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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顧一山準備回家

吃完涼麵,黃英和顧花麻溜地幫奶奶收拾好碗筷和桌椅。奶奶坐在屋簷下的陰涼處編草蓆,還剩不多就編完了。爺爺熬了一壺茶,和顧一山、顧萬榮一起進了西屋,坐在炕上,也不知道在聊著什麼,從窗戶望進去,幾個人時而笑容滿面,時而低頭沉思。

顧花站在院子裡,遠眺著遠方。突然,她看到屋子後面的山坡上開了一片黃色的花,忙指著花開的方向喊:“英英,你快來看,那兒有一片黃色的花,很好看。”

黃英見狀,跑到顧花身邊,看向那片黃色的花海,對顧花說:“姐姐,那是野刺玫,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開花。這兒的山坡我都走遍了,就那兒有一片野刺玫,別的地兒可沒有。我帶你去看看吧,那花可漂亮了!”

“好呀,我們這就去。”說著,兩個孩子就跑了出去。剛跑出院子,就看見張國安和路永強在他們家門口的菜地裡,撅著屁股不知道在扒拉什麼。他倆今天都戴了一頂黃色的帽子,在那綠油油的菜地裡,格外顯眼。

黃英和顧花停下腳步,把手圍在嘴邊,做成喇叭狀,大聲喊道:“國安哥、強強,你們在幹啥呢?”張國安兄弟倆聽到有人喊他們,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黃英和顧花穿著天藍色的粗布衣裳,扎著同款的麻花辮,垂在胸前。顧花的辮子更長些,都到腰部了。兩人站在菜園子邊,正看著他們。

“我們正在拔蘿蔔呢,稍等一會兒哦,馬上就好啦。”看見還有二人,路永強眼睛一亮大聲喊道。說完,兄弟倆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一會兒,兩人各自拿著兩個圓滾滾的紅蘿蔔走了過來。張國安看著黃英和顧花說:“我去洗蘿蔔,你們等我一下。”說完,他接過永強手裡的蘿蔔,朝大門口的水井走去。

路永強笑嘻嘻地看著顧花的長辮子,說道:“姐姐,你的辮子好長呀,是你自已編的嗎?編得真好看!”說著,就伸手去抓顧花的辮子。

黃英看見永強伸過來的手,趕緊攔住:“強強,你看你的手上還有泥呢。”

路永強看了看自已的手,果然上面沾滿了泥巴,他的臉紅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看到你們太開心了,我一下子就忘了手上有泥巴啦,我這就去洗洗。”說完,他就跑向井邊去洗手了。

黃英和顧花等了一會兒,就見張國安和路永強舉著洗好的蘿蔔跑過來,一人給了她們一個。張國安看了顧花一眼,問黃英:“你們要去哪兒啊?”黃英咬了一口甘甜飽滿蘿蔔,指著那片野刺玫說:“我們要去那兒,野刺玫開花啦,我帶姐姐去看看。國安哥你們家種的紅蘿蔔真好吃,真甜。”

黃英話剛說完,路永強就大聲說:“我也要去,哥哥,你去不去?”說著轉頭看向張國安。張國安想了一會兒說:“那一起去吧!”

四個人邊吃著甘甜可口的蘿蔔,邊嘰嘰喳喳地聊著天,朝開著黃花的小山坡走去。

奶奶編完草蓆子,高興的掛到院子裡的晾衣繩上曬起來。她抖了抖褲子上的草渣子,把沒編完的草捆起來,放到了東屋的雜物間。然後打掃了編草蓆子的地方,去廚房洗了手,去了西屋。

爺爺正在和顧一山父子倆嘮著今年的莊稼,見奶奶進來了,發現黃英和顧花沒跟在後面,便好奇地問:“老婆子,英英和花花出去玩兒啦?”奶奶笑眯眯地走到爺爺對面的炕沿上坐下,回答道:“她們倆去後面的山坡看野刺玫啦,國安和強強也去了,他們在門口鬧騰了好一會兒,才一塊兒去的。”

爺爺聽了也笑起來:“這幾個孩子,一出門就玩到一塊兒了,滿山遍野地瘋跑,可淘氣了。”聽到爺爺這麼說,顧一山和顧萬榮也忍不住笑了。

顧一山喝了口茶,坐直身子,一臉認真地說:“親家公、親家母,我和萬榮準備回去了。”

一聽顧一山要走,爺爺和奶奶都看向他們父子倆,爺爺趕緊坐起來說:“親家公、萬榮,你們昨天才來,怎麼今天就要走哇?自從蓮花和萬福結婚那次見面後,咱們就沒再見過了,你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多住幾天吧,咱們好好敘敘舊。”

顧一山下了炕,穿好鞋走到坐在炕沿邊的爺爺跟前,雙手緊緊抓住爺爺的手說:“親家公,好不容易見一面,我也想跟你好好敘敘舊,但是家裡就老婆子一個人,我跟萬榮不放心呀。自從老大走了以後,老婆子就病了,身邊得有人照顧啊。”顧萬榮也走過來,說今天得趕回去,擔心母親。

爺爺站起身,回握住顧一山的手,看著他和顧萬榮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挽留你們了。這一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啊。”奶奶也站起來,站到爺爺旁邊,眼裡閃著淚花。

顧一山拍了拍爺爺的手背,說:“顧花是我的親孫女,我要帶她回家。你們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她的。”

奶奶向前走了一步,著急地說:“親家公,蓮花把顧花托付給了我們,你不能把她帶走啊。而且顧花已經七歲多了,親家母身體不好,你和萬榮兩個大男人,等顧花再長大一點恐怕不方便啊。”

爺爺也附和道:“顧花是我們的親外孫,我們不會虧待她的。老婆子身體還硬朗,可以照顧黃英和顧花,再說了她們倆在一起算有個伴。顧花知道她爸爸的事情以後沒有以前活潑了,她得有個伴兒說說心裡話,就把顧花留下,讓黃英陪著她吧。”

顧一山鬆開爺爺的手,坐到炕沿上,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說得也有道理,她爸爸過世了以後,蓮花爺爺看了一眼奶奶,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奶奶說道:“你們先坐會,我去叫顧花。帶著顧花過日子,跟咱們也慢慢不親了,顧花臉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要不,咱們也問問顧花的想法吧。”

爺爺和奶奶對視了一眼,都點了點頭,顧萬榮也表示問問顧花的想法。奶奶說道:“你們先坐會,我去找顧花。”隨即出了屋,往後面的小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