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淮：“你回答我，你不要轉移話題！”
虞檜：“這麼說吧，你脫光了在我面前裸奔我都只會覺得你腦子有問題。楚櫟裝模作樣滑下點衣服我的小兄弟都能原地起立向他敬禮。”
顧彥淮：“……”
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
這下也不用planB了，這段崎嶇的三角關係已經很明朗了。
他立馬就不裝了：“虞檜，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幻境或者是副本的bug，我要怎麼樣才能醒過來？”
虞檜皺眉：“副本bug？你現在正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陷入bug裡。”
“不，我原先應該在另一個副本里，但我一睜眼就到這裡來了，我不屬於這裡。”
“所以說……你是假的原城？”
說著這句話的嗓音有點古怪，再配合上虞檜那一下子暗下去的眼神，周圍的空氣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難怪呢。”虞檜摁著自已的額角冷笑，“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奇怪。總說一些怪話。”
“原來你不是原城啊。”虞檜輕輕地說，平靜下壓抑著醞釀的風暴，“那真的原城去哪了？”
顧彥淮突然意識到了虞檜對他的所有好脾氣全是因為他現在套著原城的身份，一旦發現他並不是那個人，像虞檜這種對自已都這麼狠毒的人，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
真的原城早就死了，而現在的這個虞檜壓根就不認識什麼顧彥淮。
就算真的認識顧彥淮，結合上楚櫟主動揹他，帶他過關的舉動，他也只會想殺了他。在這個地方，還很順理成章。
“你到底是誰。”
虞檜往前逼近了一步。
他臉上的紅腫已經在治療劑的作用下消了下去，也看不出半點剛剛面對楚櫟時的溫順，像一頭磨著牙齒伺機待發的猛獸。
顧彥淮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我……”
臉上狠狠一疼，有人甩了他一個巴掌。
顧彥淮被打懵了：“？”
他眨了眨眼睛，視線逐漸聚焦。
是不是又進入了另一個幻境，不然怎麼會這麼熱。
感覺進了一個烤爐。
哈哈，剛從滅蚊燈裡出來，就立馬進了微波爐，生活處處是驚喜。
“醒了？”
顧彥淮這才意識到自已正躺在地上，旁邊蹲著一個男人。
“他沒醒，再打一個巴掌吧。”
虞檜的聲音。
現在顧彥淮最聽不得這個聲音，一聽就全身要起雞皮疙瘩。
他掙扎著將軀體從夢魘這種狀態剝離出來，支起了上半身，視線和身旁的楚櫟平齊。
很好，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不在後腦勺上，沒長反。
短髮，副本長相。
這回是正常的楚櫟。他被對方的一個巴掌帶離那個幻境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已的臉頰，只是有一點刺痛，和剛剛那個能直接把虞檜打到腦震盪的巴掌比起來，楚櫟對他真的是溫和可親。
他看著楚櫟，由衷地發出感嘆：“你對我真好。”
楚櫟：“？”
楚櫟撐著膝蓋站了起來：“魚線震動的時候，那個頻率會讓人產生幻覺，剛剛這聲音藏在發動機噪音裡我就沒太注意。我的精神不會被影響，但看起來你不太行。”
楚櫟好心地伸出手：“還能站起來嗎？”
顧彥淮沒敢再刺激虞檜去握那隻伸到自已面前的手，自已乖乖地撐著地板爬起來了，拍了拍背後的灰：“在幻境裡看見了一些髒東西，以及……我好像看見了你本來的樣子。”
“本來的樣子？”楚櫟轉了眼珠想了想，“長髮的時候？”
顧彥淮點頭：“好美，好凶，還是現在的你好！”
顧彥淮心裡其實還有一句虞檜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離他遠點。但是這話他在當著楚櫟和虞檜兩個人的面的時候完全說不出口。
他悲慼地想，楚櫟和虞檜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更長，他應該更知道對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些惡劣的，卑鄙的話哪怕虞檜直接當著楚櫟的面說出來都能沒事。
戀愛腦是沒救的，哪怕是個不知道究竟邪不邪的神明。
楚櫟聽了這話只是嗤笑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
真正的生產間這時候才展露在眼前。
這是一個圓形的房間，以進來的這個門為原點，前面一扇，左右兩扇，周圍一圈是可供行走的過道，大約兩米寬，最中央是一口沸騰的大鍋。
但凡這個時候來個人，就這點地方，連躲都沒法躲。
楚櫟走到過道邊緣往底下一看，是暗紅滾燙的岩漿，黑一塊紅一塊，滾燙的熱氣翻湧上來。這口大鍋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這種溫度下居然屹立不倒。
“好熱，感覺要熟透了。”顧彥淮只是湊上來看了一眼，就捂著眼睛往後退了好幾步。
楚櫟往前伸出手，向著那口大鍋的邊緣。
“誒你的手……”顧彥淮勸阻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眼睜睜的看見楚櫟把手貼上了那口大鍋。
焦味和肉香並沒有傳來，那雙漂亮的手安然無恙。
顧彥淮也試探著伸出了手，在即將要碰上邊緣的時候還是立馬縮了回來。
太燙了，賭不起。
然後他就看見楚櫟就這麼抓著鍋的邊緣，一躍而上，居然站穩在了薄薄的邊框上。
楚櫟在邊框上站了一會，蹲下了，抿著唇打量著鍋中沸騰的水以及時不時被水泡帶上來的內容物。
他從一開始就在想，生產間裡加工的玩意，究竟是這裡的漁民捕撈上來的魚，還是這些已經變異了的魚頭人呢。
現在答案就這麼擺在眼前了。
是魚頭人。
他維持著蹲著的姿勢，斜了點眼睛去看顧彥淮。這人還在底下探頭探腦，不敢爬也爬不上來，就等著他看完下去。
虞檜這個時候突然說：“他說他在幻境中看見之前的您了，這不太正常吧，如果是因為魚線產生的幻覺，那他只會看見他經歷過的東西。他不可能見過……”
楚櫟說：“我知道。”
虞檜糾結了很久，還是繼續說：“這個人不太對勁，我想殺他。”
楚櫟歪了歪頭，像在思考，目光又一次瞟到了底下呆呆等著的顧彥淮，笑了，語氣相當愉悅：“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