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全過程,端著茶盞的手不自覺的顫抖。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沒有私自離開,她就不會離開我”竹綰把頭深深埋在胳膊之間,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衣衫。
朝羲和拿出手帕,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這一切我也沒想到,不過如今已經這樣,也只能接受現實。”
竹綰接過手帕,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
她久久不出聲,竹空她那樣好的妹妹,如今卻是陰陽兩隔,而且在最後之際還在想著她。
“不過,我很好奇,您是怎麼知道我不是竹空的。”
“不是就是不是,你們一點都不一樣,即使你盯著她的面容,模仿她的一言一行,可你們就是不像。”
其實從在公主府見到的第一面,她就察覺到了竹空的變化,只是她不敢相信。
她為自已做了很多心理建設,這才主動邀請她來見面。
知道了真相,她也很難接受。
“再過三日,你的父親就要發起戰爭,他勢必要在你和大皇子之間選擇一個”朝羲和主動幫她提起。
二夫人不就是想把她來爭寵嘛,那麼就如她的願。
竹綰垂下眼眸:“我不想去。”
“你難道不想恢復自已,天天被困在牢籠之中?”
“不想,可……”她話音一頓,沒有繼續說下。
朝羲和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你只要擁有更多的權利,二夫人在擺佈你的時候才會有顧慮,你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日後定要仰仗於你,肯定不會和你鬧翻。”
“你想想竹空的下場,如果你有權利可以反駁你的母親,竹空會落的這樣的下場嗎?”
朝羲和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著她的表情變化,由面無表情到痛苦。
朝羲和就是要激她,她被二夫人打壓慣了,根本就不知道反抗。
這樣可不行,現在她就要一點點的教她利用現在的身份得到自已想要的東西。
等她有了權利,自已也可以順利的回到那個地方。
竹綰目光逐漸堅定,她覺得朝羲和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她的懦弱,竹空也就不會死。
“好,那我該怎麼做。”
朝羲和嘴角微微勾起得意的笑容,不過很快就消失:“你依舊像平常那樣,正常發揮,雖然大皇子現在鋒芒畢露,可你的地位在他心中也是牢不可摧的。”
畢竟一個剛剛嶄露頭角一個自小就綻放光芒,他不會看不清。
三日後,竹綰一改往常溫柔賢惠的妝容和打扮,換上了暗紅色利落衣裝,腰間繫上腰帶,墨髮高束,只用了紅色錦繩。
英姿颯爽,倒是有幾分她之前的風範。
朝羲和滿意的看著鏡中的美人。
“這樣打扮才對,之前柔柔弱弱的不適合你。”
她的五官端正,稜角分明,眉目清冷,無形中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反而之前粉色白色一系列的打扮在她面上顯得格格不入。
她也看著鏡中那個與她自已完全不同的風格,甚至可以說是換了一個人。
竹綰還是覺得有些彆扭,心中還是有些擔心:“母親知道會責罰你的。”
朝羲和收拾東西,背對著她,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無妨,記住我說的話,只有你擁有絕對的權利,才會有選擇的權利。”
她母親這些年雖然讓她學習男子才能學習的東西,但是在觀念上還是覺得只有男子可以成事業。
一直都是讓她變成大家閨秀,在人前柔弱,說這樣日後才能嫁個好人家。
二夫人現在也在想辦法讓自已在懷孕,她認為光靠這竹綰終究是不行,還是等懷孕就把她嫁出去。
找個好的人家,倒是她生下男嬰,也還幫助他籠罩地位。
竹綰看著銅鏡中倒影的人影,久久才發出聲音:“你之前叫什麼名字。”
朝羲和收拾東西的手一頓,又想了想兩地距離那麼遠,她也不出門沒聽過她的名字:“朝羲和。”
秋華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公主,馬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們這就出發”竹綰最後看了一眼自已。
秋華內心糾結,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竹綰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無妨。”
朝羲和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著還在門口未走的兩人,催促:“我們快些去吧,等一下二夫人發現就走不成了。”
要是讓二夫人知道竹綰今天這一身裝扮,還不乘坐馬車,與她平時的要求完全顛倒,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估計會瘋。
三人相對視一眼,點頭,離開了公主府。
公主府上下只有三個人,之前二夫人想派人都被竹空暗自解決。
她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每次又弄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來懲罰她。
時間久了她也不派人來,而是每天親自來這裡。
等她來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
“好啊,現在仗著首領對她的欣賞就把我這個母親不放在眼裡了”她面目猙獰,衣袖下的手攥的吱吱作響,怒極反笑。
身後的婢女跪在一排,生怕哪一個惹的她心煩,就成為發洩的工具人。
二夫人臨走之時,砸了公主府,連竹空發住處都沒放過。
她來到一戶人家,確認四下無人,敲了敲門。
一個老婆婆把門從外面開啟。
老婆婆佝僂著背,白髮蒼蒼已是耄耋之年,眼睛緊閉,耳朵動了動。
聲音嘶啞而滄桑:“您來了。”
二夫人輕聲嗯了一聲:“嗯,藥好了嗎?”
進入院子,遍地都是屍骸,有的已經化成白骨,看骨頭都是一些幼兒甚至還有嬰兒。
老婆婆不急不躁的走進裡屋,拿出一個用小木盒子:“吃下這個,您想的就可以實現。”
二夫人激動的笑著,終於,終於她等到這一天了,到時候一定要把大夫人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她拿出一錠金子放在老婆婆的手心:“您收好。”
老婆婆掂量掂量,即使眼睛看不見也聽過重量得知這是一塊金子,嘴角只是淺淺的笑:“還請您保密,不要像其他人透露我的行程。”
“當然”二夫人的目光全都在木盒上,也不管她說的什麼一股腦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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