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大廳內的人陸續離開。
秦川也並未與眾人多過交流，乘著夜色向外走去。
閣樓外馬車的長燈依舊點亮，也不知是誰乘坐馬車前來。
不過這些和秦川都沒什麼關係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到黑夜教會，好好清點一下此行的收穫。
心念至此，他略微辨別方向，順著來時的路走去。
夜色茫茫，獨行踽踽（jǔ）。
越是如此靜寂的環境中，越是顯得欺詐小丑的吵鬧。
秦川：“你在笑什麼？”
欺詐小丑也不回答，依舊狂笑著，似乎他老婆真的生孩子了。
秦川搖搖頭，不知道他抽什麼風。
——今晚回去翻閱一下記憶就知道。
隨著距離黑夜教會越來越近，欺詐小丑忽然又不笑了。
正當秦川一眼丁真，鑑定其為抽風時，忽然感覺不對。
他眼睛微眯，目光在前方黑暗中掃過一眼。
漆黑的街道上，微風輕輕吹拂，彷彿將無邊的濃墨塗抹其上。
但此刻，這墨裡卻摻雜了雜質。
“一、二、三、四......”
秦川默數著藏在暗處之人——或許不是幾個人，而是幾波人！
這些人將整個黑夜教會四面八方都圍攏住，估計連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他們藏在這裡做什麼？
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
在秦川發現這些人時，對方毫無疑問也發現了他。
剎那間，幾批人就不約而同的向這邊聚攏。
秦川：？
欺詐小丑：“壞了，衝我來的。”
幾秒鐘後，秦川望著面前這群形色各異的人，開口問道。
“各位，有什麼事嗎？”
雙方哪怕是距離拉近，在濃重的黑暗下彼此的面容依舊模糊。
忽然，一盞油燈出現在對面人的手上。
那人舉起油燈，就將秦川的面容照了出來。
這一瞬間，他們也疑惑了，對面這名中年紳士貌似並非他們要找的人啊！
就在這安靜的環境中，對方有一人忽然道：“我聽了迴響，就是他！”
這句話，就如點燃的引線，瞬間引爆了全場。
秦川的身體詭異的向一側扭曲，躲過了對面兩人的衝鋒。
亂戰之中，秦川左閃右躲，將四面八方的攻擊閃開，心中卻是思索了起來。
說實話，依照這些人表現出的戰力來看，對他並無多少威脅，雖然能看出受過訓練，但充其量不過凡人罷了。
他擔心的反倒是這背後......
好了，不用擔心了。
看著空中懸浮飄來的鎖鏈，秦川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不過這也讓他明白一件事——對方似乎想要生擒他？
只是不知道是何方勢力啊......
可惜，現場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多想。
那鎖鏈的速度極快，依照他目前的身體素質根本沒躲開，很乾脆的被捆了個結實。
眼見四下的人再次圍了上來，秦川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
關門，放欺詐小丑！
於是乎，場中眾人接下來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他們本以為如案板上的魚肉的任務目標，忽然有了變化。
那高禮帽下的唇角，忽然勾勒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待到他再次抬頭時，整個人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先是看了眼身上的鎖鏈，愉悅的吹了個口哨。
嬉笑道：“捆綁play？酷！我喜歡......”
緊接著，他目光看向更外圍的幾人，陰陽怪氣道：
“你們會捆綁，我很高興；但捆綁的手藝太差了，我很不喜歡......”
正當眾人不解他都被捆住了還發什麼瘋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就見秦川身上的鎖鏈驟然解開，並且原路返回，瞬間將一人捆了個結實。
並且那個束縛方式，較之此前有很大不同。
“學會了嗎？這叫做龜甲縛，有空一起切磋繩藝啊，我還會菱繩縛、團縛、後手觀音、蟹縛、猿轡、背劍縛......以及傳統的五花大綁！”
場中眾人看著這一幕都驚呆了，直到欺詐小丑像報菜名一樣把幾十種束縛的方法說完才反應過來。
“律法奉還？”
有人遲疑道，但又像是不太確定。
他們不清楚，但隔岸觀火的秦川卻看了個明白。
欺詐小丑顛倒了那鎖鏈的術式，將其逆轉回去。
用比較武俠的說法就是斗轉星移，用比較小學生的說法就是——反彈！
可惜，施展鎖鏈的那人，明顯不會‘反彈你的反彈’這招。
不過秦川看懂歸看懂，並不意味自已會做。
雖然在補全欺詐小丑後，兩人擁有的能力不說完全相同，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但會，不一定意味著就能找到最優解；就如同人知道數學公式，但依舊解不出題一樣。
例如若是讓秦川操作，他最多能讓鎖鏈消失亦或者反彈回去。
像是龜甲縛這種，他想不出來，也無法這麼熟練的做到。
——這也是他切號欺詐小丑出來的原因。
此時，場中眾人已經反應了過來，眼看著第一波攻勢失利，對方卻並未放棄。
黑暗中，有人低聲道：“訊息有誤，他是職業者......用全力，速戰速決，讓黑夜教會發現就麻煩了......”
此言一出，四下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方才還包圍秦川那群人也是有自已的處世之道，在方才秦川反彈那鎖鏈時就不少人悄悄後退，現在聽到這個，立馬撒開腿就跑。
“律令：審判！”
“霜凍。”
“主啊，請讓世間遊離的光芒聽從我的召喚......”
......
一時之間，各類超凡之力交相輝映，統統向著秦川所在壓去。
藉由感情，秦川能清晰的感受到周遭規則的紊亂，就像是亂糟糟的毛團，一時之間很難找到線頭。
這種情況下，修改規則的難度驟然拔高。
雖然如此，他卻並不為現狀感到擔心。
——欺詐小丑既然能在諸天蹦躂到現在，那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
果然，下一刻就見他面對四面八方的攻擊並不驚慌，而是慢慢施了一禮後，緩緩後退一步。
輕笑道：“黑夜，就是我的面紗......”
言罷，整個人瞬間融入到漆黑的夜色之中。
有人大急：“快，堵住他！別讓他跑了！”
很快，他就得償所願——
跑？
欺詐小丑根本就沒想過跑。
“噗。”
油燈被長靴踩滅，迸發出零散的火花，漆黑的夜色瞬間填補上空缺。
黑暗中，一道瘋狂的聲音在低語——
“讓我們來玩個遊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