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教室，教室裡瀰漫著淡淡的書香，混雜著些包子之類的早餐味兒。

朗朗的讀書聲，不時傳出草稿紙的翻折聲，還有一點小小的不合時宜的說話聲。

李苒的視線不時掃過牛奶上面的黑氣兒，腦子裡全是疑惑。

‘這個牛奶上面的黑氣是咋回事兒？’

‘哦，估計是個倒黴蛋子，沾上什麼事兒了。’

‘？’李苒靜靜地扣了一個問號。

說實在的，她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倒黴還是有人想害她。

她現在滿腦子就是一句，總有刁民想害朕。

本來，李苒還打算去周家，看看是怎麼個事兒。

但是，中午吃飯的時候。

從沒給孩子送過午飯的賀家人，莫名其妙來送了一頓午飯。

像是提前知道，李苒會想盡辦法不回賀家一樣。

賀家來送飯的是何姨還有那天送李苒和賀南方上學的司機。

這個司機看起來不太像是一個司機，更準確的說，他的那張臉帶著的那些滄桑是長津養不出來的。

更像是哪個邊境磨練出來的見過血的狠人。

實在是這煞氣太重了，以至於李苒對他算是過目難忘了。

當然，這樣的人對視線的察覺也是萬分敏感的。

李苒不過是視線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兩秒的時間，就被抓了現行。

她看那人看過來，還禮貌地微笑了一下。

那人沒有搭理她，只是本能的隱藏自已，就好像吸血鬼對暴露在陽光下的無所適從一樣，他對自已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同樣無所適從。

李苒瞬間一怔，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這個人真的只是一個司機嗎，還是說賀家也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

賀家世代從商，哪裡來的門路請到這麼一位司機？

‘不錯嘛，有點長進了~’

這熟悉的波浪號。

‘妲夙姐姐，是不是又要告訴我一些小道訊息？’

‘妲夙！’系統是真的有種日了狗了的錯亂感，一度懷疑自已是不是腦子進了水，信了她的鬼話。

‘呦~小系統，還沒走呢，我還以為你早就拋棄我們了……’

‘……你少給我唱大戲，你別忘了……’

‘現在算上賬了，你可想清楚……’

李苒一邊吃著飯，一邊聽著這倆吵架，對話都消音了，聽得她滿腦子都是‘嗶—嗶—’聲。

她覺得再這麼過下去，早晚有一天，她的腦子要爆炸。

‘要不，你倆換個地兒吵，我滿腦子都是嗶嗶聲，真是受夠你們倆個了，不想讓我知道，就別說，想讓我知道，就直接說，這傢伙，腦子裡一直嗶嗶，嗶嗶的，這誰受得了啊。’

腦子裡這倆可算是老實了，李苒覺得自已腦袋終於沒有嗶嗶的聲響，感慨真是‘美好的’半天啊。

一天的學習生活真的是抽走了李苒全部的精氣神兒，她現在覺得自已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甚至覺得現在如果有張床，她可以就地躺下，長眠不起。

‘這真的是比社畜生涯還難崩。’

‘你前兩天不是還在說，學生時代好嗎？’

“再好也不可能是高三衝刺階段啊，這真的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我感覺自已都沒有睡過覺，腦子一直庫庫轉。”

‘這……’

‘我是覺得，你們要是不信任我，幹什麼要讓我來當這個重生的人，或者說，我有哪些特質適合當這個重生的人。’

‘第一，這本小說是以女主視角展開的，而‘李苒’就是這個女主，既然以女主視角展開，是不是女主佔有主動地位。’

‘或者說，女主可以改變劇情？那麼這個改動必然對你們的計劃，姑且，算你們有個計劃，肯定具有重大意義。’

‘至於為什麼，我不是個傻子，我看看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得走劇情，只有我可以改變這個情況，宋宜一見面莫名其妙的巴掌，賀南方神奇的操作。’

‘但是，這個能力，並不是我自主使用的，我是在系統你的驅使下，做出這些行為的，所以，我跟你的聯絡倒是能讓我深思。’

‘至於為什麼跟你們說這些，就是我其實蠻想要當一個傀儡，也就是說，我是很想擺爛的，如有需要請直說，要麼，就不要對我的行動指指點點。’

‘不然啊，實在是叫人噁心，你說呢，系統小姐？’

腦子裡這些破爛對話，李苒早八百年就想說了，想要利用她，又想著給她所謂的一定程度的自由，說真的，也是有夠噁心的。

李苒靠坐在椅背上，不一會兒，就發出細小的呼嚕聲。

坐在旁邊的賀南方，若有所覺的側過頭，就看見李苒的頭捱了過來。

他一瞬間臉都紅透了，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好多東西。

好多關於不知道是哪一輩子的事兒。

在這個記憶裡，自已是深愛李苒的，自已沒有任何特別的能力，就去學就去練。

那段記憶裡的賀南方，肆意地表達自已的愛意，也用盡所有辦法去站在李苒的身邊。

因為，李苒身邊有很多人，那些人都比他厲害，比他更受她的關注，他每天只是聽見她用冷淡的話語安慰他，都快樂到不行。

但是另一段記憶，自已被李苒抱住腿，苦苦哀求自已不要拋棄她和孩子。

還有自已和李苒相擁在黑紅色的天空底下，那時候的天空紅得發黑，處處透露著不祥。

越來越多的記憶衝擊著賀南方的腦袋，幾乎要把人衝暈過去，他咬著牙看著李苒，那表情好像要把她的臉刻進靈魂裡去。

當然睡過去的只有李苒，系統、妲夙還都醒著呢。

‘嘖，他又用這種眼神看著阿苒。’妲夙有些暴躁，‘他怎麼能，你給他弄回了記憶？’

系統慢悠悠地說，“他們才是一對，這是他們自已決定的，而且，是誰先不講武德的，這你是清楚的。”

‘好啊，那就看看吧。’

妲夙的原先幻化的豐滿女性形象，變成了一個貌美的少年模樣。

‘你……你就仗著你的力量……’

‘你能幫賀南方，我為什麼不能使用我自已的力量，我又沒有使用外力。’

這是嘲諷呢，嘲諷賀南方是得到了系統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