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長頭髮,高個子,長得很漂亮的姑娘,住在你們公司旁邊的滄瀾城?”
“是的,算是漂亮吧,怎麼了,你認識她?”
圓臉婦女臉色唰的一下變白了,神色間有些無措。
她一臉嚴肅,對秦嵐嵐說道:
“我警告你,不能動她,以後也不準再跟她作對。
你惹不起她,我也惹不起。”
“什麼?”
秦嵐嵐的欣喜一下子退得乾乾淨淨,“小姨,你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剛才我也不知道她叫莫如初啊。”圓臉婦女白了秦嵐嵐一眼,
“一天天的,就知道惹禍。
江志傑出軌是江志傑的錯,何苦遷怒所有漂亮姑娘。”
秦嵐嵐被戳了痛處,撅起了嘴:
“小姨,那對狗男女到現在都沒遭報應,
我實在氣不過,沒辦法不遷怒。”
“唉……嵐嵐,人要向前看,為了兩個人渣,何苦呢!”
圓臉婦女也是滿心鬱結。
這個姨侄女,自從被那個負心漢拋棄後,就偏激了起來,行事逐漸乖張。
她倒是有心幫嵐嵐出口氣,
可那個江志傑不知打哪兒發了橫財,
有了錢以後,深居簡出,謹小慎微的,她一時還真拿他沒辦法。
秦嵐嵐眼珠子轉了轉:
“小姨,你別轉移話題,你告訴我,莫如初到底是什麼人?
連你都怕她。
莫非,是上面那個人?”
秦嵐嵐手指了指樓上。
啪的一聲,圓臉婦女一巴掌拍在了秦嵐嵐的背上:
“你這丫頭,不準瞎說。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要還想好好活著,就當今晚沒有來過。
還有,再不能跟莫如初發生任何衝突,還要儘可能跟她打好關係。”
秦嵐嵐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小姨一向厲害,從來沒有含糊過什麼人,怎麼這回?
“小姨,莫如初到底是有什麼人嘛?你這麼怕她。”
“我不能告訴你,你也不準瞎打聽。
你這幾年也實在是太囂張了些,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
以後還是改一改吧。
有莫如初在,我真怕你在那個公司待不長。
總之你記住,一定不能得罪莫如初。”
秦嵐嵐脾氣不好,但她小姨的話,她一向是聽的,
於是厥起嘴說:
“我知道了小姨,我會注意的,以後儘量不惹她。”
“不是儘量,是絕對不允許惹她,一定要做到。”
圓臉婦女再次嚴厲地囑咐。
秦嵐嵐今晚目的沒有達到,反而被訓斥了一頓,心裡十分氣悶。
但小姨不幫她,她也沒辦法,只能悻悻的和圓臉婦女告別,回去了。
黑夜裡發生的一切,莫如初並不知道。
她早早地回到了家,收拾完便上床睡了。
明天是週六,也是她父母逝世一週年的日子,她得去掃墓,看看他們。
第二天一大早,莫如初便起床了。
開啟窗,一股寒意湧了進來,臉上出現絲絲的涼意。
昨夜冷空氣南下,一早便下起了雨。
莫如初草草吃完早餐,便下了樓,在小區門口的花店裡買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打了個車,便往雍城公墓而去。
墓園的管理十分規範,父母的墓前乾乾淨淨,
大理石臺面上一塵不染,地上也沒有雜草。
莫如初很滿意。
墓碑前沒有任何的鮮花果品,這說明莫靖遠一家並沒有來。
她故意起了個大早,就是想避開他們。
她暫時並不想與他們多見面,免得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因為她並不是很喜歡演戲。
將鮮花放到父母的墓前,莫如初在他們的墓前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跪坐下來。
看著石碑上父母的熟悉的面容,淚水忍不住湧了出來。
“爸爸媽媽,你們知不知道,這已經是我的第二輩子了。
我真恨,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早回來幾年,
這樣,我就可以阻止你們上那架飛機了。”
絲絲的細雨透過雨傘,慢慢浸溼了莫如初的頭髮與衣襟,然而她並不在意。
“爸爸媽媽,上一輩子是我糊塗,一輩子受人矇騙,就是個廢物。
不過,這輩子你們放心吧,我會把屬於你們的,屬於我的,全部拿回來。
我會把他們趕出莫家。”
莫如初在墓前坐了很久,
雨勢越來越大,小小的雨傘漸漸有些遮擋不住。
看看天色不早,估計莫靖遠一家就快來了,
她這才勉強站起身來,說道:
“爸爸媽媽,我走了。
等有空,我會再來看你們的,你們保重。”
說罷,轉過身堅定地向來路走去。
下了山,出了墓園,莫如初發現自已誤判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裡是郊區,極少有計程車過來。
而且今天不是傳統的祭掃日子,來這裡掃墓的人並不多,
即使有,也是自已開車來的。
像她這樣打車來的,還真少見。
沒辦法,只能坐公交車了。
莫如初往300米外的公交車站走去。
剛剛進入候車區,突然一輛黑色汽車在她前面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
“如初。”有人喊他。
清澈如水的聲音,將迷濛的細雨一樣綿綿的愁緒,沖淡了一些。
“蕭行墨,怎麼是你?”
莫如初十分驚訝。她並沒有發現,自已的驚訝當中,蘊含著那麼一絲驚喜。
“上車,送你回家。”
蕭行墨淺淺一個微笑,天空的陰霾也似乎消散了一半。
莫如初坐進副駕駛室。
“真巧,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一個人。”蕭行墨收回視線,專心開車,似乎不願多說。
莫如初心下了然,他應該也是來憑弔自已重要的人吧,
此時應該跟自已一樣,心情不好,不想多說,
嗯,這很正常。
車裡陷入沉默。
除去車子的引擎聲,只有雨刷在不甘寂寞地來回刮擦車窗玻璃,
上下起伏,飄忽不定。
良久,蕭行墨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默。
“心情不好嗎?”
“啊?”莫如初一愣,自已明明掩飾得很好,他怎麼看出來的?
他是柯南嗎?
“哦,沒有。”無意深談,莫如初斷然否認。
“騙人,”蕭行墨斜瞥過來,
“我知道你有些不開心。
如果受了什麼委屈,遇見什麼難事,都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
唉……莫如初暗暗嘆了口氣,告訴你,你又能怎樣?
別說是莫靖遠那隻老狐狸,瞿沐晟你也拿他沒辦法呀,反而可能禍及自身。
於是笑著岔開話題:“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的?”
蕭行墨見她不接話茬,眼裡光芒暗淡了一點,抿了抿唇,說道:
“你現在整個人硬邦邦的,像根隨時等待出擊的棍子。
心情愉悅的時候,你的身體是放鬆的。”
是嗎?
很久很久以前,好像也有人跟自已說過差不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