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鐘前。
指揮所。
這個指揮所，其實就是幾輛車子，圍在了一處街道入口，搭載了簡易的設定，臨時的一個場所罷了。
但為了維持泰山腳下的秩序，這裡彙集了警方，消防，醫護，甚至還有武警的裝備力量。
整體人數，高達五十人。
得到了林凱的情況彙報，以及各個派出去疏散支援的小隊傳來的噩耗，指揮所現任臨時指揮，J市公安局副局長劉國棟，才意識到情況有多惡劣。
請求支援的訊息才傳遞出去沒多久，那些屍魁，已經圍了上來。
五條街身為由五條街合併的新街道，其中居住的人口，多達上千之數。
就更別提還沒來得及離開的遊客了。
“開火！無限開火！”
沒有什麼，比人的生命更重要。
即便是在槍支管理如此嚴苛的地方，面對屍魁這種超自然的現象，哪怕它們是活人假扮的，也可以直接射擊了。
槍響聲蔓延在這片夜空，密密麻麻的子彈組成的火力網交替射擊，訓練有素。
這些從街道里慢悠悠前進的屍魁，即便子彈無法將其擊殺，可如此數量的子彈下，身體已經破爛不堪。
肉芽可以生長，也可以將斷裂的軀體復原，但不可能無限制的如此重複這個過程。
它們需要能量，所以需要進食。
劉國棟看著那些屍魁，前赴後繼的倒在沙包的前面，可是仍舊不肯停下蠕動的痕跡，心裡越來越涼。
“居民疏散的如何了？”
劉國棟問向一旁站著的中年人，此人是J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李憂民。
“前期的疏散工作已經結束，剛剛根據林凱的情報，疏散轉為圍堵，現正將五條街的出口堵住，防止這些屍魁擴散出去。”
劉國棟點點頭，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但是還不夠。
“武警和軍隊的支援什麼時候到？”
“還需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
劉國棟略微思索了一番，對著對講機，還有在場所有開火的同事說到。
“儘量節省子彈，不要浪費！”
......
飯店樓頂上，祖鳶已經可以蹲著了，身體裡的腰椎才揠苗助長的情況下，已經長出來一半。
“祖鳶，我有個疑問。”
甄喬喬在一旁問道，見到祖鳶的脊椎恢復的如此之快，心裡也有了些底氣。
“嗯？”
“這長生符的傳染速度，是以什麼為基礎？”
“這個...”
祖鳶稍微愣了一下，畢竟他也沒親眼見過長生符該如何消滅，以及如何傳染的，只能從記憶中的古籍，尋找答案。
“我的意思是，能否從已經徹底死亡的長生符屍魁身上，提取樣本，製作血清...就是解藥的意思...”
甄喬喬還是打算從現代醫學方向，看看是否有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
可祖鳶卻搖了搖頭。
“也許可以，但你們做不到。”
“為什麼？”
“因為長生符這種邪氣的東西，並不只是體現在身體的血液，肌肉，骨骼這種地方。它的傳染，包括對方的神魂，亦或是那看不見摸不著的天命。”
說到這裡，祖鳶也想到了古籍中記載的內容，繼續說道。
“它就如附骨之蛆，沾著就沒法洗掉，意思就是，你只要被長生符屍魁襲擊中一次，哪怕只是一個很小的傷口，你也會沾染上長生符的符咒效果。”
“但長生符的生效條件，只有兩種。”
“一種是人體的第一次死亡，第二種，就是將死之時。”
“假設一個人沾染了長生符的符咒效果，可是他好好的活著，沒病沒在，在他壽終正寢的時候，才會變成屍魁。”
甄喬喬聽的心裡都開始發麻。
“這...怎麼可能有解決辦法...”
“有。”
祖鳶緩緩抬起頭，嘗試著新長出來的脊椎，這揠苗助長的效果，肯定不如原裝的好。
“將所有長生符屍魁盡數粉碎，堆到一處無人的深坑焚燒殆盡，所有參與捕殺屍魁之人，但凡身上沾染了符咒效果，都必須一同焚燒。”
“這樣就可以杜絕，防止蔓延。”
“這...”
不知為何，甄喬喬有些絕望。
這幾乎是無法做到的地步。
先不說，是否能將所有的屍魁粉碎，光是那些被沾染長生符符咒效果的人。
或許有人為了天下大義，但人活著，不是為了自己嗎？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後，那些躲藏起來，身上卻攜帶長生符的人，將會釀成新一輪的災難。
“你覺得，那些人會自願獻出自己的生命嗎...尤其是在經過如此漫長危險的捕獵行動之後...”
甄喬喬像是問著祖鳶，又像是自言自語，問著天下蒼生。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祖鳶看著陷入火光之中的五條街，這淒涼的月色之下，喊叫聲，槍響聲，顯得反而沒那麼刺耳。
“所有前線人員，全部都成為棄子。”
“寧可錯殺一個，不可放過三千。”
“......”
......
指揮所。
陸陸續續，許多警察和武警都傳來子彈見底的情況，劉國棟身為前線指揮官，已經不知該如何解決了。
從前面出現的情況來看，這些屍魁都具備襲擊傳染的功能，他不敢賭，不敢讓夥伴們拿著砍刀和燒火棍衝上去。
就在局面焦灼的時候，指揮所外的一座寫字樓樓頂，啪嗒一聲，落下了一個人影。
此處是五條街最大的街口，也是往日的旅遊景點之一，警戒線之外，密密麻麻圍了上百名吃瓜群眾。
那些子彈都是朝著裡邊射擊，吃瓜群眾自然無所畏懼。
踮著腳，探著頭，就為了看清裡邊發生的情況。
同時用自己的手機，儘量拍攝裡邊的畫面，然後發到自己的社交影片網站上，博取流量。
其中一名小網紅，在寒冷的夜裡，穿著奇怪的吊帶裙和白色網襪，腦袋上還帶著兩個兔耳朵。
作為全網粉絲達到五十萬的兔兒醬，她正好居住在這五條街旁邊，直接叫醒助手就來了。
助手拿著手機，拍攝著人群中因為身高原因，始終看不到裡邊的兔兒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