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聽到到英靈準備離開的打算,也沒有多做挽留。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他看得出來英靈的心中藏著事,但是英靈不說,他也不好問。
老闆拍了拍英靈的肩膀,“吃完了午飯再走吧,以後有空回來看看,到時候我教你釣魚。”
英靈笑了笑,繼續摘著手裡的青菜,心中莫名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和聽聞吳大叔被殺的訊息有些類似,卻又淡了許多。
老闆中午整了一桌的好菜,用來為英靈餞行。
老闆娘聽到英靈準備離開的訊息,躲在臥室裡面悄悄抹了抹眼睛,這才開始幫英靈準備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飯桌上的三人似乎都沒意識到這是一頓分別的飯菜。
老闆娘一如既往對著老闆數落,老闆也像以前那樣唯唯諾諾,小聲爭辯,英靈則抽空補上一刀。
時間過得很快,這頓午飯在三人的互動中迅速落幕。
英靈幫著老闆一起收拾碗筷,老闆娘則是提著裝滿生活用品的揹包出來。
將揹包遞到英靈的手上,老闆娘開口囑咐:“小靈子,有空要多回來看看啊。”
英靈點了點頭。
老闆用圍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從褲包裡面摸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了英靈。
“這是你這個月幫忙的錢,收好別被人偷了。”
英靈明白老闆是知道自已可能不方便使用線上支付,所以才給自已準備了現金。
想到自已被收留的這一個月,夫妻二人對自已十分照顧,英靈便要拒絕。
“拿著吧,出門在外沒錢怎麼辦。以後可別去吃霸王餐了,捱了打或是進了派出所都不好。實在混不下去了,你就回來找我們,一天三頓飯我們還是能管的。”
老闆娘說著說著又要抹眼睛,老闆連忙上前安撫。
英靈想要上前說些什麼,卻覺得自已的嗓子堵得慌,終究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老闆對著英靈揮了揮手,“趕緊走吧,別耽誤了時間,你再不走我老婆就真要哭出來了。”
他懷裡的老闆娘掙扎著擰了他一下,這才露出笑容對著英靈揮了揮手。
饒是已經離開小飯店很遠了,英靈的腦中還是不斷閃爍著臨走時,夫妻二人看向他的眼神,那似乎是對遠行遊子的擔憂。
唉,越來越麻煩了。英靈心中嘆氣。
來到北郊最近的一處公交車站,前往市裡的公交等了許久才來,英靈投幣上車,坐在靠窗位置,看著熟悉又陌生的風景一直向後退去。
到市區的時候,還是下午3點過,英靈根據手機上的資訊,找到了非常便宜的一個單人間。
將揹包放下後,英靈開始研究買了奧運Q10的三家公司的情況。
經過近半月時間的調查,英靈很快就排除了兩家公司。
一家公司的Q10半年前就出現重大車禍報廢了。
另一家的Q10只是為了方便才上的絲帛市的牌,其實一直都在外地使用。
只剩下一家公司了:絲帛市博物裝配有限公司。
英靈在這家公司門口蹲守了幾天,卻一直沒看到這輛車進出過,就在他以為這裡也和其他兩家公司一樣時。
一天傍晚,黑色的奧運Q10從地下車庫裡面緩緩駛出。
英靈急忙打車跟了上去,汽車圍著繞城公路一直行駛,直到停在一家名為“狂浪酒吧”的門前。
當英靈下車的時候,奧運Q10裡的人已經進入了酒吧,英靈並沒有看清車裡下來人的樣貌。
付了車費,英靈快步追了過去,卻也只看到了幾個人的背影,隨後便消失在人群中。
店門口的安檢看到衣著簡樸的英靈,臉上並沒有露出輕視。
長期在這種複雜的環境裡討生活的人,不會輕易以貌取人,小心謹慎才是活下去的第一法則。
檢查完英靈以後便放其進入。
酒吧里正放著各種勁爆搖滾的舞曲,震得英靈一陣恍惚,他的腦袋像是在被無數的小木槌敲打。
酒吧密閉幽暗的環境裡聚集了不少的男女,各個年齡段的都有。
他們大多穿著時髦,光鮮亮麗。
反觀剛進來的英靈,穿著廉價的黑色外衣,短髮也沒精心打理,活像一個剛進城的鄉下人被帶進了豪華的青樓。
不過英靈那敏感又大條的神經對此毫不在意,他是隨時準備赴死的人,怎麼會在意這些活人的眼光。
圍著場裡來回轉了好幾圈,也沒有任何發現。
昏暗的燈光掩藏了人的不足,熱烈的氣氛激發了荷爾蒙,不少男女已經摟摟抱抱,親起了嘴。
英靈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衛生間,他想洗一把臉,靜一靜。
這時,他聽到衛生間的一扇門正在被裡面的人不斷撞擊,不鏽鋼門不斷髮出金屬的擠壓聲。
尖銳的金屬聲伴隨著外邊躁動的舞曲,在這兩種聲音的交匯處,英靈洗臉的動作停止了。
他腦中那根敏感的神經在不斷受到聲音的刺激後,終於是突破了臨界點,像是吉他的第一根弦不堪旋鈕的緊度,“叮”的一聲斷了。
再次抬起頭,鏡子中的人不再是找死的英靈,而是36歲的大叔英鍾,一位熱愛音樂的暴力份子。
英鍾來到不斷晃動的廁所門前,開始對著門有節奏地敲擊著,門立即就變成了一個打擊樂器,傳來陣陣鼓點。
這一舉動嚇壞了裡面的人,裡面沒了動靜,緊接著傳來一聲喝罵:“誰TM在外邊亂敲門,不想活了是嗎?”
英鍾笑呵呵的一腳踢在門上,“嘭”的一聲直接把門栓給踢開了。
一個樣貌清秀的女孩正坐在一個長髮青年的大腿上,青年則坐在馬桶上,兩人看著英鐘的目光有些呆滯。
女孩下意識就要大喊出聲,不過被英鍾捂住了嘴。
撇開女孩的頭,英鍾一巴掌按住了青年的頭,再一用力,就把青年的腦袋給撞在了牆上,青年頓時就昏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女孩以為英鍾要對自已做什麼,想要掰開英鍾捂著自已的手。
卻沒想到英鍾只是嘆了口氣,語氣中有些微不忍。
“姑娘你何必糟踐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