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組長一直覺得自已,就是個膽大妄為之人。
他以前也沒少做些違反紀律之事,可要是和那老三位比起來。
他可真是個乖寶寶,他做的那些事情頂多就是有些頑皮。
楊朝的乾爹張軍長就不提了,那位一直在部隊裡待著。
從戰場上撤回來也沒幾年,聽說現在是在西北那邊駐紮。
別看現在建國有幾年了,可西北那邊一直也不怎麼安定。
雖然大的戰鬥沒有,可是小的衝突時常發生。
當地遺留的土匪也是不少,更別提還有在邊境來回亂竄的傢伙。
對於張軍長能下狠手一點都不奇怪,何況人老頭是帶著恨來的。
任誰的兒子被人搞成那樣,不把仇人活剮了都算脾氣好的了。
讓孟組長真正心驚的,卻是部裡的兩位領導。
大部長一般很少在部裡就不提了,就算見到也是一本正經的模樣。
可張副部長和他們家卻是熟人,原本就是父親多年的手下。
建國之後被調入了調查部,正因為如此他退伍之後也進了調查部。
在單位自然是稱呼領導職務,可在私下孟組長一直是叫張叔的。
張叔對他也很是照顧,對於他妹妹張叔更是疼愛的,如同自家姑娘似的。
可經過今天這事,孟組長猛然發現這社會太複雜了。
這做領導的不止人前人後兩副面孔,做起事來他們這些小年輕更是不能比。
他們衝動的時候比小年輕更甚,下起手來更是又狠又絕。
估計唯一比年輕人強的,就是他們自已搞出事來,自已會想辦法解決。
今天這事從頭到尾他就是個看客,看了一幕戰友情深外加膽大包天。
至於死的那兩位有些悽慘,這根本就不叫個事。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今天這事估計最為倒黴的怕不一定是張軍長。
對於上邊領導來說,王部長的問題估計更為嚴重。
坐在車後座上的孟組長,一路沉思著回到了調查部。
他今天就是個來回跑腿的命,那父子兩人渣的生死都是經過他的手。
如今兩人已經變為盒中的骨灰,這就是他們最終的結局。
吉普車剛開進調查部的大院,讓一旁的組員拿著兩個骨灰盒準備下車。
孟組長這還的再去報告一聲,畢竟做事的有始有終。
可就在車子停穩準備推門下車之際,只覺得後背一震,吉普車猛的向前躥了有一米。
抱著兩骨灰盒的那位,更是手裡一個不穩,兩個盒子都翻倒在車內。
幸好那人是在前邊坐著,就這他和司機也變得灰頭土臉。
至於盒子裡面的骨灰,更是撒的塵土飛揚到處都是。
孟組長一看車內的樣子,一拉車門就躥了出去。
儘管他不太忌諱這些,可也不想沾染這些東西。
尤其幾個小時之前,這兩人原本還是活蹦亂跳的。
剛一下車就看到吉普車後邊,有一輛老大哥那邊產的轎車。
不偏不倚正懟在了吉普車的後屁股上,孟組長覺得自已今天諸事不順。
大早上來上班就遇到楊朝的老子,不僅被幾個老傢伙弄的心驚膽顫。
還被吩咐去幹髒活,可這他媽的剛回單位,就被人把車給懟了。
你要是再路上跑著他也認了,誰也有個著急忙慌不注意的時候。
這裡可是調查部的大院,開到院裡你他媽來懟我。
這是恨我不死啊!上趕著想要弄死我嗎?
孟組長今天也是被三個老頭,連嚇唬帶折騰的心頭火氣。
如今有人硬生生的給他來了一下,立馬把心中的那股邪火給激了起來。
來到轎車邊一拉車門,就要把司機給拽出來。
他倒要看看是那個不要命的,在調查部的院子裡開車這麼操蛋。
這個時候站崗的哨兵也跑了過來,今天他這班崗站的也是事多。
從早上開始就不怎麼安生,闖調查部的人是一波接一波。
剛剛這轎車開的更是生猛,快接近大門了才減速。
差點沒把他這站崗的給懟了,也幸虧他反應慢了一點。
要是按照習慣提前堵在門口,這他媽肯定的被懟死。
這位哨兵也是被氣的夠嗆,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舉起了手中的步槍。
看到孟組長開車門拉人,他的槍也沒有放下。
對著車內直接開槍倒不至於,要是孟組長和這司機動手。
他就可以順手幫幫忙,給這王八蛋兩槍托也好。
這位哨兵同志想的是挺好,可孟組長拉開車門卻是沒了動靜。
因為車內坐著的正是張猛,他此刻也是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揉著腦袋。
副駕駛座的正是嚴組長的那位老組員,車後面座的正是楊朝和那個調查部的新人。
楊朝此刻也是疼的呲牙咧嘴,這還是他看車子有可能剎不住了。
一把拽過身旁的那位新人,用他的身體給做了一下緩衝。
就這還疼的差點給背過氣去,胸口處更是疼的像刀割似的。
也幸虧他一路恢復了些力氣,這才有力氣把身旁那人拉過來墊背。
至於被拉來墊背的那位,倒是沒什麼大事他身上又沒傷。
就是和前邊的車座撞了一下,最多面板有些淤青而已。
可就這也對楊朝拉人墊背的做法,心裡不滿的厲害。
張猛抬頭看了看氣勢洶洶的孟組長,兩人在醫院的時候打過照面。
就是楊朝和孟惜做手術那天,張猛知道這是孟惜的大哥。
可現在張猛對這家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好感。
至於原因還是因為,孟惜母親的那番非常不中聽的說詞。
以張猛的脾氣,當時要不是有老政委他們在。
早就擼起袖子把那一家子,挨個抓過來抽上一遍。
兩人如今這一對視,張猛本就被這一下撞的火起。
這事要怪還得怪楊朝,因為他擔心張軍長一個勁的催促張猛。
張猛開車也是狂放,直到門口才踩下了剎車。
原本是可以剎停的,可誰想院子裡剛停了一輛。
就這樣陰差陽錯的懟了上去,幸虧車子速度已經降下來了。
差的距離不多,這才發生了這麼一起小事故。
張猛直接抬腿邁出了車門,首先看到的是舉著槍的哨兵。
“少他媽用這燒火棍指老子,一個新兵膽子誰給你的膽子。”
“你狗日的有意見,這是準備和你張爺練一練?”
這第二句自然是衝著孟組長去的,張猛此刻真有揍人的心思。
孟組長一聽張猛這口氣,鼻子都快要被氣歪了。
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看來今日真是諸事不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