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江蕊是拿了獎的視後。
那麼傅玉林沒拿獎一定是因為他沒有進軍娛樂圈。
洛苒秋悄悄觀察傅玉林。
就在傅晏禮站起來的那一刻,傅玉林原本有些惱怒陰鬱的表情瞬間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裡常看到他的溫文爾雅的模樣。
這一瞬的變化,讓看的人有些恍惚。
傅玉林很自然地推著椅子,順勢坐下。
他姿態猶如上位者,開口道:“很久沒來公司了,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傅晏禮見他坐下,並沒有跟著一起坐下平視。
他俯視著名義上的大哥,嘴角勾起,侃侃而談:“能有什麼變化,也就是談成了幾個合作,股市漲了,你留下來的那些賬都要到了。
弟弟不才,能做的就是這麼多。
哦對,海外那幾筆生意也談成了,貨款下個月就到賬。”
傅晏禮言語之間是謙虛,可他音調上揚,完全沒有自已做得還不夠的意思。
是了,他在公司裡做的事情比傅玉林多得多。
運營公司嘛!
看的又不是花花架子,而是做了哪些實事。
公司是掙是虧,錢會說話。
很顯然,傅晏禮給傅氏集團交了一張優秀的答卷。
傅玉林的眼皮跳了一下,有那麼一瞬臉上的表情要繃不住了。
但好的演員就在於信念感。
他最終還是控制住了,並且挑了挑眉,抬起手為弟弟鼓掌。
“晏禮真的長大了,不但可以獨當一面,而且一浪更比一浪強啊!
如果是父親知道的話,一定會以你為傲的。”
洛苒秋只聽到傅玉林口吻真誠。
如果不瞭解傅家,以及傅玉林這個人,一定會認為他在真心祝福弟弟。
傅晏禮臉上的笑容未減,甚至笑意更深:“說不上,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傅家好了,我才能好。
這個道理,大哥應該比我更懂。”
傅玉林定定地望著弟弟,嘴裡重複著那句話:“是,傅家好了,我才能好。”
洛苒秋在一旁喝著茶,還沒咂摸出傅玉林什麼時候才說正事。
正當她想著,傅玉林清了清嗓子。
“可是,晏禮,你不能發達了就忘記曾經為公司付出過的人。”
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
真正為公司做出貢獻的人我從不虧待,何來忘記。”傅晏禮一臉無辜。
就差大呼冤枉了。
傅玉林皺起眉頭,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弟弟這麼能言善辯。
是了,以前的傅晏禮在家裡根本不喜歡說話。
有時候大家一度忘了這個人,又或者說忘了他是一個有思想會說話的人。
傅晏禮喝了口茶,淡淡道:“大哥,一個員工優不優秀,不能憑他在公司的時間判斷。
這個標準對真正的人才來說太不公平了。”
他抬眼,眼神冷冽,看不到一絲感情。
“以前的功勞也不能算嗎?”
“當然可以。”傅晏禮單挑眉梢,“只可惜,功不能抵過。”
“你說的過,是帶著個人情感色彩的嗎?
如果是,我只想說,別太感情用事。”
傅晏禮笑了,他笑得輕蔑:“這一點大哥就不用操心了,我說的過自然是許許多多。
我這人仁慈,給過很多次機會。
抓住機會的人我既往不咎。
抓不住的人,說明對公司真的沒有用。
但說不定在其他地方能發光發熱。
大哥,你說呢?”
傅玉林雙眸微眯,忽然覺得眼前的弟弟太陌生了。
“晏禮還真是,長大了。
說出來的話都開始不講人情味了。”
傅晏禮伸出修長的食指,在對面人眼前搖了搖:“大哥,你這麼說就錯了。
我若是真的沒有人情味,你連進公司的資格都沒有。”
傅玉林呼吸一滯,他握了握拳。
頭上的青筋凸起,卻還能見他笑出來,以開玩笑的語氣問:“怎麼,你要架空我?”
傅晏禮滿臉無辜:“怎麼會?
大哥,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公司的就是傅家的。”
無錯書吧洛苒秋不得不佩服兩個人打太極的功夫。
換做是她,已經指出今天傅玉林的主要目的了。
他看似在為餘斐斐討回公道,實際上想拿回自已的那一部分權力和地位。
可是傅晏禮這句“現在是一家人”太巧妙了。
無論是在一旁圍觀的洛苒秋,還是靜靜守候的趙彥,都想為這句話鼓掌叫好。
這句話問題有很多,但偏偏傅玉林挑不出刺。
按照傅玉林的人脈和智商,估計早就知道出現在百日宴上的那個女人和自已是什麼關係了。
他無所謂的,他更在意自已傅家大少爺的身份。
只要傅玉林咬死不承認那女人是自已的生母,他的母親只有袁雁飛一人,在外人眼中他依舊是風光無限的傅家大少爺。
傅玉林盯著傅晏禮好一會兒,腦子裡飛快的思索如何回應。
他是不服氣的,想給自已扳回一城。
“只是現在是一家人嗎?晏禮說話還真是生分。”傅玉林唏噓著,嘆息弟弟無情。
男人說起話來,酸溜勁不比女人差。
傅晏禮置若罔聞,笑笑:“以前是,以後也可以是。”
洛苒秋知道,有件事他們都忘記了。
傅晏禮並不是不會說話,他不太喜歡在傅家說話罷了。
頭一次在傅晏禮這裡吃癟的傅玉林,終於演不下去。
他盯著眼前人,後槽牙磨得咯吱咯吱的響。
“好好好!”傅玉林說著站起來,再次鼓掌。
他像是在喝彩。
又像氣瘋了。
洛苒秋覺得是後者。
“大哥覺得好就行。時間不早了,我也要準備下班了。
大哥既然今天沒打卡也別守到下班時間了,還是早點回去陪陪大嫂和小貝果。
他們在家,應該會很想你吧?”
傅晏禮開始趕人了。
他說的話又確實有意思。
換句話說,傅玉林並不是從家裡過來,而是其他地方。
傅玉林望著弟弟,能言善辯的他終究還是閉上了嘴。
傅晏禮收拾著桌上的東西,低著頭輕聲道:“我一直覺得餘斐斐的香水豔俗嗆人。
沒想到大哥也喜歡這個味道。
但那是女士香水,大哥就算喜歡也少噴點,別讓外人聞出來了。
或者,還是挑一些男士高檔的。
否則,配不上身份。”
他話中有話,一套又一套。
傅玉林都聽懂了,但事實辯駁起來實在無力。
好半天,只聽到大哥咬牙切齒的應了一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