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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新的開始

“莫如初,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們離婚吧。”

“莫如初,你嫁進我們瞿家五年,連個蛋都沒下過,早該讓位了。”

“莫如初,你來做什麼,這裡早就不是你的家了。”

“莫如初,以後你就住這兒,不必謝我,我其實並不想幫你。”

“莫如初,你這個沒人要的棄婦,就算升職了,又能把我怎麼樣?”

……

或冷酷,或惡毒,或不屑的話語,在耳邊不停迴盪,驚醒了莫如初,

她如同一抹幽魂,失智了一般,在午夜的街頭遊蕩。

最後的意識,是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莫如初,莫如初?你能不能別走神?”

不悅的聲音響起,莫如初打了個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頭好痛,她記得自已在公司加班,不小心睡著了,

夢中又重溫了一遍當初的不堪境遇,驚醒後收工回家,過馬路時,被車撞了。

沒死嗎?

輕撫額頭,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喚他的男人。

莫如初不由瞳孔地震!

瞿沐晟!

他為什麼在這裡?

自已又為什麼在這裡?

這是哪兒?醫院嗎?

莫如初忍著頭痛,環顧四周。

然後,陷入了茫然無措。

這是一個大廳,自已與瞿沐晟坐在長椅的一端,

正前方,是長長的櫃檯,

牆面上,貼著幾個大字——“以人為本,依法登記”,

中間還掛了個大大的“喜”字。

是民政局!

她低下頭,看到自已的白色長裙。

“莫如初,你能不能坐端正?一副懶散的樣子,真丟人!還有,我在跟你說話,你能不能認真點聽?”

瞿沐晟雙眉微擰,俊逸的臉上滿滿的不耐煩。

莫如初愣愣地看著他,捏著裙襬的手指微微顫抖。

絲質的布料,在她的掌心皺成一團,如同她此刻的心。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在與他登記結婚的這一刻。

“莫如初,我自高中時就喜歡的女人死了,死在五年前,我們登記那天。

她朋友說,她聽到了我們結婚的訊息,備受打擊,魂不守舍,遭遇意外車禍身亡。

莫如初,如果不是你叔父逼我娶你,她就不會死!

這些年來,她的死因,讓我如哽在喉,我無法接受這一切,

我討厭你,早就不想再忍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乾脆離婚吧。”

莫如初眼中沒有焦距,她耳邊又響起了瞿沐晟提出離婚那天說的話。

呵呵,結婚五年,他從沒碰過她,總是在出差,從不回家。

五年,她見到他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她當初到底是有多蠢,守了五年的活寡,也沒有清醒,還總為他的冷待找理由。

直到被她發現,他在外面早已有了女人,

而且不止一個,甚至連孩子都生了兩個!

事情被揭破,而他,乾脆提出了離婚。

呵呵,心裡有真愛,也不妨礙他養女人嘛。

目光聚焦,看向瞿沐晟,這個男人,“討厭”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當年是豬油蒙了心吧,竟然覺得自已能嫁給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幸運的女人。

重活一世,如果她放手,他和他的白月光,會有個幸福的結局嗎?

想到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們,還有瞿沐晟最後的慘淡下場,莫如初笑了。

那就成全你們吧。

她鬆開手指,撫平裙襬,坐正了身子。

此時她還是莫家高貴端莊的大小姐,

而不是上輩子那個,失去一切,仰人鼻息的可憐棄婦。

“瞿先生,我想你是弄錯了,並不是我叔父逼你娶我,

而是你們瞿家目前急需莫家的那塊地皮。

現在,我反悔了,拒絕與你結婚。”

瞿沐晟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滿眼不可置信。

他瞪著莫如初:“結婚公告已經發了,你在發什麼瘋!”

莫如初,名字典雅,長相也典雅,是個楚楚動人的古典美人,可惜,是個蠢的。

自小被嬌養慣了,單純的如同一杯白開水,乏味至極。

瞿沐晟並不喜歡她這種型別,哪怕她對自已千依百順,體貼入微。

而且,他早就有自已喜歡的人了。

這次,如果不是為了莫家手上那塊地皮,父親施壓,他是絕對不會低頭同意娶她的。

但是,平時看起來很好擺佈的一個人,現在竟敢這麼對他說話!

難道以前都是裝的?

自已還沒說什麼呢,她倒先來勁了,什麼叫“拒絕與你結婚”?

哼,真是不知所謂。

地皮到手以後,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乖順,什麼叫以夫為天。

再等他拿到家族話事權,找到小茉,立刻就會轟她出瞿家。

“我好不容易才騰出空來跟你登記,你別亂發大小姐脾氣。

你父母已經過世,真以為自已還是莫家大小姐。

要不是莫靖遠答應轉讓那塊地皮,誰會願意娶你?”

聞言,莫如初眼中滿是悲涼。

呵,莫如初啊莫如初,這就是當初你愛的如痴如狂的男人,你不僅眼瞎,心也瞎了啊。

幸好,老天又給了一次機會,這次,你可得好好活著。

“瞿先生,以前喜歡你,是我的錯,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所以,這個婚,就不結了!再見。”

莫如初說罷,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你敢耍我!”瞿沐晟一把抓住莫如初的手腕,咬牙切齒。

莫如初被他抓得痛了,偏又掙扎不開,怒氣陡生,冷笑道:

“耍你又怎麼著?我勸你趕緊放開我,否則,我一旦叫起來,丟臉的可不是我。”

瞿沐晟掃了眼四周,兩人男帥女靚,看起來又像起了爭執,早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瞿沐晟最在意臉面,只好放開了莫如初。

莫如初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往外走了幾步,她又停下,回頭說道:

“我勸你一句,現在趕快回去,也許還來得及救你的心上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

瞿沐晟被莫如初說的一頭霧水,他此刻正滿腹怒氣,根本沒去多想,只以為她又在發瘋。

見莫如初離開,也不再多留,徑直乘電梯,往地下停車場去了。

莫如初好心提醒一句,倒不是還念著瞿沐晟,而是想著那總歸是一條人命。

雖然上輩子,瞿沐晟的這個白月光,表面上是導致自已悲劇的罪魁禍首,

但人家實際上什麼也沒做,還早早歸西了。

所以,自已命苦,也實在怨不得人家。

該提醒的她提醒了,是瞿沐晟這個偽君子不聽,可不能怪她見死不救。

出了民政局,初夏的暖陽灑在身上,莫如初深吸一口氣,唇角含笑。

新的人生,新的希望,新的開始,

這輩子遠離渣男,一切都不一樣了,她一定會過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