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葉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她冷冷回道：“什麼事？”
“我問你你去哪裡了？”
“什麼時候開始要關心我了？我能去哪裡？到底什麼事？”
“我在家裡待了三天了，你三天都沒回來，去哪裡鬼混了？！還有，房間裡的那個行李箱是誰的？”
程舒葉的心跳漏了一拍。
“朋友的。你回來幹什麼？”
“哼，少在這騙我。朋友的？裡面都是男人的衣服，你帶男人回來過夜過了？現在是在男人家裡呢？”
程舒葉不自覺地看了看辦公室，低聲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哼，我這個當媽的還沒有資格過問女兒的事情了？現在給我回來！否則……”
“你想怎麼？”
李蘊蘭聲音陰沉，“我不知道你在哪裡，我還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裡嗎？別讓我做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大家都不好看。”
嘟嘟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
程舒葉無力地靠在牆壁上。
她接收到了坐在外邊的助理關切的眼神，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她想了想，開啟辦公室的門，許慕風仍然在工作。
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許慕風……今天我想……回我自已的家。”
許慕風從檔案中抬起頭，愣了一下，馬上道：“行。”
“就我自已。”
許慕風低下的頭又重新抬起，“理由？”
“我……我有事情。”
他沒有說話，但是明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程舒葉沒有辦法，只好撒謊道：“我的同事，就是孟妍之，她和家人鬧翻了，想去我那裡住。她心情不好，我想陪陪她，安慰安慰她。”
許慕風的臉色很臭。
程舒葉咬了咬下唇，走上前，靠在他的椅子上，聲音低低的：“她是我的好朋友，我這種時候應該得在。好不好？”
她聲音軟軟的，像在撒嬌。
許慕風沉聲問道：“一個晚上？”
“嗯……應該。”
他盯著程舒葉看了一會兒，突然拉住她的手，略一用力，將人拉近。
“啊！”
程舒葉站立不穩，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嬌嫩的嘴唇近在咫尺，許慕風湊上去含住。
程舒葉整個人被他壓得向後傾倒，她只能緊緊抓住許慕風的手臂。
意亂情迷之時，許慕風喘著氣離開她的嘴唇，眼睛裡滿是情慾。
“程舒葉？”
這不是個問句，程舒葉卻聽懂了。
他要在這裡？
程舒葉不敢想象。
她細細地喘著氣，用手推著他越來越近的胸膛，“不可以。”
許慕風眼眸一沉。
程舒葉哭笑不得，哄小孩子似的在他耳邊低語：“這裡沒有地方。下次好不好？”
他看了看沙發。
“位置……太小了。”程舒葉臉羞得通紅，想鑽到地下去。
許慕風盯了她一會兒，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扶她站起來。
程舒葉理了理自已的衣服，拿上東西，快步走出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程舒葉回到自已的小區，開啟自已房子的門。
沙發上坐著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身影。
她沉默不語地走過去坐下。
“說吧，什麼事。”
李蘊蘭譏諷地一笑，“怎麼，有了男朋友，就敢和你媽叫板了？”
程舒葉不說話，冷冷地看著她。
李蘊蘭向後一躺，靠在沙發的背墊上，恨恨道：“我離婚了。”
程舒葉的反應很平淡，“你要回來住？”
李蘊蘭瞪了她一眼，“怎麼？照你這意思，我不能回來住？”
“你隨便。”
李蘊蘭見她這副平靜的樣子就來氣，她於是換了個話題。
“男朋友呢？怎麼不帶回來？”
“沒有男朋友。”
“那些衣服是誰的？”
“朋友的。”
李蘊蘭看著程舒葉，頓了一會，嫌惡道：“你不會給別人做小三了吧？”
程舒葉胸口起伏，強忍怒火道：“你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那你在隱瞞什麼？”
“我說了，沒、有。”
李蘊蘭擺出諷刺的表情，“哼。別做些叫我丟臉的事。”
程舒葉突然無比憤怒，“怎麼？你的老公出軌了？你這麼疑神疑鬼？還是你不相信一個出軌的家庭能出一個正常的人？你嫌我丟臉？我再怎麼丟臉，能比得上你們兩個做的事情嗎？”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
程舒葉被打得偏了頭，表情憤恨。
“白眼狼！我白養你了，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李蘊蘭惱羞成怒。
程舒葉紅著眼看著她，覺得很可笑。
一對母女，相互看不起。
簡直是最大的笑話。
李蘊蘭漸漸冷靜下來，坐回沙發。
“行了，我自已都煩心事一大堆，懶得管你。我餓了。”
程舒葉冷漠地看著她。
“有東西吃嗎？”
“冰箱。”程舒葉冷冷回答道。
李蘊蘭開啟冰箱門，想了一想，拿出蔬菜和麵條。
“啊喲，這都蔫掉了。算了算了。”
程舒葉坐在沙發上，疲倦地閉上眼睛。
二十分鐘後，程舒葉被一陣香味弄醒。
李蘊蘭端著兩碗麵走過來，放在程舒葉面前一碗。
“起來吃飯。”
麵條熱氣騰騰，燻得程舒葉眼眶溼潤。
李蘊蘭用筷子挑弄著麵條，嘴裡唸唸有詞：“好久沒做飯了，今天湊合一下算了，東西都不新鮮了……狗男女，別叫老孃再撞見，誰怕誰啊。快點動筷子啊，待會坨了！”
程舒葉表情鬆動，最終伸出手來，拿起筷子。
麵條有點燙，她吃得很慢，但是心底生出一絲絲滿足。
程舒葉恨眼前這個女人。
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毫不留情地拋棄了她，投入了新家庭的懷抱。
但程舒葉知道，自已永遠沒法居高臨下地拋棄她。
不管是從血緣上，還是從情感上。
她總是在某些時刻，喚起程舒葉對從前生活的幻想。
程舒葉把一碗麵吃得見了底，心中的怒火消了大半。
李蘊蘭坐在一邊，一邊看手機一邊咒罵。
程舒葉被她嚷嚷得頭疼，把碗收了，站起身去廚房。
她剛剛把碗放進池子，就聽見客廳裡“咚”的一聲響。
程舒葉轉過身，恐懼地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