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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

夜幕降臨,繁星如同璀璨的寶石鑲嵌在浩瀚的天幕之上,熠熠生輝。十八歲的安語凝宛如一朵嬌豔欲滴、含苞待放的鮮花,靜靜地綻放著屬於自已的美麗和芬芳。

在那個看似平凡的夜晚,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在一個意想不到的街角,安語凝與二十八歲的沈墨沉相遇了。他的眼眸深邃如海,猶如黑夜中的星辰般明亮耀眼,只是那驚鴻一瞥,便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視線。那一刻,時間似乎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只有他們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如同交響樂中的鼓點,奏出美妙的旋律。

愛情就這樣突如其來地降臨,毫無徵兆,令人猝不及防。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份感情如同稀世珍寶一般珍貴,他們會小心翼翼地守護它;而另一些人,則可能對它不屑一顧,選擇冷漠地轉身離開。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中,安語凝和沈墨沉的愛情之路註定不會平坦,充滿了曲折和變數。

而隱藏在這段感情背後的秘密,宛如重重迷霧,讓人難以琢磨。但無論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始終堅信,真愛能夠跨越時空的界限,生生不息,綿延不絕......

安語凝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時,正值青春年華,剛滿十八歲。那時的她,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毅然決然地與父母、木訥的弟弟揮手道別,背上沉甸甸的兩包行李,義無反顧地踏上了前往港寧市的征程。

她的家鄉位於南方的一座寧靜小城,作為家中的獨女,父親是一名受人尊敬的高中教師,母親則是溫柔善良的小學老師。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家庭背景應當能給予她安穩且舒適的生活。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人。

就在安語凝八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這個家庭原有的平靜。母親被診斷出患有腫瘤,起初還是良性,但短短几年後病情急轉直下,惡化為令人談之色變的癌症。為了給母親治病,家裡不僅傾盡所有,還揹負了鉅額債務。儘管如此,他們仍然竭盡全力想要挽留住母親的生命,但終究事與願違。經過漫長而痛苦的抗爭,母親最終還是離開了人世。

這場變故讓年幼的安語凝過早地承受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同時也目睹了家庭經濟狀況的急劇惡化。面對生活的重重壓力,她選擇勇敢前行,用自已柔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擔。於是,在十八歲這個充滿朝氣的年紀,安語凝決定離開熟悉的故鄉,去外面的世界闖蕩一番。就這樣,她來到了繁華喧囂的港寧市,希望能夠在這裡找到一片屬於自已的天地。

後來,父親再次步入婚姻殿堂,繼母為人和善親切,但卻帶著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一同到來。這個小孩病魔纏身、弱不禁風,終日與藥物為伴。如此一來,家庭經濟狀況每況愈下,再也沒有往日那般寬裕自在。

父親每月所得薪酬除去還債所用,幾乎盡數用於購置弟弟所需藥品之上,能夠花費在安語凝身上的錢財寥寥無幾。婚前,安語凝之父對繼子病情一無所知。然而事已至此,眾人紛紛勸說其父離異了事,可父親卻言道:“既已踏入此門,便是一家之人。”旁人皆笑其愚笨至極,娶妻反倒帶回一個包袱拖累。然安語凝從未認為父親愚蠢,於她而言,父親乃世間至善之人,即便因這份善心導致全家生活拮据困頓,她亦無怨無悔。

安語凝自小就是個乖巧懂事、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從來不會向家人提出任何過分的要求。不僅如此,平時她還會主動幫助繼母照顧生病的弟弟。雖然日子過得有些艱難,但一家人的心裡總是充滿著溫暖和愛意。

經過多年努力學習,安語凝終於如願以償地考上了港寧市的一所師範院校,選擇的專業是特殊教育。而她之所以會選擇這個專業,原因很簡單——弟弟患有輕微的自閉症。每當安語凝放學回家,看到弟弟獨自一人抱著那隻破舊不堪的玩具熊坐在家門口時,心中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經過漫長的旅程,安語凝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她拖著兩隻沉甸甸的大行李箱,在人頭攢動的東站裡來回奔波了好一會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前來接應新生的校車。此時的她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也掛滿了細密的汗珠。好不容易來到一名手持校旗的男生面前,安語凝深吸一口氣,然後禮貌地問道:“師兄您好,我是今年的新生,請問這裡可以上車嗎?”

那個男生看到她獨自一人艱難地拖著兩個巨大無比的包裹,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心疼不已,急忙走上前去接過包裹,並示意她出示錄取通知書。待完成登記手續後,他還細心地在行李上做好標記,然後安排她到車上稍作等待。

此時車內已入座了約半數學生。那位幫忙登記資訊的師兄告訴她說,稍後還會有兩列火車抵達這裡,那時人員便基本到齊,可以準備啟程了。安語凝剛剛坐穩,身後一名女生便熱情地開口詢問:“你學習的是哪個專業呀?”

“特殊教育。”安語凝禮貌地回應道,“那你呢?”

“噢,我主修法律專業。咱們學校除了師範類學科外,法學不也是挺出色的嘛!其實最初我心儀的是平大,畢竟那所高校的法律專業可是首屈一指的。唉,可惜我媽媽堅決反對,沒辦法,我只好來寧大唸書嘍。要知道,我的高考分數可是超過了平大分數線的呢!”女生有些無奈地抱怨著。

面對如此自來熟的女生,安語凝也只能報以禮貌性的微笑並輕輕點了下頭,表示回應。因為她向來就不是一個性格開朗、善於交際的人,特別是當與陌生人打交道時,往往會顯得有些拘謹和不知所措。

這時那女生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說道:“哦對了,你怎麼會選擇特殊教育這個專業呢?畢竟很少有人會讀這個專業欸,該不會是你的高考分數不夠其他專業的錄取線吧?”

聽到這話,安語凝不禁眉頭微皺,但出於良好的教養,她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悅,只是下意識地輕咬了一下嘴唇,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便轉頭看向窗外,不再搭理那個女生。沒過多久,又有一群人湧上了校車。隨著人員到齊,車子緩緩啟動,載著滿車的新生,晃晃悠悠地朝著學校駛去。

安語凝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當車子經過海邊時,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藍色大海,她難掩內心的激動,情不自禁地將身子探出視窗,趴在玻璃上貪婪地欣賞著美景。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從未親眼目睹過真正的大海,而此刻竟是生平頭一回得見。

似乎是察覺到了安語凝的興奮之情,坐在後排的女生好奇地把頭伸過來,問道:“你以前沒來過這裡吧?”安語凝轉過頭,輕聲回答道:“嗯......我家那邊山地比較多,所以像這樣的大海,從前根本無從得見。”

“哦,原來如此。難道你放假期間都一直待在家裡不出門的嗎?我的意思是,不會選擇出去旅行放鬆一下嗎?”

安語凝不禁對眼前的這個女生心生一絲反感。

“沒有啦,我假期需要幫忙打理家中事務,實在抽不開身去旅遊。”

女生感受到了安語凝話語中的冷淡與生硬,識趣地回到自已原本的座位上,沉默不語。

然而,安語凝此刻的愉悅心境已被這位女生徹底攪亂。提及旅遊,她腦海深處浮現出兒時的回憶:那時母親病入膏肓,父親曾帶她前往距離家鄉不遠的一座城市遊玩一整天。那次出遊成為了母親患病以來家庭僅有的一次奢華享受。這段往事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安語凝心中充滿感慨和思念之情。

校車一路搖搖晃晃,大約過了一個小時終於抵達了學校。安語凝拖著行李箱,緊跟在師兄身後,先是回到宿舍將行李安放妥當後,這才前往註冊報道處。

\"安語凝是嗎?\"註冊處的老師看著名單,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學費還沒到賬呢。\"

安語凝有些緊張,她低下頭,聲音細微如蚊蠅一般回答道:\"老師,我申請了助學貸款。\"

\"這樣啊,那你得去旁邊的那個辦公室辦理相關手續,那邊專門負責處理助學貸款事務。不過住宿費還是需要繳納的哦。\"老師簡單解釋完之後便繼續忙碌手中工作。

聽到這話,安語凝默默地從冗長的隊伍中退了出來。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穿梭於擁擠的人群之間,朝著負責助學貸款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辦公室門前,安語凝輕輕敲了敲門。片刻後,門內傳來一聲回應:\"請進。\"

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老師。他坐在辦公桌前,透過玻璃窗看向安語凝,臉上帶著溫和友善的笑容:\"安語凝?這個名字挺好聽的呀,充滿了詩意,是誰幫你起的這麼棒的名字呢?\"

面對老師突如其來的誇讚,安語凝不禁羞紅了臉,她低著頭輕聲回答道:\"是我媽媽取的,她以前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

\"原來如此。\"那位老師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瞭解,隨後仔細翻閱起安語凝提交的資料,並針對其中一些細節問題向她做進一步詢問。

結束後,安語凝向她真誠地道了謝,正準備轉身離開之時,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句關切的詢問:“生活費方面有沒有什麼著落呢?要是手頭比較拮据的話,可以考慮去申請一下勤工儉學哦。”

“真的可以嗎,老師?”安語凝聞言頓時有些興奮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道。畢竟當初來學校報到的時候,父親只給了她五百元現金,而舅舅則幫忙購置了火車票並額外塞給她兩百元零用。據隔壁家的姐姐透露,大學新生入學後的第一個月通常開銷都會更大些,再加上港寧這邊的消費水平相對較高,所以她心裡很清楚,僅靠手頭上這區區幾百元恐怕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儘管父親曾經承諾過,一旦她缺錢用就會及時給她匯款,但她同時也明白,這個月祖母病倒了,家裡的經濟負擔變得異常沉重,父親的工資早已耗盡殆盡。甚至連這五百元錢,也是繼母從孃家人那裡借來的啊!

“稍安勿躁,待會兒會有位師姐過來引領你前去,並給予詳細的介紹。日後若遇到其他事宜,亦可前來此處尋我。”那位老師面帶笑容,和聲說道,“敝人姓陳。通常情況下,於工作時段內,吾皆在此處坐鎮。無論是涉及經濟方面抑或其他問題,儘可向我求助,我定當竭力相助。”安語凝連連致謝,隨即便跟隨師姐前往填表之處。

第二天,安語凝就得到一個勤工儉學的機會,到食堂幫忙收拾盤子,打掃衛生。雖然有些累,不過,只是安語凝第一次靠自已的雙手掙錢,心裡非常高興。當天就跑到學校的小賣部,興沖沖地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自已找了份兼職,可以掙錢養活自已了。

父親和後母多少都有些難過,覺得是他們虧欠了她的。不過安語凝很高興,她並不認為他們虧欠她的,這剛好是她表現自已長大了的機會,最多,再過四年,這個家的重擔,她就能夠分擔一半了。

回到宿舍後,其他幾個人都在。那個高挑的本地姑娘李瑋率先開口問道:“安語凝,你申請了勤工儉學嗎?我好像在食堂看見你了。”安語凝點了點頭,輕聲回答道:“是的。”

這時,另一個姑娘程潔也插嘴問:“你,很需要錢嗎?我聽說勤工儉學掙不到幾個錢的,如果你真的急需用錢的話,其實可以去嘗試一下做家教呢,肯定比這個要賺錢得多。”安語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已已經瞭解,但同時也解釋道:“我知道做家教可能會更賺錢,但是聽師姐們說,剛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可能不太容易找到合適的家教工作。所以我想等過一段時間熟悉環境之後,再去找找看有沒有機會吧。”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徐錢麗卻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其實,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一些更好的活兒幹啊,既能來錢快又輕鬆。”聽到這句話,安語凝頓時有些疑惑不解,她轉頭看向徐錢麗,好奇地追問道:“什麼活?”可是面對安語凝的疑問,徐錢麗卻像是突然啞巴了一樣,不再說話。而與此同時,安語凝又將目光投向了另外兩個人,卻發現她們竟然也不約而同地低下頭開始做起了各自的事情,似乎對剛才的話題毫不在意。

整個宿舍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之中,讓安語凝感到十分困惑和不安。她不禁暗自琢磨著徐錢麗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其他人都顯得如此諱莫如深呢?難道真的有什麼特別好的賺錢途徑嗎?還是說其中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種種猜測湧上心頭,使得安語凝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安語凝再笨,也知道徐錢麗的話沒什麼好的意思,她雖然生氣,卻懶得和這樣的人計較。她只是不明白,才剛認識兩天,為什麼她就不喜歡自已了呢?她自認為不是高調張揚的人,實在想不通是哪裡惹到了她。

安語凝認認真真地做了一個多月的勤工儉學,又一次遇見了勤工儉學辦公室的陳老師。

她正在食堂擦桌子,突然聽見有人喊她。

她一回頭,看到和藹的陳老師笑吟吟地站在她旁邊。

“陳老師好。”安語凝立刻打招呼,“剛過來吃飯嗎?估計這會兒沒有飯了。”

陳老師搖搖頭,“我專門過來找你的。聽這裡的老師傅反映,你做事情很認真。”

安語凝不好意思地說:“應該的。謝謝陳老師給我這個機會。”

陳老師笑著說:“這個機會真不是我給的,要謝得謝學校。不過,現在我確實要給你個機會。”

安語凝最近正在發愁,這份勤工儉學一個月能夠領到三百塊的工資,她雖然節儉,但是仍有些緊張。

“跟你專業相關的。”陳老師說,“我看你是個認真負責的女孩,所以就把這個交給你了。”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卡片,上面寫著地址和電話號碼。

“這家是我親戚,他們家有個孩子,太過於內向,有點自閉的傾向了,不過不是很嚴重,家裡也有專門的心理醫生。之前的家教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我給介紹過去的。最近那個家教生病了,又臨近畢業,事情多。你要是覺得可以,就去試試看?”

安語凝立刻說道:“我會盡力的,一定不會讓老師失望的。”

陳老師撲哧笑出來,“不讓這家人失望就行了。其實也沒有別的事情,說是家教,更多時間是讓你帶著他玩兒。他平時太過內向,根本不主動和別人交流,不過你也不用太緊張,用心做就行,他們另外有心理醫生跟著。他們家人很好,很和藹,你去了就知道了。等下晚一點的時候,我下班剛好可以帶你一起去。”

陳老師走了幾步,又回頭跟她說:“對了,晚上就不要來食堂了,我已經讓別人都安排好了。如果你過去,雙方都覺得合適,以後就不要在食堂幫忙了。他們家給的家教費不低的,夠你用的了。”

陳老師從辦公室出來時,安語凝已經等在外面了。

“已經來了?那就走吧。”陳老師一邊走一邊說,“不用緊張,他們家人很和善的。”

確實是個很和善的人家。

不過家裡的奢華,嚇壞了安語凝。

從學校到主人家,大概花了一個小時。路上,安語凝惴惴不安,小心地問道:“老師。這裡過來有公交車的吧?”

陳老師看到她不安的樣子,連忙說道:“我忘了跟你說了,若是定下來要做的話,每天會有司機來接你的。”

她這句話,給了安語凝無比大的壓力。看來,這家不是一般的有錢啊。

到了地方,安語凝才知道,為什麼陳老師說會有司機接她。

陳老師在一棟別墅門前停下來,按了兩聲喇叭,雕花的大門徐徐開啟,繞過噴泉,陳老師把車子停在一個露天的停車位上。

“這家的女主人是我姐姐。”陳老師看出安語凝的緊張,故意開玩笑道,“看我和藹吧?都是跟她學的。”

安語凝小聲地笑了笑。

一個婦人從花圃裡出來,看見陳老師,連忙說道:“陳老師來啦?陳姨在屋裡等您呢。”

陳老師點頭笑著說:“你忙吧,我們自已進去。”

上了臺階,在門廳處,陳老師從一個米白色的立櫃裡拿出兩雙拖鞋,“換上拖鞋吧。”

安語凝立刻上前接著,“我自已來拿就好了。”

換了鞋子,學著陳老師將鞋子放進去最底下一層,又關上底下一層的櫃門。

“走,進去。“陳老師帶著她進了客廳。

安語凝跟在她的身後,低著頭,不敢四處亂看。

“大姐,我來了。”陳老師一進屋,就揚聲喊道。

“來就來了,每次都是你大嗓門。”

隨著聲音,一個面帶笑容的夫人出來,她看了看安語凝,問道:“季敏啊,這就是你介紹的孩子?怎麼看著這麼小?”

說完,不待陳老師說話,又上前一步,親暱地說:“孩子,快過來,讓奶奶瞧瞧。怎麼這樣小?不是你們陳老師拐來的吧?”

安語凝小心地上前,“是陳老師看我需要工作,介紹我來的,不是拐來的。”

一語剛畢,陳老師和眼前的夫人都哈哈大笑,“還真是個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和我那孫子合得來。”

安語凝立刻說道:“我會努力的,夫人。一定不會讓您和陳老師失望的。”

那雍容華貴的夫人連忙擺手,“萬萬不要叫我夫人,若是讓老沈聽見了,還不得教育我?”

陳老師也說道:“是啊,安語凝,按照我們這兒的習慣,她是你奶奶輩兒的,你就叫她陳奶奶吧,可別再夫人夫人的叫了。”

安語凝立刻甜甜地叫了聲陳奶奶。

這家人雖說很有錢,卻一點也不端架子,反倒還很和藹可親。安語凝暗暗在心中給這家打了個滿分。

陳老師和陳奶奶在樓下聊天,剛剛在花圃看到的那個婦人帶著安語凝上了二樓。

“我是周娟,在沈家做事十幾年了,陳姨人很好,你用心做事情,肯定不會虧了你的。”她絮絮叨叨地跟安語凝介紹著。

“謝謝周姨。”

“這間就是子恆的房間,現在他媽媽陪著他在裡面,你進去看看吧。”周姨說著,輕輕推開門。

一個莫名飛行物呼嘯而來。安語凝眼疾手快,立刻抓住那個東西,仔細一看,是個小布玩偶。

周娟立刻說道:“沒關係,子恆抓起來擲出去的東西一般都傷不了人的。”

安語凝尷尬地笑笑,將手中的小玩偶放在門旁的小櫃子上。

“是子恆的新老師來了嗎?”屋裡立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安語凝暗暗想著,應該就是周娟說的子恆的媽媽了。

“夫人您好,我是新來的老師,我叫安語凝。”

那女子笑著說:“不用太拘謹了,媽媽都讓你上來了,想必是個不錯的女孩了。我是子恆的媽媽,你以後叫我杜姨就好。”

說著,她朝坐在沙發上的男孩說道:“子恆,看看你的新老師來了,是個漂亮的姐姐哦。”

男孩眼皮都沒抬一下,自顧自地玩著手中的坦克。

安語凝小聲地跟杜姨說道:“沒關係,我來試試。”

她和小孩子相處,還是很有一套的,尤其是跟不喜歡說話的小孩子。因為,她的弟弟就是這樣的孩子。

她走到男孩兒面前,蹲下去,一條腿跪在地上,努力使自已在男孩的視線範圍之內。

她燦爛地笑著對男孩說道:“子恆你好!我是安姐姐。以後由安姐姐陪著子恆一起玩,好嗎?”

子恆微微將頭偏向一邊。

安語凝看了看堆在地上的玩具,其中多數是軍用車的小模型,他手中拿著的那一款,是個坦克。

“子恆,安姐姐陪你作戰好不好?安姐姐是敵人,子恆要選哪輛作戰車呢?”

子恆偏著頭,仍舊不說話。

安語凝從一堆玩具中找了一輛車出來。

“好了,安姐姐用這部車,子恆你呢?要選哪部?”

子恆微微用餘光偷看了一眼,安語凝自顧自地把面前清出一大片地方,把車擺在中間,嗚嗚嗚地開起來。

果然,沒過一會兒,子恆就坐不住了,他先是悄悄把身子坐正,接著在安語凝佯裝翻車的時候,小聲說道:“笨蛋,走平地都會翻車。”

安語凝見狀立刻說道:“那子恆來教姐姐開,好不好?”

子恆在沙發上蹭了半天,終於蹲下去,跪在地板上,從那堆玩具中找到一個遙控器,操作起來。

安語凝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原來這是部遙控車,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子恆開始理她了。

杜姨站在門口,看到安語凝這麼快就和子恆玩起來,欣慰地和周姨笑了笑,“果然是個不錯的小姑娘,之前的小劉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才讓子恆看她一眼呢。”

周姨連忙說道:“是啊,是啊,這個小姑娘看著就是個很會帶孩子的。”

大概過來一個多小時,安語凝和子恆在屋子裡正玩得不亦樂乎,杜姨進來說要下去吃飯。

安語凝站起來,看到屋子裡被她和子恆弄得亂七八糟的,不好意思地要收拾好再下去。

“不用了,等下有人過來收拾,你只要帶著子恆玩兒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管。”

杜姨牽著子恆的手,率先出去,安語凝跟在他們後面下了樓。

“小安啊,快,過來一起吃飯。”陳奶奶看見他們下來,笑呵呵地說,“聽你們陳老師說,你是南方人,所以今天特意做的你們家那邊的菜,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安語凝沒想到還留飯,侷促著不知是推辭還是怎樣。

陳老師說道:“既然留飯,就安心在這裡吃吧。”

陳奶奶見狀也微微點了點頭,“是啊,以後不要太見外,我大兒子家的孫女也和你差不多大,不過現在在外國讀書,我很少見到她。你以後若是沒事,就當我是奶奶,多過來玩。”

安語凝連忙答應。

進了餐廳,安語凝看著桌子上擺放整齊的餐具,手心微微出了汗。又是刀又是叉的,什麼時候她們南方菜要用刀叉吃飯了?

“這個小蓮,說了今天不吃西餐,吃蘇西菜,怎麼還是擺得滿桌的刀叉?”杜姨皺著眉頭,小聲抱怨。

周姨迅速上前,把餐具收起來,換了碗筷。

陳奶奶在上位上坐下來,“抱怨什麼,不過兩分鐘的事情,你要是看不過,自已收拾也累不壞。”

說完,又朝安語凝招了招手,“小安,過來奶奶這邊坐。”

安語凝推辭著,說什麼都不敢坐在她旁邊。她雖說沒見過什麼世面,不過這些基本要注意的事情,心中還是知道一些的。

陳奶奶見狀也不再難為她,“隨便坐吧,不要拘謹就好了。”

安語凝挨著子恆坐下來,旁邊隔一個位子是陳老師。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投下來的光,照得桌子上的淺盞似乎要透了一般,金色簡約小花圖案的碗,也精緻的彷彿一碰就要碎了。倒是米白色的筷子,看起來還比較結實。

一盤盤菜端上來,分量不多,一小撮,擺在在碟心中,顏色搭配,以及造型都很精美,像是在電視上看到的一樣。這在安語凝看來,根本就是藝術品,她都不忍心將它們吃下去。

陳奶奶熱情地招呼,“小安,快嚐嚐看啊。季敏,你離得近,顧著點小安。”

安語凝拿起筷子,連忙客氣地說:“沒關係,我自已來就好了。”

她悄悄看了別人都下了筷子,這才伸出去,夾了一塊菜,學著陳老師的樣子,用淺盞接著,小心地吃起來。

一頓飯,安語凝吃得小心又謹慎。

吃晚飯之後,沈家的人和安語凝商量著,定下來以後每週有四天的時間,安語凝去沈家幫忙帶著子恆。

大概是陳老師跟他們說過她的經濟狀況,第一個週末的時候,陳奶奶拿了個紅包給她,說是費用周結。安語凝接過來,感到沉甸甸的,覺得有些多了,但又不好當面開啟看,只得道了謝,裝起來。

按捺了一路,跟司機道了別之後,安語凝快步走進學校,開啟信封數了數,兩千塊。似乎有些太多了。安語凝又把錢裝起來。第二天找到陳老師,得知之前的學姐也是這樣的家教費,這才放心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