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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送禮,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周文傑走出食堂,見到那個年輕人跟在王莉後面,只聽那人叫道:“姐,回去吧,爸媽都急哭了。”

“我又沒死,他沒事哭什麼?”王莉轉身,怒道。

“姐,你怎麼這樣說話,你還是我姐不?”

“你要認我這個姐姐,就不要管我!”王莉說著快步走路。

見她朝森林方向走去,周文傑叫了一聲:“王莉。”

王莉聞聲回頭,便站立不動,只聽周文傑問道:“這位是你弟弟?”

王莉點頭:“嗯,叫王鉦。”

“王鉦你好。”周文傑說著伸出手來。

見自己的弟弟發楞出神,王莉忍不住好笑:“王鉦你發什麼楞哪。”

那個叫王鉦的醒過來,懵懵的點頭道:“好。”

便伸手與周文傑一握。

“好什麼,叫姐夫好。”王莉糾正道。

“姐……”夫字沒說出口,王鉦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周文傑見他難為情,笑道:“哪個鉦?”

“金字旁一個正。”

周文傑點頭哦了一聲,又道:“還在讀書啊?”

“是,讀高二。”

“那下半年讀高三?”

“對。”

“那想不想考上北大清華啊?”

“想啊,我這次來BJ找我姐學習的。”

王莉聽了,插嘴道:“跟我學有什麼用,跟你姐夫學吧,你姐夫可厲害多了。”

“啊,真的?”

“別聽你姐亂說,我哪裡厲害,我只是會做題而已。”周文傑呵呵笑道。

“那姐夫,你做題的秘笈是什麼?”

聽他叫姐夫,王莉和周文傑不由笑出聲。

王鉦意識到自己剛才一激動,隨口叫了出來,不由臉上一熱。

“叫姐夫了哈,好,那姐夫就教你秘笈。”

周文傑拍了一下他肩膀:“走,我們邊走邊聊。”

周文傑被夾在中間,姐弟倆分別站在左右,三人朝森林公園走去。

“我的秘笈就七個字,就是多看新聞多研究。”

姐弟倆聽了,均是不解,只聽王鉦問道:“不是多看書麼?”

“看書是次要的。哎我說老弟,光憑多看書就能考上北大清華?那是開玩笑。”

“那多研究,研究什麼?”王鉦問。

“看新聞的時候,比如說某個科學家有新的發現啊,某某家有新的突破啊等等,都可以拿來研究。”

“別人都研究出來了,我為什麼還要研究?”王鉦不解。

“問的好,我們研究的目的,就是把它搞懂,研究它對生活有什麼作用,有什麼價值。”

王鉦點了點頭,周文傑續道:“比如說我們的科學家發現了新的能源,叫做可燃冰,或者核聚變,如果你不關注,不研究,不去搞懂它,要是試卷中出現這樣的題目,那你還考個毛線哪。”

姐弟倆聽了,均是一笑,王鉦笑道:“你意思是說,我們的眼界,知識,還有思想要跟上科學家的腳步?”

“聰明,你要是這麼想,將來不可限量啊,北大清華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周文傑拍了拍王鉦的肩膀。

王鉦哈哈笑道:“謝謝姐夫指點。”

說著,跑到王莉身邊,低聲道:“姐,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喜歡他了。”

“去你的。”王莉嬌嗔道。

周文傑聽了,呼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笑道:“老弟,你要是走在科學家前面,國家很需要你這個天才,好好加油哦。”

“哈哈,謝謝姐夫鼓勵。”

王鉦又跑回來,低聲道:“姐夫你放心,我回去跟我爸媽好好開導開導,讓你們在一起。”

周、王倆人聽了,無不激動,王莉道:“弟,姐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裡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王鉦拍了胸口保證道。

“王鉦!”

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呼喝,三人回頭一看,正是那個人,那人怒氣衝衝的走來,兩眼冒火似的盯著王鉦道:“什麼包在你身上,你幫誰呀?”

“李天偉,你算了吧,你跟我姐不合適!”

“你叫我什麼?你再說一遍!”李天偉指著王鉦的鼻子怒道。

“李天偉,你跟我姐不是一路人,我可不想把我姐的幸福斷送在你手裡。”

“你幫誰說話呢,我可是你姐夫,怎麼,房子寶馬不想要了?啊?”

見王鉦似有猶豫,周文傑正要開口,這時只聽他說道:“跟我姐的幸福相比,寶馬算什麼,房子我自己能買!你看看你這個囂張的態度,連我都討厭你!”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蛋!這個小白臉窮光蛋一個,他能給你什麼?能給你姐幸福嗎?”

李天偉嘴裡叫罵著王鉦,手指卻指著周文傑的鼻子!

周文傑怒了,趁他不備,一手抓住他手腕,迅速向後一扯。

“撲騰”一聲,李天偉仰面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這時,朱志成衝了過來攔住周文傑,防止他做下一步傷人行為。

周文傑推開了他,見李天偉要爬起來,便一腳踩在他背脊上,惡狠狠的道:“這是給你一點教訓,教你怎麼尊重人,你待別人怎樣,別人就怎樣還你雙倍!”

說著,踢了李天偉一腳,吼道:“滾!”

李天偉爬了起來,用手擦了擦額角,只見他額角有一塊殷紅,原來摔倒時擦破了皮,流了血。

李天偉面露狠色,兇巴巴的道:“好啊,你敢摔我,你等著!看我怎麼叫人扒你的皮!”他說一句退一步,然後轉身悻悻走路。

見他離去的背景,周文傑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叫道:“等等!”

李天偉聽了停步,轉身過來,兇笑道:“嘿嘿,怎麼,怕啦?”

“我不是怕你,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我和莉兒戀愛了一年,早就有了事實,警告你不要再過來騷擾她了!”

“什麼?阿莉,他……他說的是…是真的?”李天偉話音裡滿是驚愕。

“是真的!是我主動獻的身,我現在早已不是什麼,處女清白之身了。”

王莉話一出,眾人皆是一驚,只聽李天偉吼道:“什麼時候的事?”

“去年國慶節,我們去旅遊,是那個時候獻身的。”

李天偉越聽越是憤怒,吼叫道:“你是個賤人,居然瞞了我一年,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李天偉怒不可遏的舉拳衝將過來,一旁的張輝將他攔腰抱住,李天偉面露兇光的吼道:“我打死你,你這個不要臉的淫婦……”

李天偉的吼叫聲驚動了附近巡邏的保安,便循聲跑步過來,周文傑見狀,說道:“保安,這個外地來的流氓想騷擾校花!”

保安了解情況後,便把李天偉架著出去,他嘴裡還不停地咒罵著:“狗男女,臭淫婦,你們不得好死……”叫罵聲逐漸隱沒在轉彎處。

王鉦朝地呸了一聲,罵道:“有錢就了不起啊,啊!能飛天哪?什麼垃圾東西!”

張輝見他指天叫罵,心感奇怪,他倆一起來的,怎麼罵自己同伴來了?便問道:“這位是……”

“我弟弟。”王莉說道。

張輝笑道:“怪不得。小兄弟,你說得對,這個紈絝子弟靠不住,他以為靠他老爹,就可以橫行無忌啊?你幫你姐是對的。”

“很是,這傢伙在家裡老是對我指手畫腳,叫我監視我姐,我監視我監視你妹呀你!”王鉦說著,朝李天偉罵去。

李衝好奇道:“怎麼,你連你姐戀愛的事也不知道?”

“是啊,今天上午才知道的。姐,你瞞我好苦啊,我要是知道了,也幫你瞞著他。”

王莉道:“你和他穿同一條褲子,也靠不住。”

眾人均是一笑。

朱志成道:“下一步怎麼辦,那人肯定誓不罷休的。”

王鉦道:“是啊,咱家還收了他家九十九萬的彩禮呢,他要是追回怎麼搞?”

“啊,九十九萬?這麼多?”

聽了這數字,李衝等人皆是一驚。

“是啊,土豪嘛,為了追我姐,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王鉦無奈道。

眾人聽了,都不約而同地往王莉瞧了一眼,均想,此女當真是個禍水啊。

這時周文傑開口道:“張輝啊,我去年送你的生日禮物,能不能還給我,我反悔了。”

“哎,哪有送人的禮物,要收回的道理!?”

“王鉦老弟,聽到了麼,這個不用擔心。”

眾人聽了,一時沒明白過來,片刻,只聽張輝說道:“哎,周文傑你什麼意思啊,拿我做例子?”

“可是,那是高額彩禮啊。”朱志成強調道。

“彩禮也是送禮的一種,如果大家送禮都反悔了,要追回來,那還成什麼樣子。”

“姐夫說的對,當初是他自己送上門的,硬塞給我們的,既然是送禮,哪有收回的道理,是吧,嘿嘿。”

周文傑見他笑得沒心沒肺,問道:“你家有沒有立字據,或者借條什麼的?”

姐弟倆聽了,均凝神細想,王莉搖頭道:“沒有,只是口頭應允的。”

“口頭應允的,這好辦,就算打官司也不怕!”周文傑自通道。

李衝道:“是啊,一年前的事,誰說得清楚。”

眾人點頭,表示意見均是一致。

朱志成道:“這事解決了,可是你們瞞了他一年,他不會就此作罷的。”

“一年啊,這一年自己心愛的女人跟著別人,竟然全都不知道,還……哎,想想真是奇恥大辱啊。”張輝嘆氣道。

周文傑聽了,故意挑他漏洞:“你心愛的女人?誰呀?”

“還能是誰,陳欣妍唄。”朱志成道。

“什麼呀,我只是打個比方。”張輝解釋道。

“是啊,他這是換位思考,這事擱誰,誰也受不了,是不是?”李衝道。

張輝強調道:“周文傑我可告訴你啊,你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他現在像一條失去理智的瘋狗,隨時跳出來咬死你!”

“這個我也想到了……”

周文傑沒說完,王鉦打斷道:“怕什麼,他要是敢咬人,我第一個弄死他!”

“老弟別衝動啊,這個需要慢慢來。”

周文傑說著,看了一下天色,此時夕陽西斜,火燒殘雲,餘暉灑在森林公園上,顯得一副詩情畫意。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我們去雲亭橋上坐坐吧。”

經過一晚上的討論分析,周文傑決定帶王莉去自己所在的公司實習,並讓她在其公司工作上班。

次日早晨,周文傑等人吃過早餐,便搭車去公司。就在路途中,令他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

車子等紅燈時,卻被一輛車追尾,造成三車連環撞,車尾被撞凹陷進去,坐在後座的周文傑和王莉倆人,一瞬間昏死過去。

市級醫院,重症監護病房。

周文傑感覺躺在床上,然而全身動彈不得,腿部,胸部,頭部均有痛感,耳聽邊旁的聲音很是熟悉,可是聲音太小,辨不出是誰。口鼻被不明物罩住,右手有刺痛感,而左手完全沒知覺。

過不多時,頭腦漸漸清醒,慢慢睜開眼來,只見眼前卻是天花板,和給自己右手打點滴的吊瓶,罩住口鼻上的不明物,卻是氧氣罩,而床邊兩側坐著中年人,正在細聲細語的聊天。

周文傑細一看,不是別人,卻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欲要叫喊,卻無力喊出,便動動手腳。

細心的周母發現床上有動靜,扭頭一看,驚喜的道:“兒啊,你總算醒了啊。”周母激動得哭了起來。

“我去叫醫生來。”周父說著跑了出去。

十幾天後,周文傑被轉進普通病房,透過朱志成口中得知,原來,那晚李天偉被保安架了出去,在警衛室裡進行了一番批評教育,然後將其攆出校園。

李天偉回到車上,越想越氣,憤怒難平,腦子裡竟冒出了殺人報復的念頭,便坐在車裡等待時機。

第二天一早,李天偉看到周文傑、王莉、和王鉦三人乘車離校,便尾隨其後。而朱志成三人正在伸手攔車,完全沒有注意到危險悄然逼近。

李天偉看準了等紅燈的機會,加足了馬力,對著他倆人的背景,狠狠地撞了上去,事故導致一死一重傷,一人輕傷。

而後面的朱志成三人登時看傻,回過神後,忙下車前去營救。

周文傑聽到王莉的死亡訊息,登時天旋地轉,氣血翻湧,頭部傷處隱隱作痛,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接下來幾天,周文傑意志消沉,眼神呆滯,茫然無神,幾次企圖尋短見,都被阻攔勸下。

有次在雷電風雨交加的夜裡,周文傑從夢中驚醒,望著窗外的雷電大雨,不禁想起與王莉初次擁抱的情景,不由悲從中來,當場痛哭了一頓,忽覺靈感迸發,當即模仿王莉的詩歌格調,低聲吟唱,那詩歌便是:

燭光,任風搖晃。

哀歌,為誰呤唱。

窗門外,瓢雨沙沙,

掀起塵暴,喚醒落葉跟誰笑?

你在何方,在夢裡環繞,

細雨細針,刺痛鴛鴦被拆散。

夢裡花含笑,霧裡手摘花。

獨守燭光,淚花映燭光,

胸口如似插刺刀。

奄奄一息,呢喃皆歌,

為情殉身,變成靈魂飄入夢鄉。

是否聽到,心靈相通,

約定鵲橋相會,不見不散。

周文傑邊唱邊流淚,唱完後,忽然體會到王莉當時唱詩歌的情境,登時百感交集,頓覺生無可戀,把積攢下來的安眠藥,從被子底下拿了出來,然後一股腦的灌在嘴裡,喝了兩口水,便吞下肚。

這一幕恰巧給他換藥的護士發現,當場叫了幾個護士過來,兩人按住他手腳,一人按住他頭部,另一人扳開他嘴巴,拿著牙刷插進他嘴裡,以刺激他的咽喉,將藥物盡數嘔吐出來。

他父母聞訊趕來,周母哭成淚人,周父則把他狠狠的痛罵了一頓,教育了一陣,這才讓他打消了輕生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