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如約來到三天之後,一酒店內的房間裡一片狼藉,隨地可見的速食餐盒,以及兩個頂著熊貓眼,雙眼充滿紅色血絲,周身有蒼蠅環繞的“野人”。
“我說,我們還要躲在這多久啊?”其中一“野人”開口便是滿嘴滄桑。
“可能馬上,也可能很久。”初星一臉無奈道╮(•́ω•̀)╭。
“咳咳,我能相信你嗎?”浩川似乎命不久矣,祈禱般的問道。
“好了,好了,別裝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走。”初星蹲下安慰道。
浩川聽完突然暴起,雙眼頓發希望之光,十分激動地搖晃初星雙肩,“是真的嗎?我是老實人你可別騙我。”
初星其實還是挺佩服浩川的,一個人傻不溜秋來到東城,短時間內就讓東城丟了顏面,這無論放在哪裡都是屬於人才級別啊!
“放寬心,你沒看見最近附近的巡邏黑鋼已經減少了嗎?”初星拉開窗簾,陽光照射進來,低頭看向外面。
……
東城十九環
“可惡,人呢?”鬥亞拿著藍色液晶螢幕,上面是東城的地圖,有大量紅點在地圖上來回移動。
“是出城了嗎?”鬥亞自言自語後就瘋狂搖頭,先不說城門口有重兵把守,而且最近的出城口有他在,就算一隻蚊子都逃不過他的眼皮。
“難道還在城內?”鬥亞猜測道。
“最後一次資訊顯示在十三環,之後就沒在更新過。”
““星空”的抓拍能力毋庸置疑,難道他一直待在原地未動?”
“如果還在城內,必有有人相助,沒有身份證明是沒法在酒店居住的,而街上也有很多黑鋼反覆查崗,更沒可能躲藏,看來有必要再搞一次大動作了。”鬥亞微微沉思道。
“上傳入侵者的照片,讓黑鋼挨家挨戶尋找。”鬥亞按下右耳的的機械耳機命名道。
“叮,已成功上傳至黑鋼共享系統。”機械女聲傳出。
“接下來,看你能跑到哪去……”
……
東城十三環
凌晨1點之後兩道漆黑黑的人影緩緩睜開雙眼,而在酒店前臺黑鋼正投影入侵者的照片,向服務員詢問是否見過。
前臺服務員雖然有些懵逼,但憑藉記憶表示好像在哪見過,只見她熟練的滑動面前的虛擬螢幕,翻找房間號。
“309你可以去看看。”
黑鋼聽到準確的地點後就踏著“咚咚”聲上樓去了,只留下服務員站在原地感嘆道:“現在的世道越來越亂了。”
“怎麼啦?”浩川拉拉初星的衣袖詢問道。
“噓~~你聽。”
浩川把耳朵貼著地面,“這不是人能產生的動靜啊,這是黑鋼啊,難道我們被發現了?”
初星沒有說話,而是快速來到門口,點點手指讓浩川躲在床底。
浩川也乖巧地照做了,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然後逐漸擠往裡進去。
黑鋼在3樓長廊望了望,確定了309的位置後慢步來到門前,輕輕地敲門,生怕用力過猛直接把門給敲碎了。
初星在門後猛吞了一口水,平復一下情緒,面部收起了所有神情,儘量顯得冷淡些。
輕輕捏開門把手,露出一絲裂縫,把頭伸出外來,冷漠地說道:“有事嗎?”
黑鋼首先在初星身上來回掃描,連線系統共享,跟照片裡的人對比一下,發現並不是,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一聲慘叫聲響起,黑鋼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初星都快嚇出心臟病了,冷汗在臉頰兩側不斷流淌,黑鋼緊盯著初星,從初星此時的心理狀態開始觀察,很明顯感覺不對勁。
黑鋼於是機械地問道:“屋裡藏著什麼,讓開,讓我進去看看。”
初星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讓的話就會被黑鋼強行破門而入,所以只能挪步。
黑鋼見狀直接走進房內,絲毫不顧身後即將傳來的危險,身後的突然初星眼神一狠,從背後緩緩抽出鱗羽,就在黑鋼要檢查床底時,原地起跳在空中割下黑鋼頭顱。
頸部平滑光整,裡面的線路頻頻閃動電光,在原地停留了一下就應聲倒地,“出來吧。”初星沉聲道。
浩川聽到後一下就竄了出來,憋的通紅的臉,手舞足蹈地在空中比劃著什麼。
“你幹嘛。”初星坐在黑鋼屍體上本想質問為何突然一聲慘叫,但卻被他奇怪的舉動驚到了。
“有……有老鼠!”浩川(ó﹏ò。)結巴地說道。
初星卻覺得不可思議,堂堂力之暗凡竟怕一隻普通的老鼠?說出去豈不讓世人笑掉大牙?
浩川似乎注意到了初星鄙夷的眼神,開口解釋道:“它……它鑽進我下面了!”
初星看著不停利用走位來試圖甩出老鼠的浩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畫面過於辣眼,不堪入目。
“唔,終於舒暢了。”浩川一手提著老鼠,一手拉著褲子,一臉舒適的表情。
初星卻緊盯著浩川手裡提著的那隻老鼠,是隻灰毛鼠,但眼瞳卻是綠色的,這有點奇怪啊。
“呸,就是你!”浩川怒罵手中提著的那隻老鼠,老鼠似乎聽懂了,齜牙咧嘴得朝浩川叫嚷,爪子還在試圖攻擊,準備掙脫束縛。
“耶,你也是神了,竟還有點靈性,幸好我有好生之德,不然必定來一道鐵板老鼠。”浩川惡狠狠地說道,說完就一腳把它從窗戶踹了出去。
初星本想再拿來研究一下,但沒想到浩川如此迫切地要給老鼠體驗自由飛翔的感覺,失策!失策啊!
浩川鬱悶的心情也徹底釋放,一臉輕鬆地問到初星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跑唄!”初星說完就從窗戶口跳下去了,浩川見狀大叫一聲也跟著跳了。
五分鐘過後,鬥亞飛奔309,看著破碎的門框和躺在地上的無頭黑鋼,一隻手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上,嘴裡碎了一口:“還是來晚了。”看著微風吹拂的窗簾,“應該是從窗戶逃走的。”
鬥亞也沒多想直接跳了下去,根據腳印判斷他們逃跑的方向,並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
東城十八一條街道上,一輛疾馳中的“羽夜”速度到達了驚人的500km\/h,車上有兩人,戴著黑色頭盔。
[羽夜:一款摩托車的型號,也可理解為共享摩托。]
高速移動中的兩人,浩川迎著冷冽的寒風,哆哆嗦嗦地詢問道:“這是準備從哪裡突破?”
“我們目前快抵達十九環了,往東而行是青龍門,我估計此時應該有重兵把守……”
“青龍門嗎?”浩川覺得熟悉,好像自已就是從青龍門進入東城的。
十分鐘過後
初星一腳踩下剎車,“羽夜”在道路上橫向漂移減速,輪胎在地面上摩擦著陣陣火花,穩穩停在路邊。
初星取下頭盔,下車把“夙願”拉緊,從懷裡取出“星”字面具,輕輕釦在臉上,說了一句“走了”,連聲線都發生變了。
“接下來得靠步行……”
……
“鱗羽,望遠鏡模式。”
青龍門下最近的一處樓房天台之上,浩川羨慕地說道:“你這些裝備是從哪買的啊?我也想要……”
“都是別人送的。”初星輕描淡寫地回答。
初星看著城門處的佈防,感覺很詭異,竟只有一個人守在城門。
那人穿著比較復古,有點像燕尾服,但衣服尾部卻是完整的,沒有缺口,整體布料有點偏青色,懷裡抱著一柄血色花紋的長劍,靜靜地佇立在城門口,像是睡著一樣。
“只有一個人嗎?連一臺鋼都沒有配備。”初星不僅沒覺得幸運,反而臉色凝重。
“這人難道是戰鬥部的?”初星猜測道,推了推旁邊愣神的浩川,“我們是直接突破,還是再次迂迴從玄武門出去?”
“我感覺此人不簡單。”初星將望遠鏡遞給了浩川。
浩川也看到了那人,疑惑道:“那人很強嗎?我倒覺得不堪一擊,不如……”
初星搖搖頭,“我觀察了一圈,只有那人一人守門,不符合常理的事,往往愈加危險。”
浩川摸著下巴似在思考,隨後從兜裡掏出一枚古銅巴出來,握在手裡。
“不確定的事情就由硬幣來決定吧。”浩川認真地說道。
初星雖然有些無語(」゜ロ゜)」,但也無可奈何地點頭答應。
浩川丟擲硬幣,硬幣在空中翻轉幾圈,本想穩穩接住硬幣的浩川,但卻因手一滑掉在了地上,滑滾出去在地上轉圈圈。
初星和浩川立馬上前觀察著硬幣的一舉一動,結果轉了將近一分鐘硬幣卻穩穩當當地立在了原地。
他們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打不過,咱們再從玄武門撤退。”
“影!”初星一聲大喝,把浩川也帶走了。
青龍門下那人好像是累了,竟閉著眼站著休息,只聽得到輕微的呼吸聲。
這時兩團黑乎乎的影子從那人身邊捻手捻腳經過,黑影裡浩川小聲問道:“他不會發現咱們了吧?”
“應該不會吧,沒人會盯著兩團黑糊糊的影子一直看,況且直至現在他連眼睛皮都沒動一下。”初星不確定地回答道。
本來已經繞到城門口的初星和浩川忽然聽到一聲輕咳聲,緊接著傳來輕飄飄地腳步聲,初星他們竟直接從黑影被震了出來。
初星大驚,這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但那人睜開雙眼,又是一聲輕咳,“這樣的穿著,想必你就是入侵者吧。”他指著初星說道。
初星:“???”
浩川:“……”
這人難道沒看過浩川的照片嗎?
初星卻不想和他廢話,“一起上!”
“影!”
“力!”
兩面包抄那人,他又輕咳了一聲,緩緩抬起手中血色長劍,嘴裡呢喃道:“星劍·微光!”
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間大放,初星和浩川被光芒照射得睜不開眼,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標。
但卻突然聽見一聲劍鳴,初星憑直覺閃身到一旁,在一瞬間也把浩川推向了另一旁。
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在地上狠狠劃過,而痕跡處竟有點點星光在閃爍,著實讓人驚奇。
“唬,好險,差點就挨在身上了。”初星用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驚險地說道。
浩川也被嚇出了冷汗,“這是無冕七劍中的星劍!”說完好像想起了什麼,急忙提醒初星:“小心,快躲開!”
只見那痕跡處的點點星光竟重新匯聚在空中形成了那人手中一模一樣的劍,直朝初星頭顱劈去。
初星感覺已經來不及躲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星劍劈下,瞳孔中浮現出萬千星辰,排山倒海般的氣勢令人動彈不得。
“初星!”浩川大喊,可惜無能為力。
……
這一瞬時間彷彿沒有了意義,初星無力地閉上雙眼,安靜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腦海中的回憶開始如同走馬燈一樣播放,從記事起他就一直待在B1戰區的一家福利院中,那是一家名叫古登的破敗福利院。
聽福利院裡的大人們說,我的父母犧牲在一場戰火之中,他們並不是勇武計程車兵,而是被波及到的無辜平民。
而對於我而言,我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父母是什麼在我腦海中還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隨著年齡的增加,福利院門口的鐵柵欄也是終於掉完了漆,陽光照射下竟能反射微弱的光束,這時的我也終於對父母有了一定認知。
我期待著父母,渴望著得到他們的關愛,但我又知道他們不會再回來了,而戰爭是帶走他們的罪魁禍首。
所以我討厭戰爭,可戰爭又是什麼了?
幼小的我從一檔動畫片裡得到了初步答案,戰爭會讓我們失去很多東西,它會讓家人失散,會讓很多很多哭泣。
於是我更討厭戰爭了,我想讓戰爭永遠消失,可苦於一直沒有任何方向,直至……
“正義使者,永不言敗!”
動畫片裡的英雄深深地打動了我,我突然覺得如果我成了正義使者,世界上將不會出現戰爭了,人們也不會再哭泣。
正義使者一直是我的眷戀……
“我已經幫你打倒了那些壞蛋,你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不開心了?”一雙淡藍色的瞳孔湊到我面前,不解地詢問道。
我手裡捂著大大小小紙張碎片,一言不發,抬頭望去發現雲朵已經染上了黃昏的顏色,晚飯時間到了。
我回頭看向了他,一字一句幼稚地說道:“正義使者說過,我們不能以暴制暴……”
“那他有沒有說過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暴力。”
“暴力不是原罪,而是懲罰原罪的武器……”
我當時沒能理解,但想著想著就感覺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回頭一看,原來有人擋在了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