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餘燼正在一處大湖中心修煉水遁術。
小五行遁術雖然比不上五行大遁,但也是不可多得的高階遁術。
五行遁術不僅可用於逃命追敵,困敵的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
但是如今人間九洲最流行的鬥法方式是祭煉一些法寶,法力加持在本命法寶上,用法寶砸人,屢試不爽。
而這等遁法,大部分修士只會選擇一兩種與自身靈根契合的來修煉。其中當以金遁最難修煉,很多修士哪怕有金靈根在身也不會選擇,畢竟太耗精力與時間。
餘燼雖然悟性還不錯,不過深知貪多嚼不爛,他也只暫時選了水遁。
大湖中心,餘燼躍出水面,當他的身軀再落入水中時,瞬間就融進水中,再出現已經到了大湖另一邊。
…
收了法術,餘燼盤坐於湖面上雙眼閉合開始吐納。
他的神魂好似出竅一般,一個金光小人從中走出,而後飛身向下。
靈海之上,九龍拱衛的龍珠中,一座玉門大開。
元神小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他在裡面四處晃盪。
洞天剛開闢尚不夠清晰,還需要添磚加瓦,有些地方甚至只是一團難以看清的迷霧。
元神小人飛了半天,尋到一處高山峰頂,盤坐其上開始吐納。
當元神小人閉目之後,餘燼猛地睜開雙眼。他心念一動,神魂擴張在其後一道約莫三百丈的法相虛影浮現。
虛影呈淡淡的金色,手持長劍,長髮披散,看不清面容。
不知過了多久,餘燼身後法相虛影緩緩消散,他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法相虛影只是神通而已,而今元神剛入住洞天,陰神尚不得結出。
等入了逍遙才能結出陰神,陰神蛻變為陽神後,到那時的法相已經不能稱為法相,可為身外真身。
如今元神入住洞天,洞虛境界才算徹底穩固了,只等陰陽出神那一天。
噹——
噹——
悠揚的鐘聲從掌宗峰上響起,餘燼從湖面飛起立於半空,他將身上水珠瞬間蒸乾,而後化作一縷青煙飄向遠處。
當他的身形出現在掌宗殿前,方承天已經等候多時。
“小師叔,靈試大會即將開始。”
天宗甲子舉辦一次的靈試大會幾大峰主都會參加,這代表每個峰的榮譽與資源分配。
“嗯,走吧。”
一場靈試用不了多時間,其實基本名額大致可以預測,只是看個熱鬧而已。
但看那方承天的樣子,可不像只是看熱鬧那麼簡單。
……
數座高峰之間,白雲退去浮現一座極其遼闊的廣場。
廣場四周白雲悠悠飄渺無痕,一根根粗如天柱般的鐵鏈貫穿廣場四周,另一頭分別鎖在各大山峰上。
昏黃的月魄精輝散落,廣場中間立起九座百丈大小的圓形高臺。
此刻廣場四周的一層層看臺上已經圍滿了天宗弟子。
遠遠看去,一個個身穿長袍,羅裙的年輕弟子各自交談,他們容顏姣好氣度非凡,基本不會有什麼歪瓜裂棗的存在。
“顧師兄,葛九首席年齡已過,今年的靈測恐怕沒人能與您一較高下了。”
看臺一側,有位個子矮小的青年一臉殷勤對著身前的一人說道。
在他面前,一名短髮面容冷峻的男子正雙臂環抱在胸,冷冷看著遠處的九座高臺。男子名顧歌是掌律峰大師兄,下山歷練多年如今才回來,也是內山百榜第二。
每次靈試都很簡單,只有一個規則。
那就是取內山百榜前十立於擂臺之上守擂,但凡年齡不超過六十都可以選擇其中一座擂臺打擂。
前提是得有勇氣去打,內山百榜可沒有半點水分,全靠實力打上去的,更別提前十了。
只是今年只九座擂臺。
想到此,顧歌忍不住眉頭一皺,他剛回來就被澹臺明告知今年輪空一人,且那人身份還是他的師叔祖。
十年前他並不在山上,對於那位師叔祖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剛回到山門就聽到師弟師妹們一直在談論那位師叔祖。
眼下看到遠處九個擂臺,顧歌已經有些不爽了。
師叔祖又如何?天賦好又如何?
天宗向來以實力說話,而今卻直接輪空,憑他天賦逆天又如何?十年時間能到何種地步。
化龍,還是凝珠?
顧歌臉龐稜角分明,身材高大健碩,他冷沉著一張臉,“張三,你可知那位師叔祖是何修為?”
感受到顧歌身上的冷意,名為張三的矮小青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師弟不知,不過當年那等天地異象著實嚇人。”
顧歌嘴角微微一撇,便沒再理他,他曾問過師尊澹臺明那位師叔祖的修為,澹臺明只說不知,本以為是不想告訴,現在看來是真不知啊!
那就奇怪了,連師尊都看不出嗎?也許是那位傳說中師祖的手段吧!
九座擂臺正前方有一座更高的高臺,高臺上有七根白玉大柱,柱上雕龍刻鳳工藝非凡。
每一根柱下各有一座玉案,上面仙釀靈果飄香。
方承天將居中的座位讓給餘燼,他自已坐到了旁邊。
幾位峰主躬身行禮後各自坐回原位,不遠處站著的宗務殿長老見此飛身出高臺。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今年靈試還是老規矩。百榜一到九上擂臺,凡不超過六十歲的弟子皆可挑戰,但每個擂臺挑戰一次後,需得閉擂一刻鐘方可再次挑戰。”
“好了,上擂臺吧!”
長老話音一落,立即就有九人飛身落到各自的擂臺上。
原本的百榜第一是葛九,不過他已過年歲退出百榜,排在第二的顧歌自然而然就升到了第一。
看到顧歌上臺,坐在餘燼右手邊的澹臺明指道:“小師叔,那小子叫顧歌,師侄的首徒。”
餘燼的視線落到顧歌的擂臺,而後慢慢點頭。
第一座擂臺上,顧歌察覺有視線掃來,他抬頭看去就見一位白髮如雪的俊朗青年正看著他。
他微微頷首,算不上太恭敬也算不上不恭敬。
僅一眼,餘燼就察覺到那顧歌對自已有些許淡淡的敵意,倒也不能說是敵意,應該是戰意。
幾位峰主都是人精如何發現不了,蘇白衣笑眯眯看著澹臺明。
莫臨低頭抿著仙釀彷彿沒有在意。
柳扶風淺淺一笑,她自然心知肚明。
只有洛長空輕輕皺眉,餘光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方承天。
原來如此,怪不得師兄一定要小師叔到場。
天宗知道小師叔如今修為的只有他倆,大部分弟子都曾親眼見到登雲梯那一幕。
不過還是有一些當時不在山上的弟子對於靈試輪空頗有意見。
終歸是十年太短了,很多人都不相信小師叔能有資格去升靈大會。若是再給他十年還差不多,於是只能礙於輩分私下發發牢騷。
師兄這是在照顧眾弟子的情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