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
寒冬已至,整個北國都被大雪覆蓋上。
今日是容悅生辰,容川設宴席,邀請各王親貴族在宮中聚樂。
容悅的身份大家都已經知道,這是王上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們北國唯一的一位公主。
身份極其尊貴。
來的朝官裡不少都帶上了自已的兒子。
這其中意味大家都心知肚明。
容悅雖然作為壽星,卻是最後出場的,實在是容川這個妹控給自已的妹妹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件極其繁雜的鑲金鮫紗衣,鮫紗薄薄的一層,且裙襬做了一百層,流動起來像是水流旋緩。
容悅也喜歡這件裙子,特意讓下面的宮婢給自已梳了一個合適的半彎月髮髻。
只是大家第一眼注意到的倒不是容悅身上華貴的衣服。
而是這位尊貴的公主身後跟著一位玉身長立的男子。
這裡有些沒有見過玉庭蕭的,卻也是知道,贇朝派來了一位質子。
據說這位質子是因為心傾倒公主殿下,心甘情願向贇朝國主請旨隨公主前往北國的。
大家也都聽聞過這位質子是個眼瞎的,臉上常蒙著白紗。
看這人的打扮以及蒙了的眼睛,席上的人也猜到了這想必就是那位贇朝的三皇子殿下。
在贇朝,他是尊貴的皇子,只是到了這他可就是個不值錢的質子。
沒人看得上他,只是意外他怎麼能隨侍在公主殿下身側。
他們雖然國風開放,對於男女約束不強,但也不能任由一個質子接近公主。
尤其是有些打著要把自已兒子送給公主的人們,看玉庭蕭就更加不順眼了。
玉庭蕭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些人的眼神。
他忽略掉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
不僅跟在容悅身邊,還隨她一起入座,替她夾菜。
看的那些看他不爽的人臉都黑了。
“王上,怎能放心讓一個質子接近公主殿下。”
有人提出了異議。
容川倒是看玉庭蕭不爽得很,只是容悅喜歡他也沒辦法啊。
容悅是自已唯一的妹妹。
還流落在外受了這麼多苦,自已當然不會再讓她傷心一點。
管這是什麼贇朝質子還是狗狗貓貓,只要阿悅喜歡,就讓他在阿悅身邊也無可奈何。
況且容川還派了人照顧容悅,這人也妄想傷害容悅。
比起這件事情,容川更在意的反倒是容悅身體。
那次自已和傅凜燼說的事情,傅凜燼答應了。
醫者也說要是有了那兩味藥作引子,容悅痊癒的機率很大。
到時候她就能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容川對於這件事情其實一直是抱有恐慌的,他怕容悅記起以前的事情後就不認自已這個哥哥了。
但他也不願意一輩子讓容悅記不到往事,日日如浮萍。
容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玉庭蕭給自已夾的菜都很合自已的胃口。
她看向了旁邊的人,越發確信,這應該就是自已失去的那段記憶裡最重要的人。
旁邊的玉庭蕭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回之一笑。
“你是不是......”容悅頓了頓。
無錯書吧玉庭蕭輕聲問:“怎麼了?”
“怎麼你夾的我都愛吃,你是想起來什麼了嗎?”
容悅現在不怕兩個人都想不起來,就怕只有一方想起來。
而另一方想不起來。
玉庭蕭笑意凝滯在嘴角,搖了搖頭,“沒有,感覺你會喜歡就給你夾了。”
而席上的小郡王離夜也是注意到容悅這邊的。
他依舊看不慣那個眼睛壞了的男人。
他憑什麼,一個瞎了眼的,也配站在公主身邊。
容悅淡淡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吃著碗裡的菜。
而這個時候,有一位大臣提出來。
“公主如今也不小了,不知道王上對於公主殿下的另一半有什麼想法。”
這句話倒是打了容川一個措手不及,在自已眼裡,妹妹還是個小孩呢。
怎麼就該嫁人了呢,索性他向來隨意,大手一揮,“沒什麼想法,悅兒才回到我身邊,嫁人一事過後再提。”
這過後也不知道是多厚。
傅凜燼看了那大臣一眼,猜中了他的心思。
又將眼神轉向了容悅。
容川把她當個碰不得摸不得的寶貝疙瘩一樣。
自然不會利用容悅聯姻來拉攏外臣。
傅凜燼也明白自已要是敢把主意打到容悅身上,容川能提著刀來砍自已。
可惜那大臣還不死心,又長篇大論說了一堆益弊。
“此事暫且不議,今日是悅兒的生辰,大人你若是不想來,大可打道回府。”
容川這話言重了,旁邊的傅凜燼朝他遞去一眼。
容悅坐在下方。
靜靜聽著這一切,在兩人各執已見時站起身來。
場上的人可是一直在留意著這位公主殿下。
見她站起來紛紛不明所以。
容川那邊也看過來。
“悅兒,你可是有什麼要說的。”
容悅緩緩一笑,“王兄,我已有意中人。”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除了離夜皆是一愣。
公主殿下的意中人會是誰呢。
離夜憤憤瞪了一眼站在容悅身側的玉庭蕭。
這就是個男狐狸精!
居然勾引得公主當眾要承認他。
容川這還沒聽到容悅說自已的意中人是誰嘞。
反倒是眼眶熱淚都蓄滿了,“悅兒,是誰啊......”
他家的大白菜被豬拱了!
風亭水榭,流杯曲沼,遠處隔水寥寥,穿過金玉簾箔,明月珠壁聽到人耳裡成了水流緩緩作出的一首曲子。
公主殿下身著華貴的百紗裙,隨風拂過。
聲音響亮,大大方方承認:“正是贇朝的三皇子玉庭蕭。”
就在席間的人還在想這玉庭蕭是誰時,才恍然,這位跟來北國的質子可不就是三皇子嗎。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們的公主怎麼能喜歡上一個他國的質子了呢。
只有上座的容川還一臉不捨,抓住了旁邊傅凜燼的袖子,“我的妹妹被人拐走了!”
玉庭蕭身形也是一頓,似乎並沒有想過容悅會這個時候說出來。
這麼突然。
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似乎記憶深處,她就是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說什麼。
並不需要人去猜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