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死相跟我那可憐的如兒死的一模一樣。”孫員外哭哭泣泣，用袖子擦擦擠出來的眼淚：“前幾天，我納的小妾突然間上吊自盡了，我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想不開。”

吳剛將飲完的茶杯放下，沉默片刻道：“李老哥，雖然斬妖除魔是不良人的責任，但是老弟手裡的人實在是不夠用啊，大部分都有任務在身...恐怕一時半會的抽不開人手啊。”

孫員外咬咬牙：“吳老弟若是能將這事解決，不良司翻新的銀兩我全包了。”

“哎~”吳剛擺擺手：“咱們兄弟交情，談錢多傷感情，既然孫老哥一片好心，我就卻之不恭了。”

轉身又衝著身後的老李說道：“去叫楊偉過來，讓他跟孫老哥走一趟。”

“楊偉？”老李一愣：“楊偉不是去鳳翔還沒回來嗎？”

吳剛又看了看蘇晨，彷彿在說...你和楊偉一起去的鳳翔府，你回來了，他人呢？

蘇晨心中一稟，有了不好的猜測...

......

等蘇晨趕到鳳翔大妓院的時候已經是大晌午了。

找到楊偉的時他正在大妓院刷恭桶，身後的老鴇子還在大聲吵吵：“不良人就能玩了不給錢啊，逛窯子不帶錢，想白嫖，沒門。”

楊偉早就對鳳翔大妓院嚮往已久，那天兩人分開後，就獨自跑來奢侈一把，本來以為蘇晨領了賞銀就會來找他，結果...

“偉哥，苦了你了。”

楊偉站在原地，嘴巴顫顫巍巍，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悽悽慘慘悽悽。

“蘇晨，你終於來了，我都刷兩天恭桶了。”

蘇晨很大方的從楊偉的賞銀裡面給他付了嫖資，將他給贖了出來。

.......

孫家是扶風縣能排的上號的商賈，不然吳剛也不會打他家的主意，在扶風縣的宅子就有十幾處，是孫員外金屋藏嬌的地方，都是他從青樓裡贖出來的女子。

他上吊死的小妾叫如兒姑娘，是去年冬天從青樓裡贖出來的，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孫員外便被站在門口接客，穿著單薄的如兒所吸引。

老孫看她大冬天連厚衣服都不捨得買，於是連夜為她贖身，回家之後用棒子給她做按摩，幫助她活絡氣血，防止天氣寒冷生病。

富貴人家養幾個青樓女子並不罕見，稍微有點錢的家裡都養著兩個，畢竟青樓女子職業素養很高，說話順心，又有姿色，會的花樣又多。

“如兒是我最喜歡的小妾，年前我看她可憐就將她接到這所宅子裡住，我家裡那位管的嚴，我也沒敢告訴她，所以這些小妾我都養在外面。”

楊偉像是想起了什麼：“你沒有鞭撻過她吧。”

孫員外連忙擺手：“楊老弟，絕對沒有這種事，她們都是我花大價錢贖回來的，我平日裡疼她們還來不及，怎麼會虐待她們。”

這話說的對，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蔡坤那樣變態，贖回家沒事抽著玩....

一路閒談，幾人很快來到了如兒姑娘居住的宅院。

住在這裡的不只如兒姑娘一位妾室，還有另外幾名小妾，算上如兒一共五名小妾。

她們都是這些年孫員外從不同的地方贖了來的。

老孫覺得她們都是同道中人，住在一起還可以互相學習業務，偶爾還可以一起上。

剛進孫宅，蘇晨楊偉兩人還未下馬，便聞到陣陣香風從宅內傳出。

接著女人嬉戲打鬧的聲音彼此起伏。

“老爺來了。”

“老爺，我好怕啊，小茹晚上要殺我們，我不想住這裡了。”

女人嘰嘰喳喳的聲音比雞叫的還要吵。

孫員外臉一黑：“別吵了，不還沒死的嘛！老子請了不良人晚上過來守著。”

眾小妾見孫員外發火，立馬安靜了下來，朝著馬上的兩位大人看去，眼中瞬間閃出小星星...好俊俏的公子..

馬背上坐著一位身穿青衣，紅唇白齒面容俊俏的翩翩少年郎...令她們春心蕩漾，想吃根黃瓜解解渴。

這些女子出身青樓，雖然被贖了身，膽子也比良家女子大，頓時就圍了上來，拉著蘇晨求保護。

若普通人家的閨秀，看到有陌生男子來到家中，最多是按照禮儀招待一番，根本不會像這樣圍作一團。

只能說職業改變性格，事業創造人生。

蘇晨無奈的坐在馬背上，他感覺到小母馬的屁股已經被這幾個小妾摸了個遍。

無人理會的楊偉忿忿不平，呵斥道：“都閉嘴，不良人辦案統統閃開，耽擱了辦案當心我砍了你們的腦袋。”

一群只會看臉的小娘皮，不知道誰最厲害...楊偉黑著臉翻身下馬。

眾小妾這才安靜下來，紛紛躲到孫員外身後，不敢言語。

蘇晨整理下衣襟，下馬後又提了下褲子，剛剛被幾位小妾擼的太狠，搞得有點衣衫不整。

孫員外甩了下袖子:\"哼~都老實點，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幾位小妾這才將目光看向楊偉，不敢吱聲...被這位長相酷似炙熱哥布林的大漢嚇了一跳。

楊偉揹著手，抬頭挺胸的走進堂屋：“將昨晚死的丫鬟抬過來。”

大唐的下人丫鬟都是賣身制的，簽了合同後就沒有人身自由了，若是死了任由東家處置，平日死了的丫鬟有家人的就丟給家人處置，沒有家人的就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但這次的事情比較詭異，孫員外不敢擅自主張，發現屍體後就先讓人暫時放在後院的柴房裡。

不大一會就有兩名下人將屍體抬了上來，屍體上遮蓋著一層白布。

蘇晨走上前，用長刀將長布挑開，看到一副血腥不成人樣的屍體。

丫鬟死狀極其詭異，嘴邊向著兩邊裂開，裡面的牙齒雜亂的外翻著，眼睛爆裂開，血肉模糊混在一起，全身骨骼碎裂擠壓在一起。

其死相恐怖程度讓見多識廣的蘇晨和楊偉二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更別提眾小妾了，嚇得是花容失色，臉色慘白，紛紛躲到蘇晨身後，就連孫員外臉色也有些難看...你們到底是誰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