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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臨別之約

次日,天氣不是很好,起霧了。霧很大,十步之外就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許十翼決定了還是要去無雙城。刀神聶九固然可怕,但許十翼心裡十分清楚,躲不是辦法,就算自已去了殷州,刀神聶九也會追過去的。

林玄風,沒有再行阻攔。

正午剛過時,天氣還是那麼差,但霧卻散了不少。能看到天了,陰沉沉的天,灰濛濛的雲彩就像一塊塊溼漉漉的尿布,令人厭惡。

許十翼找到王夜時,王夜正在收拾東西。他要走了,去尋寶,這是他所追逐的夢。沒有什麼比追逐的夢更為重要,如果有,那說明心還不夠堅定。

“要走了?

“嗯。”

“什麼時候走?”

“現在。”

“這麼急?”

“未來幾天的天氣都不比今天好。”

“給!”

“這是什麼?”

“金子。”

“給我的?”

“給你的。”

“這一袋金子都給我?”

“這一袋金子都給你。”

“太多了,我用不了這麼多。”

“收下吧,反正我留著也沒用。”

“行,那我也給你一個禮物吧!”

“什麼禮物?”

“你看!”

王夜比劃了幾個奇怪的手訣,衝著腰間那灰色布袋子道了一聲:“來!”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這灰色布袋子袋口張了開,散發出道道神秘莫測的金光。片刻之後,一個黑色布袋子從裡面飛了出來,落在王夜掌中。

“可知此為何物?”王夜神秘笑著。

“不知。”許十翼滿是好奇。

“這叫乾坤袋。”

“乾坤袋?”

“不錯,就是乾坤袋。”

“有何用?”

“裝東西。”

“裝東西?”

“裝東西。”

“能裝多少東西?”

“很多東西。”王夜指著自已腰間那個灰色乾坤袋說:“就我腰間這個,要是把裡面的東西都拿出來的話,恐怕這客棧都不夠擺放。”

“這麼厲害?”

“就這麼厲害。”

“那它能裝什麼東西?”

“好多東西。”

“好多東西是什麼東西?”

“這個嘛……”王夜若有所思想了想,“除了活物不能裝之外,其他好像都能裝進去。當然了,這天啊地啊,山啊河啊的也都不能裝。至於到底什麼能裝什麼不能裝,這個你以後慢慢就會知道了。”

看著手中這黑色乾坤袋,許十翼好奇問:“小小一個布袋子,怎就能裝下如此多的東西?實在匪夷所思。”

“這可是仙人遺留下來的寶物,”王夜坐到桌旁,故作高人模樣邊自顧自倒著茶,邊說:“縱觀天下,此等尚存於世的寶物可不多了。”

“如此珍貴之物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許十翼費解道:“據我所知,自我大胤太祖張天胤絕地天通之後,曾聯合其他四塊陸地上的君王頒下禁仙令,不僅誅殺了所有修煉之人,還銷燬了所有仙神寶物。”

“總有漏網之魚嘛!”王夜喝了口茶,不緊不慢講說:“我和我師父入過一個仙人古墓,一個很古老的仙人古墓。從墓中所刻生平來看,墓主人應該是脫胎換骨得道飛昇了,這墓就是個衣冠冢,墓主人那些弟子為了紀念所設,我和我師父就是在這個墓裡找到的乾坤袋。”

“那你師父現在在哪?我得好好感謝感謝他老人家。”許十翼期待滿滿,想要一睹王夜師父的風采。

“唉!造化弄人,我師父已經仙遊了。”王夜端起茶喝了起來,許十翼卻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的傷痛,“塵歸塵,土歸土,我師父他老人家可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了。”

“那這乾坤袋我可不能要。”許十翼忙把乾坤袋推到王夜面前,“這可是你師父拼了命才得到的,我受之有愧。”

“你還是拿著吧,我師父不會計較什麼的。再說了我留著也沒用,徒添傷愁罷了。”王夜又把乾坤袋推到了許十翼面前,“你是堂堂北寒世子,人也挺不錯,這乾坤袋雖然只能裝裝東西,但我覺得對你應該能有不少幫助。”

“可是……”

“好啦!沒什麼可是啦!來,我把乾坤袋的用法告訴你。”王夜隨即在許十翼耳邊喃喃低語了幾句。

“就這麼簡單?”許十翼聽後大為吃驚。

“就這麼簡單。”頓了頓,王夜講話鋒一轉,雲淡風輕說:“山水有相逢,我們後會有期。”

說著便要走。

“等會兒,”許十翼連忙叫住了王夜,擔心他咻一下子飛走了,“我還有些事兒想問問。”

“你是想問青銅匣子和青銅古棺的事吧?”王夜轉過身看著許十翼,但卻沒有半點要坐下來細談的意思。

“還有濁魔之氣。”

“濁魔之氣這事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話至此處,王夜探出頭望門外望了望,確定沒有人偷聽後才壓低聲音接著說道:“這事,和你們當今九皇張鹿野有關。”

許十翼,大驚!

心說怎麼可能會和九皇有關?難道是九皇想設計加害許良,逼許良放棄北寒兵權?不合理啊!九皇應該知道濁魔之氣的危害,要是一不小心,那整個中土都得跟著完犢子。

“小王爺,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許十翼眉頭緊皺,“這可不是小事,開不得玩笑。”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這事確實跟你們九皇有關。”王夜講說:“來北寒之前我去過神都,還到宮裡溜達了一圈,一不小心就聽見了這個。有人跟九皇說,濁魔之氣已出現在北寒,一切盡在計劃中。”

許十翼問:“什麼計劃?”

王夜答說:“不知道,沒聽全就被發現了。有個老太監挺厲害,差點就被他給抓住了,幸好我跑的快。”

許十翼暗暗心想,等自已去到龍州神都之後,一定要調查個仔細。北寒不能被人冤枉,許良也不能在這事上背黑鍋。

“那青銅匣子和青銅古棺呢?”許十翼深知自已去到神都之後必然凶多吉少,甚至喪命。在此之前,許十翼最想做的就是開啟這個青銅匣子,查清一切找到兇手替母親報仇。

“下次見面我再告訴你吧,有些事情其實我也還沒有想明白,等我去了琅琊之後,或許就能想明白了。”王夜皺了皺眉頭,但一轉就消散不見了,“哦對了,我聽林姑娘說,天下十大神師之一的刀神聶九要殺你,你不怕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怕也沒用。”許十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小王爺,要不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王夜突然兩眼放光,“怎麼個賭法?實不相瞞,我最喜歡賭了。要說這功法修為我確實不行,但要說這賭術嘛……嘿嘿,我可還從未遇到過對手。”

“許兄你是不知道,”王夜忽然滔滔不絕訴起了苦,“我是從青州走水路直接到的福來鎮,這一路上可都沒什麼人跟我賭過,可難受了。”

“小王爺你賭術既然如此厲害,那為何還身無分文?”許十翼想不通,覺得王夜一定是在吹牛。

“唉!”王夜搖頭苦嘆道:“往事不堪回首啊,我在青州賭坊裡頭那可是大殺四方,結果呢?贏了又如何?不還是被人給敲了悶棍把錢都搶走了?否則我怎麼可能走水路?我可還沒在你們北寒的賭坊賭過嘞。”

“我們北寒的賭坊跟其他賭坊不一樣,你是贏不到什麼大錢的。”一提到賭坊,許十翼就不禁想起了許良給自已下的禁賭令,儘管北寒的賭坊跟其他賭坊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王夜好奇。

“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有機會你親自去試試吧,我們還是說回正事要緊。”許十翼喜歡賭,但不喜歡賭坊裡的賭。

“行吧,那你說你想怎麼賭?”王夜雖然愛賭,但卻拎得清輕重,從不因為賭而誤事,賭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找樂子的東西。

“要是我還能活著走出無雙城,我會先去一趟天山縹緲派,然後動身去幽州。所以這賭就是……”許十翼故作神秘頓了頓,吊起了王夜的興趣,“看我們誰先到幽州。現在已經開春,冀州的雪會小上很多,路上的積雪也應該被人清理得差不多了。王兄若一路快馬加鞭的話,恐怕我還沒到無雙城,你就已經先我幾天到了。”

“可這距離無雙城似乎並不遠。”

“咳,王兄有所不知呀!”許十翼傾訴苦水道:“我那林叔啊,可不想我去無雙城,所以這一路之上他肯定走得特別慢,搞不好還要把我騙去其他地方轉悠轉悠來著。”

“我覺得林前輩是對的,你不該去無雙城。”王夜甚是不放心,想勸住許十翼。

“放心吧小王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許十翼嘴上說的輕鬆,心裡卻別有一番滋味了。

“要不我先跟你去無雙城?”王夜不想讓許十翼一個人去冒險,“雖然我修為不算高,可關鍵時刻說不定也能頂一頂。”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無雙城這麼多高手,我可不信刀神聶九敢亂來,玄真教的大名想必你也是聽說過的。所以!”許十翼拍著王夜肩膀,“王兄你就去琅琊,查清那些你還沒有弄明白的事情,我們看誰先到幽州。”

“哈哈,我的大世子,那你肯定輸定了。”王夜說:“我去了琅琊之後,大可直接走水路南下幽州,路程似乎比你近了很多,而且我在琅琊也待不了多久。”

許十翼拍著王夜肩膀云云笑了笑,說道:“王兄,山人自有妙計。如果我輸了,我再給你一袋金子。你要輸了,到時候就得請我大吃大喝一頓。我聽說幽州江南的飛鶴樓乃天下第一樓,裡頭好吃好喝的可是很貴的。”

“切,不就在飛鶴樓吃一頓嘛!小王爺我請了。”王夜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罷,王夜走了,去了琅琊。

數日之後,晨清,霧還是那麼大,沒有好轉的跡象。許十翼也告別梅友前等一眾鎮民,跟著林玄風動身前往無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