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直接回答，張揚反而問道：“你成為靈覺者之後，出過湘南嗎？”
在那之後，我就被你們找上門來了，然後又被抓到這裡來，就算我想出去也沒這個機會啊....葉奇道：“沒有。”
張揚點頭，“嗯，和我推測的差不多，這幾天的接觸下來，看的出來你成為靈覺者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對於一些常識性的問題都知之甚少。”
對此，葉奇沒什麼好否認的，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如果你離開過湘南，你就會發現其他城市和湘南有著很大的不同，因為....”
說到一半，張揚忽的停了下來，他摸著下巴道：“等等好像有點不對，你現在好像什麼都不懂，別提其他城市了，就算是湘南如今的情況你都不瞭解，說了你也不知道不同在哪裡。”
“張組長說的對，事實就是這樣的。”葉奇點頭，“要不你接著說，全說一遍我也不介意，時間管夠，我就當是聽故事了。”
葉奇巴不得張揚多說兩句，留在這裡多陪他一下，等說完了，張揚可就離開了，就又只剩下他一個人守著這狹小的羈押室，枯燥的修煉，這誰受得了啊。
“你時間是多的很，但我可和你不一樣，還等著去巡邏呢。”
張揚想了想，道：“一兩句話給你說說兩者的不同吧。”
“其他城市零散的靈覺者有很多，甚至是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團體，當數量多了之後，靈覺者之間的爭鬥、衝突就是無可避免的，為了一件小事鬧出人命也屢見不鮮，這就是大多數其他城市一個很普遍的情況。”
“而湘南呢...”張揚含笑的看著葉奇，“近半年多以來，表面上靈覺者之間的戰鬥只發生過一起，就是你這一起。”
嗯，這倒是簡潔明瞭，不同一下就聽明白了，湘南的管理的不錯嘛......等等，不對！啥玩意？就一起？還是我乾的？？
葉奇聽這麼一段，忽然覺得有些頭大了。
這麼說來，我這是撞槍口上了？突然來這麼一下，我不是給除惡司上眼藥嘛？不會給我安上典型處理吧？
葉奇頗有些心虛的看了張揚兩人一眼。
錢明在這無聊的很，也沒事幹，期間一直在盯著葉奇，視線剛一投過來，他就注意到了。
這怎麼又看我了？這是不確定組長說的是真是假？
雖有些疑惑，但錢明還是很快就堅定的點了點頭：“沒錯，就你這一起。”
說完，他還朝葉奇擠了擠眼，那意思好像是說：都哥們，這是我應該做的。
心裡戲有點多了哈，問你了嗎？你就說？
葉奇知道，錢明應該是會錯意了，但他也懶得計較，習慣了，免得拉低檔次。
葉奇搓了搓手，問道：“張組長，你說有沒有可能，就是，我這個處理結果會改變啊，畢竟你們司長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主，等他那天不高興了，然後就....”
張揚一怔，隨即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他臉上浮現壞笑，道：
“呦，嘖，聽你這麼一說，倒還真是有可能，你這影響可是夠惡劣的，太歲頭上動土，這不是拉高犯罪率嘛，真說不好那天司長想起你，就給你變了。”
說著，張揚還擺出一副無奈和惋惜的神情。
葉奇腦袋耷拉了下去，這是個什麼事啊，怎麼就給我撞上了。
但沒辦法，他都落人家手裡了，怎麼處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憋了半天，葉奇憋出兩個字：“牛逼。”
看到葉奇這個樣子，張揚可是高興了壞了。
上次沒唬住你小子，這次嚇嚇倒也不錯。
強忍住笑意，張揚迴歸正題道：“其他城市你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
“等你熬過這一關，有機會了就自已出去看看吧，相信會給你帶來一種不同以往的體驗。”
能不能熬過還兩說了...葉奇好奇問道：“你說的其他城市是每個城市都這樣嗎？除了湘南？”
“嗯...並不是。”張揚猶豫著要不要說，沉默了一會，他最終才道：“有些許城市的話語權並不掌握在天淵手裡，而也有些城市是完全由天淵說了算，那裡沒有人敢於光明正大的插足。”
“關於這些，你如今的實力、身份都不足以接觸，我和你說不了太多，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勢力很是複雜，你以後可能會知道，但不是現在。”
無錯書吧居然還有城市是脫離天淵自行管理的？這麼說來天淵並非是一家獨大？難道就這麼聽之任之，不管的嗎？不是自詡正統嗎？
葉奇點頭表示理解，他本就是抱著好奇問的，並不一定需要一個答案。
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張揚繼續道：“其他城市先暫且不談，但你生活在湘南，還在這犯了事，那麼你就要對湘南瞭解一二。”
不給葉奇開口的機會，張揚直入主題說：“其實，放在以前，湘南的情況和其他城市並沒有什麼差別，靈覺者之間的衝突也是不斷，可自我們現在這位司長上位，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他從接管除惡司的那一刻開始，沒有任何預兆以雷霆手段來了一波史無前例的大肅清，不管你是誰，只要有過不法記錄，絕大多數都被他無情的處理了，一些盤踞於湘南的勢力、靈覺者，也都被連根拔起，犯了事的拿下，沒犯事的趕了出去。也就在這之後，湘南的話語權完全的落入了除惡司的手裡，才有了現在的平和、井井有條。”
這裡的肅清是真正意義上的肅清，一視同仁，就連除惡司的內部也是被毫不留情的清洗了一遍，所以現在能夠留下的人，都是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聽到這，葉奇有些驚異，對這位陸修之司長有了明顯的改觀。
至少能夠確定的是，他不是被針對的，大家都一樣。
突然，張揚問葉奇說：“你不會真認為我們司長會不分青紅皂白就亂殺人，嗜殺成性吧？”
以前葉奇的確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顯然不是了。
“怎麼可能？”葉奇連忙否認，豎起大拇指，“你們司長是大大滴好人。”
張揚搖頭道：“好人？可能吧，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在湘南殺了很多人，殺的讓那些行事良好的靈覺者都覺得膽寒，連夜離開了湘南。”
說完，張揚又話鋒一轉，“但其實一開始司長的行事風格並不是這樣的，還是很收斂的。”
還有反轉？葉奇安靜的聽著。
“最初，司長採取的是懷柔的處理方式，幾乎沒有殺過人，但可能他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有點太過於仁慈了，這也就造就了事情的預期並沒有朝好的方向發展，反而是激起了那些人的反抗心理，以至於聯合起來和整個除惡司對著幹，搞出了不少的鬧劇，甚至是讓湘南有更加混亂的趨勢。”
“當時看到這副場景的司長，說了一句讓我現在還記得的話。”張揚模仿著陸修之那時的語氣說道：“這種處理方法狗都不用！”
張揚攤了攤手，“之後也就不用說了，司長徹底的放飛自我，採用了他更加擅長的方法，見一批殺一批，再無留情，然後這種行事風格就一直沿用至今。”
“這也就是我那時會對你說，你生死是二八開。”張揚有些感慨的道：“不過不得不說，見血之後，湘南的形勢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幾乎是肉眼可見，以殺止殺，果然是最快的震懾方法，能從古傳到至今也是有道理的。”
湘南還經歷過這事？
如此重大的事情，就發生在一直生活的城市，葉奇是一點都不知道的，也沒有半點察覺，雖說他那時還只是個普通人，在讀大學，關注不到這些。
葉奇疑惑的問道：“那在你們司長改變行事作風之後，那些之前他沒殺的人怎麼了？也一起殺了？”
按照葉奇的想法，這些人應該也沒有幸免於難，大概是被秋後算賬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張揚卻是搖頭否認了：“不，沒有，他們有些人還一直活到了現在。”
“這不對吧？你們司長都展露本性了，他能這麼好心放過他們？”
“放過是不可能的，但司長的性格就是這樣，他做出了決定的事情基本是不會改變，所以並沒有殺他們，而是集中的把他們關押到了一起。”
聽到關押二字，葉奇心裡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尼瑪，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這時，只聽張揚問道：“湘南分為四個大區你肯定是知道的，但你知道除惡司有多少個小組嗎？”
來了，來了！葉奇嚥了口口水搖頭。
“三個。”張揚豎起三根手指，“我三組管轄的是安寧區，二組管轄的是蓮陽區，一組管轄的是清水區。”
說完，張揚笑了，“你這麼聰明，應該是知道只有哪個區是沒有小組管轄的了吧？”
不知道就是傻子了！
葉奇仰頭看天，有點欲哭無淚，“這麼說，我要去的鳴鐘區其實是關押的全是犯事靈覺者的監獄？”
“答對了！鳴鐘區之所以沒有小組管轄就是因為那裡出了什麼事情，都是由那些人處理的，按司長的話來說就是，‘反正都是該死的，在死之前給湘南做點貢獻也好’。”
“你們司長果然還是個變態....”葉奇喃喃道，再次對陸修之的感觀發生變化。
張揚適時安慰道:“別灰心，司長沒直接下令殺了你，就是最好的結果了，這不是還有一線生機嘛。”
也是，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葉奇搓了搓臉，讓自已冷靜下來。
“所以，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知道的並不多，因為我三組是不負責去往那裡的。”張揚說出了讓葉奇有些失望的回答。
“但司長對那裡的態度沒有發生過變化，也就是說，在那裡犯人之間相互廝殺是被允許的，死了就死了，除惡司負責收屍。正因如此那裡可以說完全是憑拳頭說話，拳頭大你說的就是對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一開始那裡很是混亂，近乎一半的人都是死在這上面。”
“不過，聽他們說，在半年之前，那裡形成了一套自已的規矩，相互廝殺的情況倒是少了很多，但那裡還是按實力排地位。”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葉奇瞭然，明白了一點那裡的基本情況，他問道：“你說你三組不負責前往那裡，也就是說其他組是可以前往那裡的？”
“不是可以前往那裡，而是一組，二組輪流進行一週的執勤。”
張揚解釋道：“你也看到了，我三組除了我是沒有似水期的，而一組二組除了組長還有似水，去往那裡就是多出的似水的事情。”
聞言，葉奇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想到一件事情，他是得罪死了一組的那幫人，要是他去了那裡，碰上一組的人執勤豈不是會被往死了整？
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騰起，事情可能比他想的還要糟糕。
走一步看一步吧...葉奇問道：“出來的條件是什麼？總不能只能死在裡面吧？”
“不可能一點希望都不給，司長定下的條件，成功完成十次入侵事件，活下來。”
葉奇鬆了一口氣，這聽起來似乎不是很難，恰巧他也需要這玩意補充兇獸圖鑑的能量。
張揚看著葉奇放鬆的表情，打擊了一句：“你可能以為這很簡單，但先不說這十次能不能活下來，就說這輪班制度就有的你等了。”
“輪班制？”
“嗯，一個人的力量處理這種事情是不夠的，所以是以一個監舍的人同時處理，由監舍為單位輪流處理。”
此刻，葉奇的心態已經調整了過來，接受了現實。
“有希望總比沒有希望來的強。”
“也對。”張揚點頭認同。
思考了一會，葉奇問出了一個他所關心的問題：“那裡的實力結構是什麼樣的？”
張揚答道：“我知道的是，一開始抓捕進去的最低實力是蘊身初期，最高是似水後期，現在過了這麼久，肯定會有所變化，但大多數的實力應該都在這個區間。”
至於為什麼沒有納靈，那隻能說不是所有納靈都和葉奇一樣變態的，自保都是問題還犯事？
葉奇暗暗咋啥，他終於理解為什麼張揚說他去了之後最終還會是個死了。
這個配置，就算是現在的除惡司也是無法比擬的吧？當然要先把陸修之這個司長除開。
這也充分說明，之後葉奇的日子很是堪憂。
“感覺到了壓力吧？”張揚笑著問道。
吸了口氣，葉奇緩緩點頭。
“說來也奇怪，我總有種感覺，就是你一定能夠活著出來，你覺得呢？”
葉奇瞅了眼張揚，我都沒信心，怎麼你倒是信心十足？
迎著葉奇的目光，張揚沒再多說，看了眼時間，站起了身。
“今天就說到這吧，大概也就這些要說的，要是我想起了還有什麼要補充，下次有時間再來跟你說。”
葉奇目送著張揚兩人離開羈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