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豔陽剛才對飛龍的呼喚得到了回應,三人連忙往他們這邊跑來。
“小姐,小姐,你還好嗎?”淼兒跑到豔陽身旁便單腳跪著,心疼地看著自家小姐,“席公子,你為何推開我們小姐呢?她的腳……”
“衛延,你這是,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啊?五妹妹她……”米伯程和飛龍剛聽到米豔陽的呼喊後一併趕到。
趙晨峰終於待不住。直接撥開大家,把米豔陽扶著半坐起來,用手輕輕地撫了一下她的後腦,並叮囑她別亂動。
憑藉多次受傷的經驗,米豔陽不打算亂動,畢竟想動也動不了,腳踝受傷,腦殼……呃,雖然不暈,但疼啊,離腦震盪估計也不遠了。
“飛龍,趕緊去馬車把大夫給我帶過來,立刻,馬上!”他滿臉怒火,“若虎拿個板凳去為何半天還沒見人回來!”
米豔陽看眾人皆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自覺靠著趙晨峰身上實在不妥,便示意淼兒來扶著自己。
看著她受傷後仍表現得如此的小心翼翼,趙晨峰的心猶如被利劍一次次刺痛,當時倘若不是自己天真地以為席衛延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他肯定不會那般輕易地放手!
管他什麼咒語!管他啥噩運!當時就不應該輕信什麼道長的話,不該認為米豔陽能為自己擋煞而必遭無妄之災。
倘若真的有什麼咒語,她也不僅僅為自己擋煞,瞧吧,現在還被姓席的傷害了!還不如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哪怕真的有煞來,也能用盡全力護她一個周全。
“把她搶回來!”這個念頭便像咒語般在趙晨峰的腦海裡縈繞著著,他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她,卻發現她含著淚看著失魂般的席衛延。頓時之間,趙晨峰覺得心如刀割。
然而,席衛延看著大家都圍著米豔陽,自己卻猶如一個旁人,不知所措,或者說,他突然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秋天的風逐漸變大,掠過邊上的瓦礫,發出陣陣“唰啦”的聲音,猶如在奏起淒涼的樂章。
“公子,大夫到了!”若虎終於把大夫帶到米豔陽的跟前,“公子,從我們馬車到這兒的路全被堵死了,我們特別艱難才擠過來的。”
“好!人到了就好,”趙晨峰全神貫注地看著大夫給米豔陽診治,下意識地回應了若虎的話。
大家都屏住呼吸般地等著大夫給米豔陽的診斷,淼兒在心裡暗暗抱怨席家公子竟動手推自家小姐,米豔陽卻擔心著席衛延對自己的看法,會生氣嗎?
“啟稟公子,經檢查後發現,米姑娘腳踝處和成骨(今稱:脛骨)皆有骨折。待會得將姑娘送到趙府裡的醫館,老夫得給她配好藥後,再用杉木皮捆綁受傷的小腿。腳踝部分骨折,老夫將用絹布給姑娘包好。”
趙家大夫說完腿腳問題後,隨即報告後腦的問題:“姑娘的後腦也磕傷了,但沒出現頭暈等症狀,待老夫給她用藥後再觀察幾……呃,十天左右再說。”
上回米姑娘的腳踝拉傷了就歇了十來天,這次傷得更重,趙公子必定更加擔心,得讓她歇久些。大夫是懂的,都懂!可不想再坐馬背狂奔了。
“前些天老夫就已囑咐過姑娘須多注意患腳,這回傷得更重,再加上這邊路面頗為不平,不少石塊凸起,稍有不慎,摔倒地上,小腿碰到凸起的石塊就容易造成骨折。”
米豔陽為表示聽懂了,便點了點頭,又繼續點點頭……
“像這般點頭的動作,這幾天先別做。還有,情緒不能過於激動。”大夫抬頭看了看趙晨峰,接著說,“公子,米姑娘受風寒了,今日為何仍穿得如此單薄?”
大型社死現場,米豔陽覺得自己從頭到腳,從裡到內,處處都出問題了!而且當眾被批了一遍。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米豔陽穿得是否單薄上,只有米豔陽不時地看了看席衛延。
那時席衛延想起在錢莊裡有一件披風,正準備趕緊回去拿。剛轉身回去之時就見到趙晨峰去開啟若虎帶來的板凳,實際上是個小型儲物箱。
只見趙晨峰從箱子裡掏出一件披風,素錦織鑲銀絲粉色梅花披風,不太薄,晚秋時用都十分合適。
他拿起披風,開啟後就打算往米豔陽身上批上,也無暇估計大家對他的看法。
“女子披風?”米豔陽一看,把身子一側,欲想躲開,“我不冷。”
“阿嚏,阿嚏,阿嚏……”
“你啊,就像只鴨子,被烤得外焦內嫩,”他看著一臉茫然的她繼續說,“依舊嘴硬!”
“我不披!這是女子的披風。”話語才出就發現不對勁,本來想說拒絕的話,為何愣是說成帶點酸酸的話呢?
“這當然是女子披風,之前一直給你備著的,就知道你比較貪涼,而且像今天這般一著急外出,就總忘了打點好自己。”說完就趕緊給她披上了。
批好後,自覺不適應變成團寵的她抬頭看看席衛延,卻發現他一直看著錢莊,就幾步路之遙,他定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延,你就回錢莊去忙吧,我讓大夫處理好腿傷之後再過來幫忙……”
尚未等到席衛延開口,大夫就急得差點兒跳起來了:“姑娘,您是把老夫剛剛說的話全拋你已受傷的腦後了嗎?老夫不管愛恨情仇,只管治病救人。你再這般不注意,會斷送自己的一條腿腳的!”
“陽兒,你就聽大夫的話,先把病治好,”席衛延頓了頓,“還有,對不起,我剛剛不該推你,剛才我……太急,也不知道你受風寒……還有腳踝受過傷。”
米豔陽看著他一臉憔悴、情緒低落的樣子,心裡也在滴血,自己過來幫不上忙,還給他添如此大的亂子,這真會幫倒忙啊!
“沒關係的,你先回錢莊忙吧,我跟大夫回去保證儘快治好,然後來看你。”米豔陽強忍著眼淚說著。
再要強的女子在受傷時也想愛人陪伴在側,也想在愛人有難之時陪伴其左右。如今的倆人都身不由己,不能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