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葉聽見他的聲音,鼻尖一酸,方才強裝的冷靜都一鬨而散,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季縱恩被保鏢反剪著手,鬼哭狼嚎。
幾個跟著他的人也被保鏢控制著。
季縱恩看著許慕風道:“許總?”然後咬了咬牙道:“這個臭娘們光天化日勾引我,許總你要小心啊,你不知道吧,她勾搭上了你們公司裡的哪個老頭呢,都送上門來啦。”
許慕風低頭看了看懷裡的人,她肩膀抖動,整個人無比可憐。
他將人拉開,護在身後,眼神冷冽,看著被扣住的季縱恩,道:“勾引你?”
季縱恩惡劣一笑,“是啊,許總,她可是我妹妹啊,我瞭解她。仗著一張臉,不知道爬上了……”
他下半句話沒能說出口,臉上被狠狠地打了一拳。
季縱恩目眩耳鳴,回過神來後破口大罵:“許慕風,你大爺的!tm敢打我!”同時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對著程舒葉道:“啊,我知道了,我說怎麼最近這麼硬氣了,原來是傍上了大金主啊,臭biao子!”
許慕風眼神冷得可怕,他看了看保鏢,後者會意,在季縱恩的小腹上狠狠踢了一腳。
季縱恩哀嚎一聲,倒在地上,蜷起身子。
幾個跟著來的跟班急忙道:“許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季總要是出了什麼事,你!”
許慕風一眼都沒看他們,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的季縱恩,緩緩走上前去,踩住他的手。
地上的人痛苦地扭動起來,嘴裡仍舊在大罵:“許慕風,你還把她當個寶嗎,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她是什麼好東西嗎?告訴你吧,你的女人老子早就玩過了!”
許慕風將腳踩在了他的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腳上漸漸發力。
跟班們急得不得了。
這個祖宗要是死在這裡,他們回去怎麼交代?
許氏保鏢們心裡也有點發怵,許總不會是要把人在這裡弄死吧?
其中一個跟班焦急地大喊:“許總,我們今天可是來談合作的!”
許慕風好像全然聽不見外界的聲音。
季縱恩的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響,表情扭曲,臉上青筋暴起。
但許慕風顯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他神色平靜,眼睛裡沒有一絲溫度,“她勾引你了?”
季縱恩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程舒葉有點著急。
不能真的鬧出人命啊!
她趕忙上前拉住許慕風的手,低聲道:“可以了,可以了,別踩了。”
許慕風偏頭看了她一眼,終於說了話:“不想報仇?”
“給他點教訓就夠了,讓他滾吧,看著就讓人頭疼。”
許慕風聞言,緩緩收回了腳。
季縱恩終於被人拉起來,滿臉是血,含混不清地說:“許慕風,你敢弄我,你,你別想從我們這裡拿到一個合作!”
許慕風冷笑一聲,“許氏集團還不需要靠你們的合作!”接著冷聲道:“還不滾?”
幾個人連忙上來將季縱恩帶走。
騷亂漸漸止住。
光潔的地板上沾染了幾滴鮮血,程舒葉嫌惡地別開頭。
看見許慕風仍然緊繃的下頜線,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
許慕風一語不發,拉著她上了電梯。
他好像很生氣。
又是工作,又是自已這些破事,他不煩才怪呢。
程舒葉低下了頭。
電梯門關上,許慕風轉過身來,面對著程舒葉,“他碰你哪裡了?”
程舒葉低聲:“沒有,就是肩膀。”
許慕風看見她白皙的手臂上發著紅,臉色陰沉得可怕。
“前面打電話怎麼不告訴我?為什麼掛掉?”
“我……我怕打擾到你工作。我以為他們……”
“程舒葉!這種事情你也不告訴我?你為什麼非得什麼都自已扛著?”他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程舒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也許是最近的生活太順遂了,她都要忘記之前的所有痛苦了。
可是那些痛苦的根源還在,她沒法避免。
但是他呢?
這些跟他都無關。
他本來都不用遇見這些事情。
程舒葉於是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處理好自已的事情。”
“你自已的事?”許慕風眼睛通紅,“那我是誰?”
程舒葉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是誰呢?
是她兩個月最後的妄想。程舒葉不無苦澀地想。
一滴滾燙的淚滴下來,砸在地面上。
許慕風冷靜下來,抓著她的手也漸漸放鬆。
程舒葉卻突然上前,緊緊抱住了他,悶聲道:“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捲到這些事情裡來。我不想理他們,我也不想他們看見你。”
許慕風雙手抱住她纖薄的脊背,似乎想把人揉進身體。
良久,程舒葉聽見他聲音低低地說:“我是自願的。”
因為是你的事情,所以我自願。
程舒葉再也忍不住了,埋在他的肩膀裡痛苦地哭出聲音。
不知道緩了多久,程舒葉漸漸止住了哭,她被帶進許慕風的辦公室坐在他的位置上,肩膀時不時抽一抽。
許慕風靠在辦公桌邊,靜靜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許慕風叫人拿來了溫水和毛巾,程舒葉仔細整理了自已,情緒漸漸平復。
許慕風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她,臉色算不上好看,猶豫了一會兒,他聲音低沉地問她:“告訴我,你和他,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