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樓鎮的小超市裡,李傲在和王儒風通完話以後,付了電話費,又買了些速食和生活用品,這才騎著腳踏車前往鍊鐵廠的宿舍。
只要等到明天,王儒風派人把錢放到交易地點,那他就有了跑路的資本,不用再像一條流浪狗般躲在山溝溝裡了。
不過他並不知道,因為自已一時沒忍住,導致了肥頭大耳女人報警,從而給警方提供了他逃跑的線索,現在警方已經在朝福樓鎮方向開始暗中摸排篩查了。
時間過得很快,回到宿舍的李傲感覺自已只是打了個盹,就到了第二天交易的日子。
他沒敢選擇和王儒風的人面對面交易,他知道對方的手段,自已如果露面,肯定沒命離開。
所以他選擇了移動收錢模式,簡單來說,就是雙方並不見面,讓錢透過移動到達安全地點後,再收錢走人。
這樣的好處是極大機率避免了被抓現行,但也有一個問題,就是移動過程中容易出現意外。
不過李傲早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福樓鎮外有一條10米左右寬的湍急河流,只要讓人把錢放到密封的箱子中扔到河裡,自已就能在下游任意地點拿錢走人,不怕被對方提前蹲守。
什麼?定位器?不存在,李傲準備了裝錢的揹包,只要快速將錢倒進揹包,丟了箱子,就萬事大吉。
一輛黑色的SUV出現在了福樓鎮的街道上,老人們還在八卦是誰家的子女在外發了財,卻不料車子很快又駛離了鎮子,往鎮外的河邊開去,老人們頓時失去了八卦的熱情。
SUV開到和李傲約定的投放地點後,從上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戴著耳麥的張畫江,另一個則是林北。
兩人以前並不認識,再加上性格差異也極大,因此一路上都沒怎麼說過話。
李傲將手中的箱子拋入水中,濺起一陣浪花,箱子隨著河水極速向下遊漂去。
兩人心中裝著事,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注視著遠去的箱子。
藏在下游某處的李傲從灌木叢中伸出半個腦袋,一眨不眨盯著上游,就在他的眼睛被河水的反光晃得有些花的時候,一個套了密封袋的黑色行李箱出現在了河裡,正快速向他這裡飄來。
來了!
李傲心中大喜,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只要拿到錢出了鎮,自已又能瀟灑活下去了。
至於答應交給王儒風的記憶體卡,呵呵,這可是自已的搖錢樹,怎麼能只用一次就算了呢。
王儒風沒想到自已收錢不交貨的情況?那怎麼可能,不過他王儒風敢賭嗎?有資格和我李傲來賭一下魚死網破的機率嗎?
將早已準備好的釣魚抄網伸了出去,一把就將河裡的箱子給牢牢網住,拖到岸上。
迅速撕開了表面的密封袋,開啟箱子,疊得整整齊齊的現金就出現在李傲的眼前。
他簡單確認了一下數目,大概有100萬現金,正是和王儒風約定的金額。
將箱子裡面的錢快速倒進自已準備的帆布包中後,李傲又將箱子蓋上,重新扔回水裡,做出箱子還沒有被拿走的假象。
隨後他戴上口罩,將抄網收起綁在揹包上,找到自已藏在不遠處樹下的公路車,繼續往下游方向騎去。
只要再騎幾公里,出了鎮,到時候再想抓自已可就難咯。
李傲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狂跳起來,他感覺自已距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
20多斤重的揹包降低了李傲的踏頻,而坑窪的土路則讓他屁股生疼,因此他的騎行速度並不快,勉強比走路要快一些。
騎了十幾分鍾,迎面駛來了一輛黑色SUV,李傲心中一驚,但是強壓心中驚慌,裝作毫不在意,繼續低頭騎車。
黑車並沒有停下阻攔,而是繼續向著上游駛去。
擦身而過後,李傲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整個人輕鬆不少,就連顛簸的土路也不再覺得像之前那般硌屁股。
“張秘書,有人騎車揹著包從上游來,看樣子像是釣魚的,他包上還帶著釣魚用的抄網。”
張畫江的耳麥裡傳來人聲,那是林東安排給他的手下。
“他長什麼樣子?”張畫江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看不清,他戴著口罩。”
“那他騎的什麼車?電瓶車還是?”
“不是電瓶車,是公路車,就是那種細輪胎的腳踏車。”
小弟怕張畫江這種大人物沒玩過腳踏車,還簡單解釋了一句。
張畫江出身寒門,少年時經常騎腳踏車上下學,公路車曾經是他高攀不起的奢侈品,他又如何能不清楚公路車的特性。
“趕緊把這人攔下盤查!他極有可能是李傲!”張畫江對著耳麥喊道。
就在騎出去幾十米遠後,李傲聽到原本遠去的汽車引擎聲漸漸變得大了起來。
他往後看去,只見離開的黑色SUV已經掉頭朝他追來。
李傲亡魂大冒,猜到自已怕是被發現了,於是再也不顧土路的顛簸,發了瘋似地向前騎去。
可他再快又能快過汽車嗎?
眼瞧著馬上就要被汽車追上,李傲無奈丟下腳踏車,往灌木叢裡鑽。
SUV停在腳踏車跟前,從車上下來了3個社會青年,朝李傲的方向追去。
李傲體力如何能和這些青年比,再加上負重騎車這麼久,體力也消耗了許多。
原本他還有反擊的機會,就是身上的那把警用手槍,可是極大的恐懼讓他忘記了這事,此刻他的腦中只剩下逃生的本能而無暇他顧。
看見自已就要被人抓到,李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跳進了河裡,就在他奮力朝對岸游去的時候,卻發現揹包吸夠了水,變得像千斤重物般,讓他只能在原地幹蹬腿。
可是他又捨不得這一包錢,還在糾結是不是該扔了錢逃命的時候,3個社會青年已經跳下了河,將他按在水裡一陣猛灌。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古人誠不欺我也。
被搞得窒息昏迷的李傲像死狗一樣被人拖上了岸,他嘴裡還在不斷往外吐著水,肚子像懷胎七月的孕婦一般大。
等他整個人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已已經坐在了車裡,那包錢也沒了蹤影。
一個熟悉且冰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李先生,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