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咒語施展完畢,眾多光箭接連將盜賊擊敗。大量盜賊從馬背上跌落,再加上光箭的打擊,瞬間便喪失了戰鬥能力。
我開始吟唱咒文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但安德爾和克里斯的舉動讓我意識到已無必要。
安德爾的英雄之劍擊退了來襲的盜賊,而由於克里斯的處理,盜賊們無法合攏手中之劍,薩馬村輕易就將他們擊敗。
與他們的盟友相比,盜賊們顯得黯然失色,其數量在迅速減少,逃跑的人越來越多。
艾蒙多男爵也被我的光箭擊落下馬,意識到自已在周圍同伴完全混亂的狀態下根本不是對手,他終於開始不合時宜地奔逃,試圖逃離此地。
然而,當艾迪爾娜迅速奔進去擋住她的退路時,她手下的強盜卻無一人試圖干涉她的行動。
艾迪爾娜繞到男爵面前,舉起盾牌向前衝去,將他推倒。隨著一聲巨響,男爵仰面倒地。
“塔啊!”
隨著一聲靈音,艾迪爾娜的佩劍刺向倒下的艾蒙多男爵。
然而,劍尖卻擦過男爵的左臉頰,被卡在了地上。
“我就把你交給監察長了!”
艾迪爾娜一邊說著,一邊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瞪著臉色蒼白的艾蒙德男爵。
“別誤會,我還沒有原諒你,我會把你交給監察長,讓你不僅為我負責,也為所有因你的行為而受苦的人負責!”
當我把埃爾蒙德男爵綁起來並與監察官西米迪南勳爵談論後續時,他的部下從西方蜂擁而至。我讓他在看不見的地方等著,因為可能會發生戰鬥,但他出現得相當緩慢。
斯法特佩鎮將暫時由西米迪南勳爵及其屬下統治,向王都報告後將採取正式措施。
“好吧,我猜你逃不了死刑。”西米迪南勳爵聳了聳肩,但屬下們在他的指揮下迅速行動。正如安維爾所說,他在這方面似乎頗為能幹。我想我別無選擇,只能把剩下的交給他。
艾迪爾娜茫然地看著他們,但突然她轉向我們,開始用清亮的聲音說話。
“各位,謝謝你們,我本以為這次能去掃墓就好了,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雖然無人說話,但她仍流暢地說著。
“我媽媽一直說她不是那種會被小偷襲擊的人,所以我也覺得很奇怪。哦不,非常感謝大家。”
艾迪爾娜總是開朗的,但她現在的開朗只會讓我感到悲傷。
“還有阿曼,多虧了阿曼,我才得以為父親報仇。如果那次阿曼沒有邀請我,我可能會在王都裡度過餘生,什麼都不知道。本來就會這樣。”
“該死的……我的父親畢竟是一位偉大的冒險家。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艾迪爾娜雙手捂住臉,跪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莉莉絲也坐下來,從後面溫柔地依偎在艾迪爾娜身邊,扶著她顫抖的肩膀安撫著她。
克里斯抱著雙臂看著兩人,但她的目光微微向上,或許是因為她在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阿格納尤迪特用右手捂住鼻子和嘴巴,睜大眼睛看著艾迪爾娜,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安德爾也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連連點頭,但他的眼神卻像是充滿了潮氣。而我……我沒有哭,但淚水已溢位,我卻無能為力。
我年輕時並非如此,但自從我四十歲以後,我感覺自已在這種情況下明顯變弱了。每當我在輕小說中看到這樣的場景時,我都會獨自在房間裡哭泣。
(艾迪爾娜。這很好。這真的很好。)
我心裡這麼想著,背對著聚會上的所有人,繼續流淚。
第二天一早,在離開小鎮之前,一行人前往墓地再次祭拜艾迪爾娜父親的墳墓。
然後,我們之前在這裡遇到的那位老人又來到了墓地裡,對我們說話了。
“啊,你們?聽說你們大人昨天被王都的官員逮捕了,你們跟這件事有關係嗎?”
因為大家都在互相看著對方。
“呃,他也不算是完全沒有參與,更像是一件長期的惡行終於被揭露了。”
當我這麼說的時候,老人說:
“那麼我必須代表我的兒子謝謝你們。睡在這裡的人是我兒子。我兒子在領主府工作,卻發現府邸後門經常有形跡可疑的人進出,帶來來歷不明的貨物。”
他就是這樣開始說話的。
“聰明的鳥兒會選擇它棲息的樹。”所以我告訴兒子辭去工作。然而兒子不聽,說要直接告訴老爺。隨後,他立即奉命前往薩馬尼鎮,途中遭到土匪襲擊。”
老者說著,目光望向遠方。
“我當然沒有證據,但我兒子肯定是知道這個秘密後礙事的,所以如果他真的按照我說的做了……他真是個傻兒子。”
莉莉絲聽到老人的話,就走到了老人兒子的墓碑前,開始用自已帶來的用來擦拭艾迪爾娜父親墓碑的布擦拭著墓碑上寫著的“愚蠢”兩個字。
無錯書吧“你的兒子並不傻,這需要時間,但你兒子的好意得到了回報。上帝一直在看顧著我們。你的兒子,我相信你現在也得到了上帝的祝福。”
看著莉莉絲一邊說一邊用心擦拭著墓碑,老人捂著臉抽泣起來。
我試圖透過這樣的想法來分散自已的注意力,“好吧,如果是我,我就會按照老闆告訴我的去做,所以我不應該說,‘你的兒子太棒了。’
畢竟,這種時候就該輪到神父了。”如果我不這麼做,我怕我會再次淚流滿面。
在將手放置於艾迪爾娜父親與老人兒子的墳墓之上併為他們的靈魂祈禱過後,我們離開了斯法特佩鎮。
當我們穿越薩馬尼亞地區時,塔爾薩山脈便出現在眼前。
與瓦爾湖所在的埃勒姆山脈不同,塔爾薩山脈並沒有一系列極高的山峰。然而,它自北向南近乎貫穿薩馬尼亞地區的中心,陡峭的懸崖阻礙了人類的通行。隨處可見的山面呈現紅褐色。
我們以福塔裡芬公爵告知我們的西謝村為目標,沿著一條支路向南行進,沿著發源於塔爾薩山脈的斯庫戈河前行。
“看來,就是那個村子了。”安德爾在加入支線並持續行進了一整天之後如此說道。
“反正一路都是上坡,唉,就如同逆流而上,沒辦法。”艾迪爾娜雖說前來是為了強化自已的劍,但還是這般說道。
他們所抵達的村莊顯然位於斯塞烏戈河形成的沖積扇之上,從東向西緩緩傾斜,有一條道路從最低的西側通向村莊。這裡看起來高大樹木稀少,或許是因為這片土地碎石眾多。
當他們靠近村莊時,阿格納尤迪特聞到了火與金屬的味道,似乎感覺有些不適。
村莊外圍的一棟小樓裡有人正在忙碌著什麼,於是我冒險去招呼他。
“抱歉,我正在工作。這裡是四季志村吧?”
樓裡的工作人員是一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子。
“是的,這裡是四邪村,你要拜訪誰?”
男子用平靜而溫柔的聲音回答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聽聞這個村子裡有一位鑄劍大師。”
“你是鑄劍大師嗎?”
“是的。這是我從巴爾湖的福塔裡芬公爵那裡聽來的……”
當我提及公爵的名字時,他似乎知道這個人。
“那麼,就讓我帶你去吧。”
他客氣地說完,便走出了大樓。
“我要介紹給你們的鑄劍師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所以首先,我覺得最好不要像我之前說的那樣稱呼他為大師。而且,我覺得提及福塔裡芬公爵的名字也不是個好主意。”
當我們沿著通往村莊的道路緩緩行走時,那個男人給我們提出了建議。
“你看上去很難相處,我該怎麼和你交談呢?”
“這是我最想知道的。”
男人說著,露出苦笑。
鑄劍大師的住處與作坊位於一條小巷中一處稍顯開闊的地方,如果無人引導,是很難到達此處的。
“我想你在那邊看到的房子就是你要參觀的房子。坎森是工匠的名字。那麼,這就交給我吧。”
“非常感謝您的善意引導。”
我說著感謝的話,但不幸的是,這個好心人似乎要回家了。嗯,到目前為止,有他的引導對我幫助很大。
然而,正當我如此想的時候,一個比我們稍大些的年輕人從我聽聞的房子裡向我跑來。
“哥哥!等等。你要去哪裡?你一定回來了!”
聽到這個聲音,帶我們來的人轉過身來。而後,當我回頭看向朝我走來的那個人時,我看到他臉上皺著眉頭。
從年輕人的身後,一個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挺著肩膀朝我走來。當他們走近時,兩人的面容都和那個年輕人一模一樣,看來這個人就是兩人的父親,很可能就是劍匠關森先生。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些人是來探望我父親的,所以我把他們帶到了這裡,我馬上就把他們帶上來。”
“你沒有理由叫我爸爸!”
“爸爸,你停下來吧,你有什麼話要對千里迢迢回來的弟弟說嗎?”
正當我們驚愕之時,我們三人卻繼續爭論著。我想我只需等待一段時間,直至這一切都結束。
正當我如此想著的時候,風突然改變了方向,周圍瀰漫著一股鐵燒焦的味道。
就連我也皺起了眉頭,看來阿格納尤迪特有些受不了了。他靠在旁邊的莉莉絲身上,看上去十分疲憊。
“尤迪,你還好嗎?”
莉莉絲呼喚著她,但阿格納尤迪特說:
“啊,現在不行了,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這看上去相當痛苦。
而後,那個被她稱為二三的善良男人在她面前稍微彎下了腰。
“如果你願意的話,請抓住我的肩膀,爸爸。對不起,但我會租主屋。”
事情進展順利。
阿格納尤迪特抓住了男人的肩膀,似乎被引導到了後面可以看見的主樓,而且看上去莉莉絲也會跟著她。
“所以我不是你的父親!”
坎森先生繼續這樣說道。
“凱森,請帶那些人到工坊去。”
“我明白。但是我哥哥呢?”
“等這個人冷靜下來我就過去。”
“你不用來!”
“已經這樣了。父親,請閉嘴。兄弟,絕對。”
說完,阿格納尤迪特和莉莉絲離開後,一個名叫基森的年輕人說道:
“我看你們都和我父親有關係,請過來一下。”
他帶我們去了另一棟建築,那可能是一個車間。
康成先生也先去了車間,表現得有些不太靠譜。
安德爾望向主樓,不願留下任何東西。事實上,如果他身為騎士,將阿格納尤迪特作為公主抱在懷裡,那不僅是一幅美麗的圖畫,而且他還可以合法地前往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