竟將我交給一個黃毛小丫頭?”
一隻小小劍靈,膽敢看不起我?
“對,我是黃毛小丫頭,你的神君不要你了,隨後把你扔給了我。”
青淵臉上果然出現怒容!被我激怒!
“不可能!孟章神君怎麼可能將我交給一個凡人丫頭!一定是你從神君手中偷走了我!”
我感到識海中傳來一陣刺痛,劍靈企圖強行解開主僕契約。
這隻劍靈對上一任主人還挺忠心,可惜蠢而不自量力。
“蠢東西,還是乖乖服從你的現任主人吧。”
我將這劍靈狠狠教訓了一番,讓他變得和朱雀一樣,老老實實在我的識海內趴著。
青淵見到朱雀,神情震驚,他認識鳳凌渡。
“陵光神君,你怎麼也在這裡?”
朱雀沒有理他,閉眼打坐專心修煉,不回話。
外頭許祁安又來為我送飯了。
“師姐!”
我從空間出來,許祁安將飯菜擺好,窗外樹上的鳥雀嘰嘰喳喳。
我抬頭瞥了一眼。
“對了師姐,你讓我去集市買的種子,我買回來了,還有葡萄枝,我找雲鶴長老剪了幾枝回來。”
等許祁安離開,一隻小雀從枝頭上飛下,輕盈地落在我的肩頭,用尖嘴輕輕啄了兩下我的髮絲。
“楚魚,數月不見,我快想死你了。”
是鳳羨予的分身,他能得到我的訊息並準確找到我,說明萬劍宗內還深藏著魔修的奸細。
“好久不見。”
我拿起筷子,小雀也跳到飯桌上。
“今晚來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勾唇,無情地對他。
“鳳羨予,我們分了吧,該結束了,以後別再來找我。”
話說完,桌子上的小雀身體明顯僵住了,一動不動,像只假鳥。
“楚魚你說什麼?”
鳳羨予不可置信,懷疑他聽錯了地又問我一遍。
“聽不明白?我不想和你繼續了,忘記當初在一起前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我們只是床伴,是可以隨時結束的關係。”
鳳羨予依然不相信他被我分手了。
“楚魚你別鬧了好不好,我求你了,這段時間沒來找你,你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你是我的誰?只不過是一個床伴罷了,為什麼我要生你的氣?”
鳳羨予冷下語氣。
“和我分手,你總要給我個理由吧,你有別的男人了?”
“不,我只是不喜歡你了,我討厭男人對我糾纏不休,所以你還是乾脆點,別再問了,走吧。”
說著,我抬手拂了一下桌上的小雀,趕鳳羨予離開。
“楚魚,你真能這般待我無情?”
當然,我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不過是個床伴,時間一久,你還真把自已當原配正室了?真可笑。”
鳳羨予心氣高傲,他忍受不了我翻臉無情的嘲諷。
“真有你的!楚魚你給我等著!”
他又惡狠狠地罵了我兩句,撲騰著翅膀飛出窗外,兇狠地飛走了。
唉這些個男人,沒一個肯跟我和平分手,被分了後,不是糾纏不休,就是視我如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