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悅能感受到柳燕子的目光,毫無遮掩,直辣辣地看向她,好像要把她翻幾個遍,看看有沒有隱藏神秘大法。
“這位小姐是?”
“我是李鐵軍的表妹,我叫柳燕子,大家都叫我燕子。”柳燕子自從看見江悅端著臉盆從河邊走上來,就一直盯著看,這回見到了真人,不過如此。
“沾親帶故的,難怪這麼趾高氣昂的。”江悅很不喜歡這個柳燕子,怎麼感覺她不是來玩的,而是來找茬的,可是,第一次見面,她找的是哪門子茬呢。
李鐵軍在房前屋後,轉了轉,進屋找江悅,這幾天正在聯絡磚場,也和喜哥說了,要先給這裡壘上院牆,已經聯絡好了磚廠,下週就可以運過來,他會僱點人,連帶大門一起裝上,這樣才像個家。
江悅在屋裡忙著招呼李鐵軍喝水。
柳燕子跟著也進了屋,各個房間看了個遍,然後跟著霍思霆出了屋子,來到院子裡。
透過巴掌大的玻璃窗,江悅憑藉一個女人的直覺,她終於明白,為啥這個柳燕子一來,就看她不順眼了。看來這是看上了霍思霆,把她當成了假想敵,也難怪,在這裡的一個月,大家都認為他倆就是兩口子。
可是,這樣不對呀,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主動,既然都知道他們是兩口子了,咋還敢到家裡來挑釁了。
江悅覺得好笑又好氣,平白無故地擔了這麼個罪名,真是對不起,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的煎熬。
也難怪,霍思霆還是那個霍思霆,顏值線上,最近還長了一點肉,身板筆挺,溫文爾雅,又不失剛毅。
當初自已不也是看上了他的顏值(20萬),不計後果地和他領了證嗎?要是當時他是個瘸子,是個醜八怪,她還會不會就那麼痛快地領了證?應該也不會。
畢竟,任何人對好看的事物,包括男人和女人,都沒有免疫力。
霍思霆正蹲在院子裡,幾壟剛長出不久的菜苗前,看看這個,巴拉巴拉那個,一會兒又從屋裡舀來水,給窗跟前的花苗澆水。
江悅看得有氣,要不是礙於李鐵軍還在,她肯定得跑出去,把他臭罵一頓。
李鐵軍喝完一大杯水,走出了屋子,準備回去。作為一個村的村長,也是村裡留守的人當中少有的中年人,李鐵軍每天都很忙,要忙村裡的事,要忙鎮上安排的事,尤其是夏天,要抗災要防洪,這裡修大壩,那裡挖深水井,幸虧家裡有個得力的老婆,才讓他喘口氣。
“走了,燕子!我們回去了。”
“哥,你在轉轉,這裡挺好玩的,空氣多好。”柳燕子嘴上說著,眼睛卻盯著霍思霆的臉。
“海灣哥哥,你看,這棵格桑花的苗苗,好嫩呀,要是下大雨,會被澆死吧,要不要找個花盆放進去養?”
真夠快的,前後也就一個多小時,已經叫上海灣哥哥了。
江悅在門口,聽得差點笑出了聲。這丫的霍思霆夠可以呀,真夠能招蜂引蝶的,都成了大傻子,自已去逛了一下,就領回來一個姑娘,這要是人家知道他的身世,霸道總裁流落鄉野,光聽著霸總這倆字就夠吸引人的了,再把悽楚的故事講一講,非得收割一大波無腦粉絲不可。
她咋就沒想到呢,刨什麼藥啊,眼前就有能賺錢的,用起來就行了。想到這裡,江悅衝著牆根放著的兩把鎬頭,一腳踢了過去,兩個被殃及的鎬頭,聽話地“哐哐”倒了下去。
霍思霆早就看見江悅在後面,就當沒看見一樣,繼續和柳燕子,聊得熱鬧,誰讓她剛一見面就不搭理他的。
“好了,走了,你表嫂在家等我們吃飯,你要是喜歡呀,明天再上來,剛好你們都是年輕人,在一起有話題。”
“明天我還能來?”柳燕子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那我上班之前,想搬這裡來住。”
江悅以為自已聽錯了,側著耳朵繼續等待下文。
“你要搬這裡來住?”這回李鐵軍也被嚇到了,才認識一會兒,怎麼就要上這裡來住,再說這裡啥條件呀。
“這裡挺好的呀,有流水,有樊星,還有江悅姐姐和海灣哥哥,在這裡一定很好玩。”此時的柳燕子,就像被慣壞的小公主,跑到江悅跟前,搖著江悅的胳膊,央求道,“江悅姐姐,可以嗎?我還會做農活呢,我可以幫你收拾荒地,幫你洗衣做飯。”
真是服了,這才多大會,就要來個填房的。這得問問相公願不願意啊,當然這些男人各個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呸呸,我在想啥呢,這樣想,豈不是把自已想成了霍思霆的大老婆了。
“好啊,我們這裡剛好太寂寞了,特別需要大家常來串門,只是我們這裡蚊蟲多,吃的也沒有你們家裡好,只要你不嫌棄,我舉雙手贊成。”江悅自已都覺得這份熱情有點假了,可惜柳燕子就喜歡這套。
“海灣哥哥,那你歡迎我來嗎?”柳燕子蹲在身子,恨不能一頭栽倒在霍思霆的腳丫子前面,眨巴著她的水靈靈的沾滿了假睫毛的大眼睛嬌聲問道。
“這,江悅,不大方便啊。”霍思霆知道從見面的那一刻起,自已就成了柳燕子的眼中釘,使勁盯著不肯挪眼睛的釘子。
“江悅姐姐都答應了,你就同意了吧。”柳燕子伸出纖纖玉手,抓住霍思霆曬得黑不溜秋的胳膊,晃了起來。江悅看得眼暈,轉身進了屋子。
不知道後面他們是怎麼說的,反正柳燕子,高高興興地跟著李鐵軍坐車走了。
霍思霆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磨磨蹭蹭地進了屋,等著江悅的暴風雨。
“你說你,怎麼回事?”
江悅已經忍得太辛苦了,沒有別人,終於不用藏著掖著憤怒了,直接衝著霍思霆就嚷嚷開了。
“什麼怎麼回事?我就是去鎮上轉了轉。”
霍思霆還沒傻到看不出柳燕子的心思,可他也很冤枉啊,心裡嘀咕道:又不是我招惹的,是她招惹我好不。
“好,你沒錯,錯在我,錯在我不該陪你留下來,錯在我惦記你,怕你出事,錯在我……”江悅越說越生氣,到後面已經說不成了句子,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關心我,我好好的呢,別哭,你看我給你買了啥?”霍思霆回屋從枕頭下拿出了買給江悅的遮陽帽。
江悅把身子一扭,也不看也不接。
“還有,我還買了你上次說的燒餅,怕中午我不在家,你不好好吃飯。”說著霍思霆把裝著兩個燒餅的紙袋,放在了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