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默默地注視著陷入沉思的幾人,心中回憶起在隕石空間所目睹的一切。不,確切地說,那裡展現的不僅有過去,更包括了他們的未來……
當安諾最初觸及那顆能量石時,整個空間突然產生了劇變。待她再次睜眼,竟發覺自已置身於一座高聳入雲的雪山上。
\"難道這只是一場幻覺?\" 安諾心生疑惑,隨即緊閉雙眸,運用神識掃視四周,但並未察覺到任何陣法的存在。
意識到情況有點奇怪後,安諾心裡嘀咕著:“算了,不管了!”說完,她毅然向山腳下走去。可是,才走了十幾步,她就覺得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一動也動不了。接著,她的身體像離弦的箭一樣飛速倒飛出去,最後到了一間的喇叭廟前。
安諾試圖衝出去,但是沒有用,她只好放棄了。既然進退兩難,她乾脆就坐在地上,託著腮幫子欣賞周圍美麗的風景,不禁讚歎道:“好美的景色啊!”
餓了,她就從懷裡拿出靈果,大口大口地吃起來,發出“咔滋咔滋”的清脆聲響。吃完靈果,安諾就開始閉目打坐修煉,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在這個平凡的日子裡,一切都那麼寧靜祥和。
然而,當一個美麗動人、風姿綽約的女子來到這裡時,安諾平靜的生活立刻泛起了層層漣漪——從此,她身不由已地跟在這個女子身邊,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困住了,失去了自由行動的能力。
從別人的三言兩語中,安諾知道了這個美麗的女子叫白瑪。
每天,白瑪都會輕輕撫摸著自已日漸隆起的肚子,深情地和肚子裡的寶寶說著悄悄話。
那溫柔的語氣、寵溺的眼神和滿滿的愛意,讓在一旁默默觀察的安諾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
這天白瑪經過一場驚心膽戰的分娩,成功生下了孩子。
她看著懷裡可愛的小傢伙,滿心歡喜,輕聲說道:“寶寶真的太可愛啦!以後就叫你小官吧,好不好呀?”
從那以後,白瑪和小寶寶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他們相互陪伴,度過了一個個溫馨美好的時光。
可惜,好景不長,幾天後,一群神秘人突然出現,無情地把白瑪帶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安諾心急如焚,她想跟上去看個究竟,卻怎麼也打不開那扇緊閉的門。
同時,年幼的小寶寶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大哭起來。安諾心疼極了,想伸手抱抱寶寶,安慰他一下,卻發現自已的手像穿過空氣一樣,根本碰不到他。
安諾試著用自已的靈力去觸碰寶寶的身影,卻也是白費力氣。她剛想行動,身體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完全動不了。
這時,屋裡又進來一個男人,二話不說就抱起孩子就走。
安諾急得不行,卻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生氣地大喊:“放開他!他的媽媽還沒回來,你要把他帶去哪裡?”
一瞬間,安諾就明白了,自已看到的是過去的畫面,那是張麒麟的過去。
她知道自已沒辦法干涉歷史,也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所以很快就冷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張麒麟最後還是被帶回了張家,然後就變成了維護家族穩定的工具——一個不折不扣的傀儡。
張家高層對外說,他是有三千年歷史的“聖嬰”,就因為這個名頭,張麒麟每天都要接受非常人能忍受的艱苦訓練,不過好在他天賦很高,實力也很強,所以在家族裡還是很受大家尊敬的。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總有被拆穿的一天。當真相被大家知道以後,張麒麟頭上的光環就沒了,“聖嬰”的地位當然也沒了。
他一下子從天上掉到了地下,有一個張氏族人收留了他,他這才活了下來。
就因為他的血液特殊,他小小年紀就被當成了成了採血的工具!
看著這一切,安諾心痛得像刀割一樣,她一邊跟著張麒麟,一邊哭喊著:“他還只是個孩子啊!你們難道要把他的血放光嗎!”但是,周圍的人根本就不理她。
眼睜睜的看著張麒麟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安諾急得直跺腳,不停的想要去碰他,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只能乾著急。直到他甦醒過來,安諾心裡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看到他又回到張家,安諾氣不打一處來,食指直直地戳著他的腦袋,氣得渾身發抖。
聲音發顫地問:“他們都死了,誰還知道你還活著?你怎麼就不能當自已也死了呢?你回來幹什麼?這個破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真是氣死我了!”
安諾想著如果張麒麟不回張家是不是可以有另一種生活。
安諾看著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刻苦訓練,身上的傷痕就沒斷過。眼見著他越來越淡漠,像塊沒有感情的石頭,安諾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
看著他毫不猶豫地接下張家這個爛攤子,還當起了族長,安諾只能在一邊嘆氣:“你傻不傻呀?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你不知道嗎?”
安諾早就忘了張麒麟聽不到每天都吐槽他。看到了他受傷會心疼的問他疼不疼,看著他失憶茫然的樣子努力的觸碰他想告訴他她在,她以後會保護他。
突然時空發生了變化,一眨眼,安諾又站在了那座熟悉的喇嘛廟前。
張麒麟長大了,就跟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
不過這時候的張麒麟就像一個無慾無求的神仙,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就好像這萬千紅塵中跟他一點聯絡都沒有。
這一次,安諾選擇和張麒麟一起進入寺廟。聽著他的講述,安諾才知道他來這裡是為了尋找白瑪。她心裡不禁有些奇怪。
見到廟裡的大喇嘛其中一個說道“你如一塊石頭一樣,見和不見,都沒有區別”安諾看到張麒麟眼睛裡閃過一絲情緒。
她想到他是一個人啊!怎麼可能真的跟石頭一樣呢。他只是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忘了怎麼表達了。
又聽那位德高望重的大喇嘛緩緩說道:“你不能是一塊石頭,讓你的母親,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你要學會去想,去想念,這是你母親送給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禮物,是你被那些人遮蔽的心。”說完,大喇嘛就讓張麒麟去院子裡雕刻石頭,直到他領悟“想”的意義,才能見到白瑪。
從那以後,安諾每天都陪著張麒麟,看著他對著石頭髮呆。偶爾,她也會抱怨幾句,對大喇嘛對張家人的不滿。
然而,今天張麒麟終於有所行動——他開始小心翼翼地雕刻眼前的石頭,一刀一劃,輕柔而堅定。
時間快進,安諾跟著張麒麟一起走進了一間屋子裡。屋子裡很安靜,床上躺著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
這位女子就是張麒麟的母親——白瑪。她現在雖然醒著,但眼睛卻好像睜不開。
張麒麟緊緊握著白瑪的手,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說不出來。他只能默默地握緊那雙手,告訴母親:“媽,我來了。”
安諾靜靜地蹲在床邊,陪著張麒麟。他可能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這麼做。這好像是他的本能。本能的抓住這人世間最後一絲自已存在的痕跡。
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張麒麟眼中流露出如此深沉的哀傷,如決堤的洪水一般。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剩下兩個人的心跳和呼吸,像奏響了一首輕快的小調。
漸漸地,白瑪的呼吸變得越來越輕柔,彷彿風中閃爍的燭火,似乎下一刻就會悄然熄滅。
安諾親眼目睹張麒麟落淚的瞬間,那個曾經無慾無求、超脫塵世的男人,哭了!哭的無聲無息!讓安諾覺得全世界都是錯的。
白瑪用自已的離去,讓張麒麟懂得了什麼是思念,什麼是愛。
此時此刻,安諾也不禁淚流滿面,她突然不想讓張麒麟有心了。是不是那樣就沒有人可以傷害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