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挪動著身體,尋找一個相對舒適的姿勢。
而馬車內的其他八位孔家子弟,也同樣面露苦色,他們撐著痠痛的腰身,臉上寫滿了疲憊。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馬車內對孔希學進行指責的那位,他再次將矛頭指向孔希學,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次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們也不會遭受這樣的折磨。
若是你能早點解決那個沈飛,我們就不必受這樣的罪了。”
此言一出,其他七人也紛紛附和,紛紛將責任歸咎於孔希學。
他們認為,是孔希學的優柔寡斷,才導致了他們今日的困境。
孔希學聽著這些指責,心中既憤怒又無奈。
他咬牙反駁道:“你們怎麼能如此無理!這些事情怎能全怪在我身上?聖人曾言,必先勞其筋骨,才能成就大事。
我們此次前往漠北,正是為了國家大計,怎能因一時之苦而抱怨?”
然而,他的反駁並沒有得到兄弟們的理解。
反而有人冷笑道:“勞你媽個頭!就是因為你的優柔寡斷,才讓我們兄弟遭受如此大罪。”
孔家子弟們在這種困境中,不僅沒有相互扶持,反而互相攻擊,讓人不禁感嘆人心難測。
……
與此同時,在太子府內,沈飛坐在廳堂之中,神情平靜如水。
太子朱標坐在他的對面,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焦慮。
他深知此次父皇派遣三百錦衣衛護送孔希學前往漠北的重要性,希望這次能夠徹底解決漠北的麻煩,讓大明免受兵戈之苦。
朱標站起身來,親自為沈飛斟上一杯熱茶,然後緩緩開口:“沈先生,這次孔希學前往漠北,想必能夠教化元庭吧?”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期待。
沈飛端起茶杯,輕輕吹開上面的熱氣,然後緩緩說道:“孔大人自詡為儒家第一人,此次前往漠北,或許能夠憑藉其學識讓元庭之人臣服。
但至於能否真正教化他們,還需看他自已的本事。”
沈飛的話讓朱標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深知儒家之人雖然擅長舞文弄墨,但對待外族時往往顯得軟弱無力。
他忍不住問道:“沈先生,你是說這次孔希學並不能教化元庭,反而可能讓我大明十五萬大軍陷入困境?”
沈飛微微頷首,沉聲道:“若是放在之前,我有絕對的信心可以力挽狂瀾。
但如今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寄希望於孔大人能夠發揮出他的能力了。”
朱標聞言,面色苦澀。
他心中懊悔不已,不明白為何父皇不肯聽從沈飛的建議。
若是早聽了沈飛的話,或許今日的局面就不會如此棘手。
恐怕這一次的困境並非無法破解,朱標心中也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若是在徐叔出兵之前,他能以更堅決的態度勸說父皇,或許局面會有所不同。
然而,人生無法預知,我們也無法擁有那傳說中的上帝視角。
沈飛之所以瞭解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帶著後世的記憶而來。
他深知徐達此次出征的艱難,甚至預料到了可能的失敗。
茶水已逐漸冷卻,朱標輕輕扯動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不安與猶豫。
他轉身看向沈飛,語氣中帶著懇求:“沈先生,我是否應該再次向父皇進言,請求他增派援軍前往漠北?或許這樣能為局勢帶來轉機。”
他目光殷切地望著沈飛,希望得到後者的支援或建議。
沈飛微微搖頭,語氣平緩而堅定:“太子殿下,此時靜觀其變或許更為妥當。
孔大人此次前往漠北,或許真的能夠以其學識教化元庭,化解這場危機。”
在提及“教化”二字時,沈飛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彷彿在嘲諷那些只會紙上談兵的儒生。
“這次,我倒要看看那些平日裡只會耍嘴皮子的傢伙們,在面對真正的危機時,是否能展現出他們的真才實學。”
沈飛心中暗自想道。
他對於儒生的能力始終持懷疑態度,認為他們過於注重理論而缺乏實踐。
正當朱標打算繼續追問時,一名府內侍衛匆匆趕來,向朱標稟報:“太子殿下,東宮有要事發生,需要您即刻前往處理。”
朱標聞言神色一凜,深知東宮之事非同小可。
他向沈飛拱手道別,匆匆離開。
沈飛目送著朱標離去,心中不禁感嘆。
自從離開國子監來到太子府後,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國子監時,他需要應對各種權謀爭鬥和阿諛奉承的小人,每日都在為權利和地位而奔波。
而現在,他身處太子府內,遠離了那些紛爭和喧囂,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和工作。
沈飛走到湖邊,看著湖中的魚兒躍出水面又落下,心中湧起一股寧靜和愜意。
他回想起在國子監的日子,那些曾經跟隨他學習的八千儒生。
他盡心盡力地教導他們,傳授給他們後世的知識和智慧。
然而,最後得到的回報卻讓他感到失望和痛心。
那些曾經口口聲聲稱他為師的儒生們,在關鍵時刻卻背棄了他,甚至成為了他的敵人。
想到這裡,沈飛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雜念拋諸腦後。
沈飛站在那寂靜的湖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複雜情緒。
他原本懷揣著滿腔熱血,欲將後世之智慧,如天文地理、物理生物等寶貴知識,傳授給那些國子監的儒生們,期盼他們能為大明帶來革新,讓這古老的國度煥發新的生機。
然而,現實的殘酷卻像一把銳利的刀,無情地割裂了他的夢想。
他付出的努力,那些日日夜夜的心血,換來的卻是儒生們的冷漠與背叛。
他們不僅不珍惜他所教的知識,反而視之為無物,甚至聯合起來想要將他置於死地。
這樣的結局,讓沈飛深感痛心與失望。
他原以為,自已可以憑藉一已之力,改變這些年輕人的命運,讓他們成為大明的棟樑之才。
然而,現實卻告訴他,這些儒生們的心,早已被權威與利益所腐蝕,他們只相信權力,只追求個人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