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時間持續了大約有一兩個小時。
直到將張揚將所有準備好的問題全都問完了，都沒有從葉奇這裡打探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整個過程下來，葉奇要麼是不知道，不清楚，要不就是在扯淡。
張揚有些疑慮，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知道卻不想說呢？
他絲毫不顧及葉奇，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錢明，用眼神詢問：有什麼發現嗎？
錢明雙手一攤，搖了搖頭。
這裡除了這個客廳破舊一點，他真沒發現什麼特別有問題的地方，但要說完全沒有發現也不盡然。
錢明的視線向著廁所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道廁所門的卡扣是崩壞了？
收回視線，錢明走回到張揚的身後站好。
“葉奇先生，該瞭解的事情我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張揚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間，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
“在離開之前，我有最後一個問題需要問你，這無關乎於其他，嗯...你就當是我給你的一個小小的友情提醒吧。”
葉奇怔了一下，剛要脫口而出送客的話止住，有些不明白這又是什麼套路，他道：“你問。”
張揚臉上浮現玩味的笑容，推了推眼鏡，道：“葉奇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啊？”
得罪人？什麼意思？
葉奇的眼神不自覺的閃過危險的光芒，聲音低沉的道：“張組長這話說的我有點不明白。”
是威脅嗎？不，應該不是，如果是威脅的話這話就顯得有些弱智了。
而且相較於語言上的威脅，實際行動來的更加的有說服力一點，他應該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麼若不是威脅的話，他問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麼？
葉奇微皺著眉頭，琢磨著裡面隱藏的訊息。
見葉奇旁若無人的進入了思考狀態，張揚笑了笑。
從進門到現在，他終於第一次見到葉奇露出了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了。
前面問話的時候，葉奇的過於冷靜，讓張揚產生了一種在與機器人對話的錯覺。
像是所有問題的答案都是提前設定好的程式一般。
不管他問出什麼問題，比較離奇的也好，比較正常的也罷，葉奇都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態度，回答的很是敷衍，也沒有常人該有的探究慾望。
所謂的探究慾望，好理解一點，就是好奇心。
就像有人問你：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正常人的回答是：怎麼了？昨天發生了什麼嗎？你快說說。
但要是問了葉奇這個問題，他就不會這麼說，他就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不知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精心準備的一套一套的說辭，他不往下問，又有什麼辦法？反而會讓問問題的人感到難受。
這就是張揚問葉奇的時候，真真實實的感受。
就很鬧心，也不能從他的表情裡窺探他是否是在說謊。
張揚拍了拍手，將葉奇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已的身上，道：“葉奇先生，不用緊張，我說了這只是一個友情的提醒，裡面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葉奇凝視著張揚，有些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面對葉奇的猜疑，張揚毫不在意，指了指緊閉的房門，輕咳了一聲道：“今天我們與葉奇先生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怎麼愉快，甚至可能還產生了不小的誤會。”
葉奇眉頭挑了挑，都趴在我家門上了，你讓我怎麼愉快？
但讓葉奇疑惑的是，為什麼張揚要重提這件事呢？
他已經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件事情，內心已經給了一個能說的過去的解釋，所以他才沒有在兩人進來之後繼續問這件事。
個人愛好他也不怎麼好去詢問。
“我從最開始就不止一次說過，這只是一個誤會。”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張揚的眼鏡上，產生了些許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眼鏡之下的眼神，“我要是說，我那是在模仿呢？”
模仿？！葉奇的瞳孔劇烈的震顫了兩下，眼睛已經眯了起來，直視著張揚，毫不隱藏的觀察著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是在說謊嗎？不，看錶情不是，而且他騙我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可若是他不是在說謊的話...
先前的自已內心的猜測，再加上現在一個人證的出現。
一瞬間，葉奇就確定了一件事情。
但讓他不理解的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張揚推了推眼鏡，看著又陷入思考的葉奇，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葉奇已經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輕鬆，一句話甚至只是幾個字就能解釋清楚。
張揚和葉奇說這些，一方面是順手的提醒，還有一方面就是想要解釋清楚他為什麼趴在門上。
他也不想真被人當成是變態。
該問的都問完了，張揚轉過身，看向錢明，視線在他的臉上停頓了幾秒，然後嘆了一口氣，道：“我們走吧。”
說完，張揚就向著門口走去。
錢明讀懂了組長剛剛看他的眼神，嫌棄，沒錯就是嫌棄。
無錯書吧可問題是，他好像沒犯什麼錯誤吧？
一臉懵的錢明，快步跟上了張揚。
兩人剛拉開房門時，葉奇也回過了神。
他眼神閃了閃，衝著張揚的背影喊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張揚頭也沒回的衝著葉奇擺了擺手。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
出了房間，兩人一路無言的走出了居民樓。
來到樓下，張揚看向身邊的錢明，問道：“是真沒什麼發現，還是在裡面不好說？”
說到正事，錢明正經了一些，想了一會，答到：“你也看到了，他家裡除了破了一點之外，我還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引起我注意的也就是他家的那道廁所門了。”
“門怎麼了？”
“卡扣完全崩碎了，看上去不是正常損壞的，而是由於外力硬生生的給崩壞的。”
錢明想了想該怎麼形容，補充道：“就像是，一股巨力在門外推搡著門，卡扣承受不住了自然而然的就呈現出了那種狀態，而且，在門上的還留有幾個不大不小的坑洞。”
“這樣啊。”張揚低頭摸著下巴沉思。
“組長，別說我了，你和他說了那麼長的時間，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