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細細回想昨日的種種,自覺並無過失。
但錦衣衛副指揮使作為皇帝的心腹,勢必會將所見所聞一一稟報給朱元璋。
朱標心中忐忑,不知副指揮使到底向父皇透露了些什麼,導致如今朱元璋對自已避而遠之。
太子內心的憂慮無疑也影響到了文武百官的情緒。
他們紛紛猜測朱元璋的意圖,擔憂自已是否會成為下一個被問罪的物件。
在這種緊張的氛圍中,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引來無妄之災。
孔希學後人、劉伯溫、宋濂等山東大儒,以及淮西黨李善長、胡淮庸等重臣均已到場。
然而,面對朱元璋那張陰沉如豬肝般的臉龐,他們都不敢輕易開口。
朱元璋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為錦衣衛副指揮使向他稟報了朱標去國子監的經過。
劉伯溫和孔希學後人竟然在太子面前大肆宣揚,試圖將國子監儒生的行為與他們撇清關係。
儘管副指揮使只是如實陳述,但這對於朱元璋來說卻是無法容忍的。
朱元璋深知,一旦朱標被這些山東大儒所蠱惑,那麼整個朝廷的局勢將會變得不可控。
他不能容忍這種分裂父子關係的行為發生。
因此,他心中已經萌生了殺意,決心要剷除這些山東大儒的勢力。
此時,朱標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明白,唯一能讓父親生氣的,就是國子監那檔子事。
而孔希學後人等山東大儒,本就是朱元璋所不喜之人。
如今再加上他們的說辭,更是讓朱元璋對朱標產生了不滿。
朱標心中一凜,想到了昨日沈飛向他提及的良田之事。
他深知這是一個重要的機會,可以藉此機會向父親澄清誤會,並揭露山東大儒的野心。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站了出來,高聲奏道:“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
朱元璋聞言,微微抬起了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淡淡地說道:“哦?有何要事?若是關於北伐的,儘管說來聽聽;若是其他無關緊要的,那便不必多言了。”
朱標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父皇,兒臣所奏之事,關乎朝廷安危,與北伐同樣重要。
兒臣昨日得知,山東大儒孔希學後人等人在國子監中鼓吹儒生思想,試圖掌控朝廷大權。
他們甚至對兒臣進行洗腦,試圖讓兒臣相信他們的言論。
然而,兒臣深知父皇英明神武,豈能受這些小人蠱惑?因此,兒臣特來向父皇稟報此事,並請求父皇明察秋毫,還朝廷一個清明的環境。”
朱元璋聞言,臉色更加陰沉。
他深深地看了朱標一眼,似乎在審視他的真心。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好,你且細細說來。”
在今日的朝會上,一件關於孔家良田的事務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父皇,兒臣今日提及之事,涉及孔家之良田……”
朱標緩緩開口,話語中透露出幾分審慎。
朱元璋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思量:“孔家的良田?這話題倒是來得及時。”
他對於孔家的態度一直複雜,既有尊重也有警惕。
“哦?太子提及孔家良田,這倒是新鮮。
太子監國,何時對孔家的田產也產生了興趣?”
朱元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他心中卻在猜測朱標此舉的用意。
朱標繼續說道:“兒臣聽聞,孔家的良田遍佈多地,從山東到山西,再到河南河北,數量驚人,初步估算已逾百萬畝。”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譁然。
孔希學後人臉色驟變,他未曾想到朱標會突然提及此事,更未曾想到此事會如此嚴重。
“兒臣並非無端猜測,只是擔心此事若為真,恐對衍聖公等孔家成員造成不良影響。
故懇請父皇授權兒臣進行調查,以還孔家一個清白。”
朱標的話語中充滿了誠懇,他巧妙地利用了言辭,既表達了對孔家的關心,又暗示了事情的嚴重性。
朱元璋聽後,心中不禁對朱標的智謀感到讚歎。
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查實,必將對孔家產生重大影響。
於是,他轉向孔希學後人,問道:“孔愛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孔希學後人急忙辯解道:“陛下明鑑,此事純屬別有用心之人惡意揣測、栽贓陷害。
孔家之良田,不過是為族人溫飽而已,何來百萬畝之說?望陛下明察秋毫,還孔家一個公道。”
朱元璋聽後,微微一笑。
他知道孔希學後人的辯解不過是徒勞,但他更欣賞的是朱標處理此事的方式。
他轉向戶部尚書,問道:“戶部尚書,你掌管戶部多年,對百姓之事瞭如指掌。
你可知此事真偽?”
戶部尚書聽後,心中一陣慌亂。
他深知孔家在山東的地位舉足輕重,不敢輕易得罪。
於是,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陛下……臣……臣該死,請陛下降罪。”
朱元璋見狀,眉頭一皺。
他深知戶部尚書在迴避問題,於是冷冷地說道:“是無話可說還是不敢說?良田皆有記錄,你速去調來檔案,朕要親自過目。”
戶部尚書聽後,心中更加慌亂。
他知道無法再回避問題,只好戰戰兢兢地退下。
此時,錦衣衛副指揮使見狀,立即上前協助,將戶部尚書帶走,準備調取相關檔案。
朝堂之上,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眾人都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查實,必將對孔家產生重大影響。
而朱標則靜靜地站在一旁,心中早已有了計較。
戶部府邸與紫禁城之間的距離,雖不算遙遠,卻足以讓普通人行走數個時辰。
然而,對於朝廷的急件傳遞或是官員間的緊急會面,這一距離便顯得微不足道,僅僅是一個時辰的工夫,便可來回一趟。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孔家後裔孔希學後人仍舊保持著那份高傲與自信。
他自恃孔家作為山東的世家大族,地位尊崇,無人敢輕易挑戰。
更何況,對於良田的問題,他早已做了周密的準備,透過各種手段買通官員,將不少良田的記錄抹去,甚至將其轉移至他人名下,企圖逃避朝廷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