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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醒來

湘南中心醫院,特殊病房。

“滴...滴...滴...”

拉緊的窗簾,讓陽光無法穿透照射到房間裡,稍顯昏暗,不時有儀器的滴聲響起,不至於讓房內的氣氛太過沉鬱。

病床上,口戴呼吸機,手上打著點滴的郭正靜靜地躺著,樣似植物人。

如果不是儀器上各項指數都維持在正常水準,以及呼吸罩上由呼吸而產生的水霧,很難讓人相信他還活著。

長時間不正常的進食,已是讓他面容有些消瘦,臉色也染上了一抹病態的蒼白。

從葉奇將郭正送入醫院開始算,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八天,他也昏迷了八天。

說來真是有些可笑,這件事的三個當事人,兩個昏迷一個即將進監獄。

除開他們幾個,這段時間,最感到焦頭爛額的便是這裡的醫生們了。

像是郭正兩個陷入深度昏迷怎麼也叫不醒的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見,以往百試百靈的方法用在他們兩個身上愣是不起什麼作用,頗是有些束手無策。

就先別說叫醒了,直到現在連個病因都沒搞清楚。

當然,尋常辦法行不通,他們也不是沒想過採用激進的方法。

例如電擊、強行刺激大腦以激發大腦的自我保護等等,反正都是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他們還真就敢試試,可唯二昏迷的兩人身份都不簡單啊。

一個是現如今刑警隊長的唯一兒子,自已本身也是警察。

一個是曾奮戰在一線立過大大小小功勞的老刑警。

簡單點來說,兩人身後站著的都是整個湘南警方,這誰敢惹啊,誰敢試啊?真試出個好歹來,院長怕是當天就得下臺,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而且,這不治還不行,警方那邊在得知這件事之後,已是高度重視,下了命令不遺餘力的要將兩人治好。

既要治,但有些方法又用不了,醫生們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事到如今,三人乾的這件事已是牽動了不少人的神經,因為所有知情者都想知道,那天到底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才會使得他們落得這個地步。

而這一切都要等兩人醒來才得以知曉。

病床邊,坐趴在床沿的一名面容保養較好的婦人悠悠轉醒,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床上的郭正,眼中失落的神色怎麼也掩藏不住。

“小正,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媽真的好怕你就這麼一睡不醒。”

說著,她早已有些通紅的眼眶再度泛紅。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兒女的母親,兒女出事,母親也是最擔心的那個。

這幾天裡,她時刻陪在郭正身旁,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他能夠突然醒來,只是隨著期盼沒有得到回應,也就慢慢轉變為了淡淡的絕望。

郭母摩挲著郭正那連睡覺都不捨得放開的手,動作是那樣的輕柔、小心,渴望著他能夠醒來,卻又怕動作太大吵醒了睡夢中的他。

很矛盾,卻又能理解。

一會後,她抹了抹眼角,站起了身走到窗簾旁,自言自語道:“年輕人還是多曬點太陽好,病了更應該這樣,好的快些。”

窗簾拉開,陽光紛湧進房間,驅散其內的黑暗。

望著那意寓著新生的太陽,郭母怔神了好一會,而後她提起床邊的水桶走出了病房。

水桶裡的水稍顯渾濁,上面漂浮著一塊毛巾,這是用來給郭正擦拭身體的,這幾天天天如此,一天不拉。

前往廁所的路上,每當碰見醫生或是護士,他們都會熱情的和郭母打招呼,出於禮貌,她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點頭算是回應。

能讓這些人個個都打招呼是因為這幾天熟絡了嗎?或許有這麼一部分原因吧,但她清楚,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她有一個刑警隊長老公。

兜兜轉轉來到廁所,她輕車熟路的將桶裡的水倒掉,接了桶清水,又將毛巾仔細的清洗了乾淨,隨後沿著原路返回。

許是今天的這桶水打的有些多了,有些重了,一隻手提起來已經有些費勁,需要兩隻手才感到輕鬆。

多花了些時間,郭母回到了病房門前。

一隻手費力的提著水桶,空餘出的一隻手按在門上推開門。

可還沒等病房門完全被推開,“哐當”一聲,郭母手裡的水桶已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桶裡的水左右搖擺,滋了出來,灑落地面。

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郭正此時已是半坐起了身體,而呼吸機被取下丟在了一旁。

聽到聲音,郭正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看向了站在門口已是淚流滿面的母親。

他輕聲道:“媽,我想喝水。”

八天以來的第一次開口,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難聽,可聽到郭母的耳力卻是宛如天籟。

隨著這一聲呼喚,郭母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她整個人就是一鬆,此刻壓在頭頂厚重的陰霾煙消雲散。

“唉,好,媽這就去給你倒。”她重重的應了一聲,胡亂的用手在臉上擦了擦,顧不上已被打溼的地面,忙再次出門去了。

臨出門前,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笑容,這是她這幾天裡第一次發自真心的笑容。

待母親離開之後,郭正將視線投向窗外當空的烈日,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活著,真好。”

那天所發生的種種依然清晰的烙印在他的腦中,這輩子他也不會輕易忘記。

面對那種匪夷所思的手段,本以為他和張叔必死無疑,可誰曾想趙泉深在控制了他們之後卻並沒有直接殺了他們,而是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隨即就在他們耳邊低語了起來。

郭正不記得那低語聲具體講的是什麼了,只是在那之後的他就莫名其妙的完全失去了意識,後面發生了什麼也全然不知道。

不過,他現在沒死,而是在醫院醒來,就說明事情大機率是解決了。

至於是誰解決的,他心中已是有了答案,那天他只來得及通知一個人。

也不知道在這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趙泉深如何了?學弟現在又在幹什麼呢?真是好奇,不過....真是不簡單呢......

“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以後我這輩子堅決不再摻和到這種事情裡面去,學弟說的是對的,這是對我好,也是對我的親人好,像我這種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即便是有槍在身。”

郭正喃喃的對自已告誡道,一回想起母親剛才的表情,他就有些愧疚,好在他現在是醒過來了,要是醒不過來後果他都不敢想象。

郭正撐著床調整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他仰頭看天花板。

這次,我好像是欠了一條命出去?不,應該是兩條,張叔的也得算上,也不知道這該怎麼還,錢?庸俗!而且多少錢才能買兩條命啊?

郭正抓了抓腦袋,“算了,慢慢還吧,嗯...學弟似乎挺喜歡吃的,出院之後就去請他吃大餐,最高階的那種!”

思索間,病房門被推開,郭母端著兩杯裝的滿滿當當的水走到了床前。

郭正接過咕咚咕咚就喝了個精光。

“慢點喝,夠嗎?不夠媽再去給你倒,你餓不餓,要不要媽去給你找點吃的?還有你感覺身體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媽去給你叫醫生過來?”

郭母一連丟擲好幾個問題,期間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郭正,眼裡滿是疼惜。

擦了擦嘴,郭正一一回答道:“夠了,我現在剛醒來,不宜吃太多東西,而且我現在好的很,不信你看。”

說著他就作勢要往身上來兩拳。

郭母連忙抓住他的手,“好,媽知道了,你覺得好就好,媽就期盼著你醒來的這一天。”

她伸出手,又有些小心的道:“媽能摸摸你嗎?”

郭正一怔,竟是覺得鼻子酸酸的,愧疚之情又濃郁了幾分,他意識到,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母親一定是最擔心的那一個,也是最難受的那一個。

他拿起郭母的手,就往自已臉上按,“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感受到手掌傳來的溫熱觸感,郭母的眼淚又忍不住的往下掉。

郭正輕聲安慰道:“媽,你怎麼又哭了?你可別忘了你說過的話,哭可是會使人加速衰老的哦,笑一笑十年少,而且我這不是醒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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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你醒了我應該高興才對,可媽就是忍不住。”

郭正幫母親擦去臉上的淚水,連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媽,我是昏迷了多久?”

“媽自已來,你現在還打著點滴呢,就安靜的躺著。”

郭母扯著郭正的手放回床上,自已用手背擦了擦,回答道:“算上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

什麼?八天?我昏迷了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