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聽著亂七八糟的對話。
不是她不尊重死者,實在是,這些鬼怎麼看都像是腦子裡進了水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作為鬼沒有禮義廉恥,還是說,之前的人本來就在一定程度上缺少這個東西。
誰見過,把老師與學生的愛戀,當著這麼多人說出來的,還有爭風吃醋這種狗血小說裡的場景,真是讓周琪長足了見識。
男鬼不時側頭看一眼周琪,那眼神裡一開始的怨怪,後來幾乎變成滴出水來的怨毒。
本來只是有些作嘔的周琪,現在覺得自已的頭皮有些發麻,甚至於背後都是一層冷汗。
對峙到最後,倆鬼總算是消停了。
男鬼怒聲道:“我們本就是未婚的夫妻,即便是你喜歡他又如何,你家裡也絕對是不會同意的!”
接著,男鬼伸手鉗制住周琪,拖拽著人,就往外走。
另一邊,女鬼拉住周琪的手,“不行,這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憑什麼你要拖他下水……”
好嘛,現在倆人又有新的爭論。
處於二人之間的周琪,真的很想說一句,顛公顛婆。
倆人扯著周琪不放,周琪又掙脫不開。
忽然,周琪覺得手上一燙,像是一滴熱油飛濺到她的手背上。
‘嘶’,周琪一下子就甩開了那個男鬼,至於女鬼,可能是出於對女孩子的那點愛護,沒有甩開。
周琪倒是沒想到,自已還有這個勁兒,只當是自已勇氣大爆發。
剛剛始終張不開的嘴,這會兒可算是能說話了,“林主任,你這樣大的歲數,還是女兒和我們一般大的歲數,怎麼好意思拖累楊月,她現在才十七啊……”
說完,周琪很想捂嘴,這話居然是從她嘴裡冒出來的。
她怎麼會知道,這些內情,進而說出這些話。
周琪看了一眼,剛剛覺得有些燙手的位置,只看見那裡憑空多了一枚小痣,還是殷紅的顏色。
再看看,滿臉都是淚水的女鬼。
心裡升起一點小小的猜測,難道是她的淚水,給了她這樣的力量?
周琪不知道,她現在只是硬著頭皮,跟男鬼對峙,女鬼縮在她的懷裡。
如果周琪是個男孩子,最好再比女鬼高上半頭,可以稱得上是小鳥依人。
二人如此站著也算是郎才女貌。
偏偏周琪的身高實在是個硬傷,將將一米六的身高,在被一米七左右的女鬼窩在懷裡。
活脫脫的一個搞笑場景,作為笑點挺低的周琪,她是真的很想笑,奈何這個場景怎麼看也不適合笑。
硬生生把那點子笑意給憋來回去。
周琪下意識看向那個‘林主任’,發現他的臉,有點微妙的扭曲,看得她覺出許多危險來。
‘林主任’看了看圍觀的學生,這會兒像是知道,在這大庭廣眾的說這些事情的不好。
“週期,你和我來,我有些事情要找你。”‘林主任’的臉上帶了些猙獰。
周琪?
周琪懵了一下,回想‘林主任’的話語,或許,他說的是週期。
倆字到底,還是有點音調的區別,給周琪是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自已暴露了。
說實話,作為周琪,她是不想去的,實在是這個‘林主任’的臉色過於難看了些,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好事的樣子。
但是,這個‘週期’是有點膽子在身上的。
他是一點都不帶怕的,女鬼楊月衝他搖頭,對他的挽留,他是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輕拍了下她的頭,示意她不要慌。
周琪:……
……
“你說,這個週期是不是就是那個……”
“若是我猜的沒錯,這一層,應該不止一個……”
賀南方和李苒對視一眼,“不好,宋宜危險了。”
‘宋宜?’
‘你還好嗎?’
李苒發出的問話無人回答。
她的臉色愈發凝重,“這裡或許是個安全屋,但是,顯然一直呆在這裡是沒有用的。”
“你想出去。”賀南方看著不透明的玻璃窗,“我也想,但是,剛剛的情況實在是不怎麼好,貿然出去,顯然……”
“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但是……”李苒換了一口氣,“我們稍微有點本事的,尚且如此,那些沒有丁點本事的普通人怎麼辦?現在出去是有些莽撞,可是,這間屋子除了現在能給我們二人,一點點庇護,沒有別的用途。”
“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屋子會不會一直存在在這裡。”
賀南方聲音艱澀,“是我不夠周到。”
“不,是我們把這件事想得,過於容易了。”
李苒和賀南方在剛剛進了屋子,就把屋子摸了一遍。
屋子裡漆黑一片,但是,作為雜物間,它多少有點不‘稱職’,這裡除了他們二人,整個屋子除了黑和地上的土。
怎麼看,都不是一個雜物間,頂多像是一個空空的小房間。
‘空空的小房間’?
“不對勁,這不對勁……”李苒喃喃自語。
“什麼?”
賀南方看向剛剛決心要出去的,現在卻面朝屋子內部,嘴裡還在嘟囔著什麼的李苒,發出疑問。
李苒完全沉浸在自已的思索中,才懶得回頭去解決賀南方的疑問。
顯然,賀南方也發現了這點,還想在說些什麼,最後也只得閉上了自已的嘴。
李苒忽然覺得手上一沉,低頭一看,手上出現一個黑色的鐲子。
看來,她猜的沒錯,這個小房間,那裡是‘空空的小房間’,明明是滿滿當當的,這裝的可全都是這些老師的罪狀啊。
房間之所以這麼黑,是因為裡面著過火,這地上的也不是什麼土,至於是什麼,估計只有那些鬼知道了。
李苒抬起手,看著手腕上的鐲子,賀南方看著這略顯奇怪的動作,想要問些什麼,但張了半天嘴,還是覺得自已還是老實閉上嘴巴吧。
你們在想些什麼呢,或者說,我該怎麼幫你們呢,李苒腦子裡一連串蹦出一堆疑問,最後還是放下手,抬頭看向賀南方的方向。
賀南方還在試圖向外張望,突然,玻璃變成清透的樣子,只是蒙上一層焦黃髮黑的顏色,像是被煙熏火燎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