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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帝國厚黑學

“區區雕蟲小技,竟敢在此顯擺!”

營帳內,徐達嗤笑道,聲如洪鐘。

“談兵論道,豈是你等不沾刀槍的書生所能洞悉的真諦?”

“想我自亳州振臂一呼,率軍征戰南北,早已悟得兵貴神速,勢如破竹之理!”

“爾等國子監的儒生們,盡是些玩弄辭藻的酸丁!”

徐達繼續斥責。

“現在你居然膽敢涉足兵法韜略,真是無知妄言到了極點!不如迴歸你們的筆墨生涯,免得整日裡口若懸河,空談誤國!”

“來人,把這小子逐出國子監!”

徐達臉色鐵青,一字一頓地下達了決定。

隨著徐達嚴厲的命令落下,幾位身披鎧甲、體格壯碩的衛士立刻行動起來,強行將眼前這個青年推出了門廳。

此人,正是陳牧。

暴雨如注的日子,國子監的外圍被狂風暴雨肆虐。

路上行人匆匆,個個面帶驚惶,紛紛湧向屋簷下暫避風雨。

然而,在眾多行人中,唯獨陳牧獨自靜立於道路中央,未曾尋求屋簷的庇護,任憑瓢潑大雨淋溼全身。

陳牧行走在這場狂風暴雨之中,雨水無情地拍打在他那單薄的身軀上,每一滴都似冰錐刺入肌膚,但他並未因此瑟縮。

他的心中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寒冷,那不是來自外界的溼寒,而是源自對現實的無奈。

他精心設計的戰術與策略,曾幾何時,他認為可以助大將軍徐達扭轉戰局,但終究未能得到採納。

為何世人只知崇尚聖人的仁德之說,而忽視智謀之力?

他在心中默唸,回憶起在國子監內的種種遭遇。

那些滿腹經綸的博士們對他提出的兵法策略不屑一顧,他們認為聖人之道在於以德服人,而非依賴奇巧淫技與權謀策略。

他們斥責這類做法為旁門左道,不符合儒家正統。

“陳牧,你乃布衣出身,既非名門之後,又無顯赫家世,何來資格議論軍事?”

記憶中一位國子監老博士的話猶在耳邊迴響,那時他試圖在國子監的講壇上闡述自已的見解,換來的卻是冷嘲熱諷。

雨水愈發猛烈,陳牧頓住腳步,仰頭望向黑壓壓的天空。

口中低語:“布衣之軀,真的就無法改變乾坤嗎?”

陳牧步伐沉重,任由雨水沖刷掉心頭的憤懣與不平。

他曾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向徐達獻上了吞天毒計,意圖一舉摧毀元朝殘餘勢力,徹底終結北方的隱患。

然而,徐達因其過於陰險狠辣,不願揹負失德之名,拒絕採納這一計策。

陳牧暗自感嘆:“若當時徐達能聽我一言,今日局勢焉會如此?”

陳牧在雨中矗立,心中翻湧著歷史的波瀾和未來的預見。

儘管他的吞天毒計在第一次北伐時未被採納,但這並沒有阻止陳牧繼續獻計。

徐達在第二次北伐中,由於過分倚重傳統戰法和對敵人估計不足。

不幸遭遇了慘痛的大敗。

這場戰敗讓大明朝野震動。

也印證了陳牧對於戰爭殘酷性的深刻理解。

大明王朝在那次挫敗後,痛定思痛,耗費十年時間休養生息,重建軍隊,勵精圖治。

終於在第三次北伐中取得了決定性勝利,擊敗了盤踞北方的元廷殘部。

然而,這一切的成功,在陳牧看來,並非因已而起,亦非因已而終。

他的智慧與預見似乎始終未能融入那個時代主流的決策之中。

歲月流轉,陳牧雖身處國子監,卻心繫天下。

他知道,正是因為大明朝廷在關鍵時刻未能斬草除根,徹底消除北方邊患,才埋下了後來土木堡之變的禍根。彼時,明軍遭蒙古瓦剌部突襲,皇帝被俘,國家陷入空前危機,這正是對昔日決策失誤的嚴酷懲罰。

更長遠的未來,陳牧預見到,由於北方防線未能鞏固,新興的後金政權得以逐步坐大,最終突破山海關,顛覆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滿人入主中原,建立清朝。

這個轉折點在很大程度上可追溯到當年元廷未被徹底剷除所遺留下的安全隱患。

陳牧內心深知,雖然自已身為布衣,論地位無法直接影響朝堂決策。

與此同時,朱元璋作為大明帝國的開創者,眼見淮西權貴和浙東黨派日益膨脹的貪婪慾望侵蝕著朝廷根基,他們巧取豪奪,魚肉鄉里,其行為猶如蛀蟲般吞噬著大明江山的穩定。

他知道,治國之道在於嚴懲貪腐,然而每次揮劍斬除一批蛀蟲之後,新的貪官汙吏卻又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

老朱的刀雖快,卻難以阻擋腐敗滋生的腳步,這片大地似乎陷入了永無止境的惡性迴圈。

而陳牧作為國子監的一名飽學之士,原本期待能在學術殿堂中潛心研讀,為國家貢獻力量。

然而現實讓他看清了淮西權貴的跋扈與橫行霸道,同時也目睹了浙東黨派狹隘的地域觀念與排他性。

他不願陷入黨爭,更不想成為任何一方的附庸,他試圖以獨立的姿態呼籲公正與清明。

風雨交加的夜晚,陳牧獨自站在屋簷之下,任由傾盆大雨洗刷他的身心。

他冷眼看著那些高牆深院中的達官顯貴們醉生夢死,而百姓則在水深火熱中掙扎。

他心中悲憤交加,卻也深知個人的力量在龐大的利益集團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陳牧的胸中燃燒起一股熊熊烈火,他的眼神閃爍著決絕與堅毅。

面對權力的傲慢與道德的偽善,他做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

他暗自發誓,不再僅僅侷限於國子監的書齋,而是要親自參與到時代的洪流中去,以另一種方式影響這個世界。

“既然你們視我如無物,那就讓我以局外人的身份,揭示你們虛偽的面具。”

“淮西權貴,你們操控朝綱,視皇族子弟為囊中物;浙東黨人,你們借儒家倫理粉飾太平,實則也是為了維護自身利益。”

“你們總說我陳牧布衣出身,沒有資格談論軍事政略。那麼今天,我要讓你們看看,一個布衣之身,也能教會皇室子弟何謂真正的帝王之術,何謂真正的帝國厚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