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走得無聲無息，只是空氣中仍殘留著一些雨水的氣味兒，很像小狗淋過雨的味道，有點子噁心。

李苒沒有說話，晴禾也只是看著李苒收拾。

半晌，或許是晴禾確定那人已經徹底離開了，才說上一句，“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嗯 ，然後呢？”李苒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往那兒一坐，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兒，一副要和晴禾細談的模樣。

“關於你的身份，我倒是有一些猜測，我那天過去的時候，聽到一個有趣的訊息，說是有一個‘投放體’選擇的身份不錯，但是不好操作，我想那個人或許就是你？”李苒抬頭緊盯著晴禾的表現，絲毫不掩飾自已的試探之心。

晴禾笑了一下，“那你還猜到了什麼？”晴禾也找了個距離不遠不近的地方坐著。

“你們的打賭是誰在阻止‘入侵者’的行動，或許在你們眼裡這是一場遊戲更為合適，在這裡能得分最高，但你們的評分標準似乎是和‘入侵者’息息相關。”李苒沉默了一下，“說起來有些矯情，我挺討厭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跟‘入侵者’也沒什麼兩樣。”

“還算不錯，那麼點東西猜了不少出來，不過嘛，你等後面再看，還有很多東西都不是擺在明面上的樣子，建議你現在先不要下定論呦。”晴禾抬手看了一眼手錶。

“不過哦，前面猜錯了，在‘眾神之地’有個人幫你說了一句話，還記得嗎？我是那個，關於你口中的那個‘投放體’。”晴禾輕笑一聲，“你再看看吧。”

李苒有些發冷，她現在似乎可以猜到那個投放體是誰了，如果不是晴禾，那就是自已腦子裡的系統。

畢竟，所有的‘投放體’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對這個世界有一定的認知，很明顯既然他們對著自已說出那麼一番話，肯定意味著這個‘投放體’就在自已的身邊。

與其說是告訴自已一些事情，不如說是一種隱形的挑撥，讓這個‘投放體’更加難以對這個劇情造成更改，或者說這個人太過厲害即便是在他們看來難以操作，也得給它再加點難度。

李苒不自覺地摳了摳指甲。

晴禾看著陷入沉思的李苒，也明白她對那個特殊‘投放體’有了一定的猜測。

“你今天回去上課吧？”晴禾才懶得摻和，要不是每個人都有月標任務，她可是恨不得在自已的地方呆到天荒地老。

目前來看，顯然這個李苒是個可造之材，既然有人，那她才懶得出力，她又不打算和那些個傻逼論長短。

是的，在晴禾看來，在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情上爭來爭去的都是傻逼。

她現在就想著，這個李苒回去上課，她就麻利回去，不回去，給她一個理由，她自已回去也行。

“我收拾好了，走吧。”李苒不知道晴禾在想什麼，但這並不妨礙她能聽出些許不耐煩。

晴禾看了一眼病房的窗戶，然後，就往外走。

李苒似乎注意到了，但也沒有多管，跟在晴禾身後就出去了。

李苒知道，後面再要完成系統的任務就要注意了，看著她的人可是多了起來。

晴禾帶著李苒就朝著公交車站走過去。

李苒耳邊忽然響起了晴禾的聲音，‘啊呀，我們身後的‘尾巴’可不少，你要不問問你的系統該怎麼辦。’

‘你告訴她，讓她涼拌。’半晌不說句話的系統突然就冒出來這麼一句。

‘系統說讓你涼拌。’李苒盡職盡責轉告。

晴禾愣了一下，‘倒是她的風格。’ 接著就不再搭理李苒，自已該幹嘛幹嘛。

李苒聽見這一句，‘系統，你倆有故事？’

如果系統有表情現在鐵定是翻白眼了，‘屁的故事。’

‘這語氣，故事是個悲傷的故事？’

系統半晌沒說話，李苒算是回過味兒來了，這個系統一旦不想搭理人，就會不說話，甚至封閉感官，讓人跟她也說不了話。

說是這麼說，後面那些個‘入侵者’怎麼整，真叫他們一直跟著，那她也什麼都不要乾了。

算了，李苒看看旁邊坐著的晴禾一臉淡定，腦子裡的系統不發一言。

再看看外面的好天氣，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光她一個小矮子有什麼用，她坐在座位上，頭往後一仰就睡了。

晴禾看著已經閉上雙眼的李苒，年輕就是好啊，到頭就是睡。

晴禾看著公交車外面人，莫名想到了自已和她的第一次相遇，笑了一下。

短短的一段路程，李苒又做了一個夢，夢境裡的她應該是上一世的，她苦苦追求賀南方，賀南方一直是愛搭不理的模樣。

後面畫面突然一閃天空變成黑紅色，而她居然和賀南方抱在一起，許下來世還要在一起的願望……

還沒等李苒想明白，她就被人推醒了。

李苒睜開眼，發現公交車已經到站了，李苒恍恍惚惚地站了起來，跟著人群下了車，整個人好像失了魂。

晴禾扯了一下李苒，“你這是怎麼了，睡個覺好像把腦子給睡丟了一樣？”

“我做了一個夢，和過去不一樣，和現在也沒有關係，但是又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李苒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大串話，也就前面的還聽得 稍微清楚些，後面是完全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晴禾看著李苒低下來的頭，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完全不記得的事情？”

李苒依舊是沒有說話，只是嘴唇不停地嚅動，似乎是在說些什麼。

晴禾認命地牽著李苒的胳膊，腦子裡全是，再這麼癔症下去，恐怕又得去醫院待著了。

不得不說，這李苒跟這中心醫院也算得一句，關係匪淺。

才來到這個城市，就去醫院呆了將近三天，這要是再被送進去，嘖。

李苒扯了一下晴禾的袖子，“這天空變成黑紅色會是什麼原因？”

“發生異變了唄，你看看這天空，正常情況下，怎麼會變成黑紅色？”晴禾漫不經心地說出這麼一句，想起來，剛剛下車後，李苒提到的夢，有了些許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