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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報恩

午後的太陽,溫暖又不耀眼,懶洋洋地在輕柔的秋風中伸著懶腰。南方的秋雨,仍帶著點夏雨的嚎啕,卻不寒,亦不冷。

雖說米家兄弟姐妹比較多,但是各房所出平日裡除了上學堂以外就沒有過多的接觸,互相之間並不十分熟絡,誇張點兒說,米家兄弟姐妹們有點像熟悉的陌生人。

雖然席衛延不是米家的公子哥兒,但是自幼與米家交好;趙晨峰呢,也只是個半路殺出,名不正言不順的準女婿,跟大家也不熟。

也就是如此,這一路的同行者,哎,真的讓人感覺怪怪的。

下山路上,大家似乎都選擇保持安靜,沉默。一則是實在沒啥好聊,二則是為了儲存體力。

這讓一向喜歡熱鬧的米豔陽抓狂,哎呀,她是多麼懷念在現代時跟閨蜜一起通宵嘮嗑,抱著桶爆米花坐沙發上一邊煲劇,一邊說笑。

米豔陽在心裡叫苦啊:老天啊!為何讓我穿越來這個如此沉悶的世界啊!我想回去自己的世界啊,快讓我穿回去!老天爺,快搭把手吧!

“快搭把手吧!搭把手!喂,米豔陽,我不行了,給我搭把手!”趙晨峰忽然放慢了腳步,等米豔陽跟上,並有氣無力地乞求她說。

“什麼叫你不行啊?怪嚇人的!”米豔陽覺得他估計又要耍她了。

“你瞧吧,我今天也算是為了你受傷了對吧?如今,你報答我的時機來了。”趙晨峰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懇求道,“瞧,手臂都已無力,實在扛不動。樂於助人的你能搭個手嗎?”

米豔陽看著這個平日裡膽大、聲大、心也大的人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她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要嫁個這樣的一個人,我還不如趕緊想辦法回現代去了,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回頭一想,好像他也確實受傷了,搬不動也屬於情有可原的範圍。米豔陽這麼一想,就又心軟了。

“好吧,我幫你就是,幫你帶一塊……”米豔陽話語一出就被打斷了。

“還是讓我幫忙帶吧!陽兒從小體弱。”原來走在米豔陽前面的席衛延立刻轉身過來瞬間地從趙晨峰的手上奪過石塊。

就這樣,兩塊偌大的石塊就壓在席衛延的後背上,天啊,那得多重啊!

米豔陽似乎明白了席衛延的心思,他對米五小姐是真的疼愛,一心想護著被視為體弱多病的嬌人兒。

可是,自己跟米家原來的五小姐真可算是性格迥異,衛延哥哥喜歡的根本上就是那個柔弱的米五小姐,好像這個人情也無需他替自己還給趙晨峰。

席衛延搶著幫忙本來就讓趙晨峰很不樂意,而趙晨峰最後還是讓他幫忙搬一塊,並露出一副等著看熱鬧的表情,一個人搬兩塊大石塊也不容易。

一個身份金貴的公子身上揹著兩塊偌大的硯石,雙腳踩在略微鬆軟的泥路上完美地展現了一步一個腳印的畫面。

一陣酸味直湧米豔陽的心頭,他本無需那樣做。

“衛延哥哥,還是讓我來吧。我能扛得動。你看,我剛才不是隻選了塊特別小的硯石。”米豔陽用手幫忙扶著那塊大硯石,湊近一看,呀!趙晨峰那傢伙的眼光真不錯,就原石的質量也太好了!

“陽兒,不用,我能搞定!你知道嗎?小時候,有一回你在雨中摔傷了腿,還是我把你揹回院子裡的。”席衛延安慰米豔陽說。

“衛延哥哥,我可遠沒有這兩塊大石頭那般重吧?”米豔陽特意壓低聲音控訴道,並心裡嘀咕:什麼揹我,那都是你跟她之間發生的美好回憶。

“你當然不比這石塊重。可是那時,我記得自己也就比你重幾斤,雨天路滑,還要揹著你確實有點吃力。從那刻起就下定決心鍛鍊好自己。這不,又派上用場了。”席衛延多年的努力貌似派上用場了,壓在他身上的石塊帶給他無比的幸福感。

古代的米豔陽從小就跟衛延哥哥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更別說兒時的共同回憶,而她就是個中途加入,更有種坐享其成的感覺。

下山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米豔陽始終陪在席衛延的身旁,幫忙拿一下包袱,偶爾給他擦擦額上和臉上的汗珠。

看著席衛延氣喘吁吁變得越來越厲害了,看著他的汗一顆顆地往下流,她的心裡越犯怵,急得直接用手帕給他擦汗。

“陽兒,你知道嗎?過往此處的採石工每每搬石下山的路上都有其妻子幫其擦汗,從年輕的夫婦到年老的都一樣。”席衛延一邊小喘著氣,一邊說。

“衛延哥哥很羨慕這樣的夫妻?”米豔陽試探般地問。

“是啊,我很是羨慕。雖然男的幹苦力活,十分勞累,而他的付出卻深深地打動了其妻子,琴瑟和鳴,所有的付出都值得。”席衛延深情地看著她。

“妻子也許心懷歉意,無所適從。眼看自家相公此般勞累卻無法幫上任何忙,也許就是看在眼裡,疼在心中。”米豔陽的手帕剛又擦了幾串汗珠,然而汗珠像極了雨後春筍,不斷得冒出,然後滑落。

四目對視,兩心靠近,那是多美好的畫面——米豔陽從未有過此般的感受,是愛情?是親情?還是恩情?

緊跟在後面的趙晨峰忽然覺得心亂如麻,明明想跟這丫頭開個玩笑,並藉此拉進點距離,誰知道卻“便宜”了這席衛延。

“席衛延,讓我自己來吧?”趙晨峰放下後背上的石塊,正打算伸手去拿席衛延後背上其中一塊之時卻被席衛延拒絕。

席衛延緊接話:“不必了,陽兒欠你的人情,我來還。”

趙晨峰反應也不慢:“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你也不必多管閒事。”

“倘若這叫多管閒事,那我也管了十多年。”席衛延說完揹著石塊繼續向前走。

米豔陽卻心潮起伏,有如蟻噬,究竟是守護了人家米豔陽十多年,自己果然只是一個來享福的人。

趙晨峰倒是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如今這般忸忸怩怩的模樣確實也是第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