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弦的清脆聲音傳遍這處天地。
析瑤面上湧現出憐惜之色,望向姜星弦。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只不過現在的她並不想打招呼,而是要報復。
百年的等待,噬心的痛楚,極致的恨意,早就需要報復來填充。
而現在,才剛剛開始。
析瑤並沒有理會姜星弦,而是將眼神看向姜處然,臉頰浮現出一縷紅暈,嫣然一笑的說道。
“你放心,初然,等我將他們照顧好,再來好好地寵你。”
“畢竟。”
“好吃的要留在最後!”
她說著痴痴笑了起來,再度伸手一指。
姜處然依舊面色平靜,就連因為戰鬥而紊亂的氣息此刻也已經調理好了,整個人顯得悠然自得。
這讓析瑤指尖一頓,伸向王奇峰的手在半空一折,隨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我想到怎麼玩了,處然。”
她面上紅暈擴散開來,絕色的容顏上此時多出幾分嫵媚和勾魂,這讓底下觀察的小部分人,一陣失神。
析瑤似有所察覺,她也不去看,只是伸手再次一指,而這次是數次連點。
頓時,大地之上,便響起數十道慘叫,片刻後便沒了動靜。
她這才滿意點頭,伸指撐著一側臉頰,盯著姜處然,再次嫣然一笑。
千米左右的五彩神光被析瑤駕馭,瞬間就來到他的身前。
“讓我想想,我們百年未見,我應該送你什麼禮物。”她面露思索,銀牙輕咬。
“要不?”
“噬心錐如何?”
“這是我起的名字,專門為你所取。”
“處然,你試試吧。”
析瑤說著,手上一閃,一根無任何光澤的黑錐便出現在她手中。
她嫣然笑著,玉手緩緩伸出,伸向姜處然的胸口處。
然而,就在此時,一絲詭笑從他嘴角綻放,姜處然看都不看次來的噬心錐,反而身軀一震,乾明劍頓時綻放萬道光芒。
而後十幾道古樸道陣旗從光芒中顯現。
陣旗將兩人圍在一起,凌空旋轉之際,朦朧白霧炸起,眾人再也看不清兩人樣子。
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陣法外,跟在析瑤後面的兩名女子,見此也是吃了一驚,開始使用綢緞拍打著陣旗,但均被彈回。
仙道劍宗弟子也是吃驚之餘,也有幾人想要逃命,但還未行至百米,就被侍女的綢緞法寶給捲起,倒飛而回。
只是捲回之後,被抓住的人均是倒在地上,面色潮紅,大聲咳嗽著,顯然被勒的極為痛苦。
這讓還沒付出逃跑行動的其餘人面色慘白,神色一片死灰。
紀青也是看向鄭北龍,他不知是聰明,還是膽怯,在剛剛那一波的殘殺中竟活了下來。
此時,尚在滿地五彩之光中站著的,只有二十位左右的仙道劍宗弟子,他們不知是麻木,還是在追憶,都是立在原處一動不動。
劍手峰中有人也已經反應過來,這趟跟著鄭北龍輕而易舉的登上鳴劍峰的隊伍,是因為姜處然可能早就猜到此趟萬分兇險,多個人可能多個照應。
只是沒想到,這次的兇險程度簡直令人髮指。
他們打死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在仙道劍宗的範圍內,有元嬰之上的老怪物在此地出手,還佈置了陣法。
按理說,此等境界早已放下塵緣因果,一心追求長生。
但人家偏不,竟敢冒著被仙道劍宗追殺至死的風險,來對他們這些晚輩出手。
這簡直就是碾壓,是以仙欺凡。
死定了!
劍手峰中本就不善生死決鬥,只擅長劍陣與防守,他們無不絕望,
只有王奇峰等戰力頂尖之人,才注視著上方陣旗內的情況。
陣旗還在不停旋轉,裡面霧濛濛一片,十分寂靜,沒有絲毫聲音傳出。
紀青之前被鄭北龍逼得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所以此刻也不算太緊張。
倒是他身邊的姜星弦,秀氣的柳葉眉皺起,眉宇間似在糾結,一雙星眸更是黯淡無光。
如此情況,他也不好問什麼。
只能默默靜立在一邊,等待著陣旗內的兩位頂尖戰力分出勝負。
不過聽著析瑤與姜處然的對話,他隱約間覺得姜處然可能必敗,畢竟人家一上來就看穿了你的境界,這說明人家境界肯定十分之高。
不過姜處然的性格按姜星弦所說,是屬於老謀深算那種,不可能打沒有把握的生死對決。
誰勝誰負?
難說!
一切還是要等陣旗再次開啟,謎題才能揭曉。
陣法外,析瑤的兩名侍女此刻還在不停攻擊,拍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陣旗內還是毫無動靜傳出,一片死寂,兩名侍女臉色越來越差,攻擊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但出招之間,已毫無章法,顯示著她們兩人內的焦躁不安。
但陣旗絲毫沒有因為她們的攻擊而有絲毫減速,反而越轉越快,直至最後,陣圈內殘影密羅,以肉眼已經難以分辨真偽。
如此旋轉又過了近十分鐘左右。
“轟~~”
巨大轟鳴直衝天際,響徹在這片空間內。
這巨鳴來的太快,紀青只覺嗡嗡作響,耳間有液體滲出,伸手一摸,一抹鮮血出現在兩指間。
他向上再度看去。
此時陣旗破裂,殘骸四散,從高空飄落。
一團白霧還在高空之上,遮擋了視線。
離得近的兩名侍女,連忙揮起玉臂,將團霧驅散,而裡面的景色也迅速浮現而出。
“嘶!”有鳴劍峰弟子發出驚異聲。
“怎麼會?”有人無法相信裡面的景象。
紀青也吃了一驚,隨即便將目光對準姜星弦,卻見她雙眼已有淚水劃過,打溼了罩面白紗。
他嘆息一聲,也不知怎麼去安慰。
只能將目光再次對準高空,高空之上,兩名侍女也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場中。
千米左右的彩光此時已盡皆消失,只剩下兩個孤零零的人影。
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析瑤,此刻竟被姜處然橫抱而起,毫無反抗之意。
不!
她死了!
比姜處然還高一個境界的析瑤竟死了。
在這短短的一個時辰左右。
在場眾人,無不瞠目結舌,忘了出聲,只有一道低低的啜泣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