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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 章 蕭夢潔

夜色微涼,烏雲蓋頂,漫天不見繁星。

這個時節的鳳翔總是多雨,整座城市都在煙雨朦朧之中。

雨中,霞光掠過,盈盈綠光中將雨水隔絕在外,等離了近了才看清是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朱唇皓齒眉如細柳,眉心處點著一抹紅砂,身姿玉立,輕盈曼妙,長髮盤與腦後,紮成高高的丸子頭,幾縷小辮順肩而下,兩鬢青絲飄動,裹著一襲淺紫色紗裙,如山澗清泉,清新脫俗。

嚴肅威風的蕭銀衣正站在城牆之等候,等看到少女的身影時,往日威嚴的臉上露出寵溺般的笑容:“夢夢,你可終於來了,這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少女面色冷漠,清澈的嗓音裡帶著幾分清冷:“我能遇到什麼麻煩,只要報你蕭大銀衣的名聲,什麼樣的麻煩解決不掉。\"

蕭正峰假裝沒聽懂她的陰陽怪氣,訕訕道:“沒事就好,這一路顛簸,先早點回府休息吧。”

“休息就不必了,來的路上我聽聞鳳翔府出現了七品境巔峰的邪祟,殺了不少人,父親該怎麼解釋。”蕭夢潔小臉繃著,因為身高的原因,抬著腦袋看著自已的父親。

訊息挺靈通嘛,還好老子手下人才多,年輕人活幹的漂亮...蕭正峰底氣十足,自通道:“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鳳翔府的不良人已經解決了。”

“嗯?解決了。“蕭夢潔嘴角勾起,嘲諷道:“是紙醉金迷的蕭銀衣親自出手了?還是讓手下拿命去填了?”

聽出女兒的話外之音,蕭正峰氣的嘴都有哆嗦,但還是壓下火氣,笑笑道:“七品境巔峰的邪祟是不好對付,但我手下也並不是吃素的,扶風縣有兩位青年才俊,其中一人才剛剛步入八品境,僅用一招就單殺了邪祟。”

蕭正峰撣撣落在身上的雨滴,彷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二人被邪祟打的像狗的事情是一句不提,雖然不丟人,但影響吹牛逼,蕭銀衣也是位體面人。

“什麼?”剛剛還一臉嘲諷的蕭夢潔頓時被驚的瞠目結舌:“八品境的武夫竟然能一招殺死七品境的邪祟,該不會你把邪祟打個半死,讓他收人頭吧?”

蕭夢潔面帶懷疑,語氣中盡是不可置信。

“老夫是那種人嗎?”三番兩次被女兒懟,蕭正峰氣的嘴角哆嗦。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這位青年才俊是我未認親的弟弟吶。”蕭夢潔譏諷道:“八品境的武夫都比父親有用,父親也得好好反思一下了,我暫時住在鳳翔府不良人總部那邊,有公事可以去那邊找我,私事勿擾。”

蕭正峰沉默片刻,掏出一信封來:“這是蘇晨寫的奏摺不想看看嗎?”

知女莫若父,蕭夢潔悠然停下腳步,轉身邁入府中。

蕭家燈火通宵,縱然是雨夜也難掩其明亮,穿過竹林幽徑,來到荷花池畔旁的書齋中。

燭光映影,楠木書桌上放著一封信封,蕭正峰將其開啟,平鋪桌面上。

“這就是那位叫蘇晨的不良人寫的奏摺?”

蕭夢潔實在是好奇一位剛剛入八品境的武夫是怎麼跨越大境界殺死邪祟的。

大境界之間的差距雖然談不上天塹鴻溝,但想跨境殺敵,也猶如橫渡大海。

當蕭夢潔看完前三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被深深吸引了,腦海中浮現一個個女子悲慘的身影,慘死在自已心愛的人手中,同為女子的她心中悠然生出同情之心。

眼中淚蒙茵茵,恨不得親手去扶風縣衙門把蔡坤一劍砍了。

等看到願為民而死,身後千千萬萬個不良人時,蕭夢潔只感覺心中一突,一位獨面邪祟,手持長刀的少年,願意為了大唐百姓而亡。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

蕭夢潔反覆讀著這兩句詞,覺得心中澎湃,這世間男子千千萬,又有幾人願為他人而死。

真是位有才華又有勇氣的男子,而且這寫的也太好了,比我平日裡看的話本好看多了,若是能讓他在我身邊...蕭夢潔胸膛起伏,意馬心猿。

“夢夢,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小子寫的很嘚瑟啊,還千千萬萬個不良人,我鳳翔府加起來不良人也就不到兩百人,這小子太能吹牛了。“老蕭看小蕭神色不對,還以為是看的不爽。

蕭夢潔收回亂飛的思緒,心中惴惴,小臉依舊冷漠:“沒想到糞坑裡還能飛出一隻蝴蝶。”

“本來簡單明瞭的奏摺寫的太複雜了。”蕭正峰搖搖頭,對那位年輕帥氣棒子耍的好的下屬產生了一絲不滿。

武夫大多水平不高,平日裡最討厭別人說話文縐縐的,和儒修形成鮮明的對比,儒修沒事最愛文縐縐的唸詩作詞,時間一長兩者就互相鄙視,這些是為什麼不良人中沒有儒修的原因,因為根本融不進去。

蕭夢潔柳眉皺起,看著窗外的荷花輕諷道:”看父親將書齋立於荷塘邊上,我還以為父親轉了性子,多了些讀書賞花的雅緻。”

“荷花有什麼好看的,我平日裡就喜歡吃個藕絲。”

蕭夢潔:“...”

意識到父親的性子毫無長進後,蕭夢潔心底有些複雜。

這令她心情很不好,當下將信封重新封好,道:“奏摺沒問題,儘快上交不良帥,明天將鳳翔府內近幾年的案籍調出,我要看看鳳翔府不良人的辦案水平。”

說完,蕭夢潔就向著門外走去,不想父親多說一句。

蕭正峰緊跟出去,待走到門前時,忍不住問道:“女兒,這次你回來是不是為了秘境的事情。”

蕭夢潔猛地停下腳步,清澈的雙眸多了幾分疏離:“私生子不行。”

看著蕭夢潔遠去的身影,蕭正峰站在門前,任由雨水打落在身上,神色恢復了往日威嚴的他,眼底帶著幾分苦澀,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縱然掌管一府之地的銀衣,心中也有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