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傢伙,帶上真的有用麼?”
蕭子規問。
陳技長把軟嫩的桃肉吸進嘴裡咀嚼,然後嚥了下去:\"也沒打算真的用她做事。
只要這裡一路,能夠幫我們解決一些小麻煩就行。”
蕭子規點頭表示理解。
\"你的計劃是什麼?\"蕭子規又問道。
“總不可能直接去天宗聖山說,她們的少宗主在臨死之前委託你傳遞訊息吧?”
蕭子規笑著說。
他們兩個相識還不到半年,但已經有了相處多年才有的信任與默契。
陳技長道:\"我們先去天宗聖山附近的城鎮,向當地人瞭解一些情況。
若事態緊急,另作考慮。
情況良好,再找機會接觸一下天宗的人。
天宗在修仙界是很神秘的存在。
許多人只聞其名,未見其本來面目。
據說天宗聖地中,有著大陸最高階的功法、武學和丹藥。
但卻從來沒有哪一位弟子能夠得到真傳。
只因為天宗聖地,收徒條件十分苛刻。
不要富貴人家子,不要和宗門有關係的人。
更不要身世不明之人。
所以天宗的各種訊息都很難傳出。”
蕭子規道:“這也是魔道能夠滲透天宗的原因。
弟子來源太過於複雜,篩選環節雖然多,但更容易造成上級以為下級會上心篩選弟子。
而下級以為即便自己疏漏,上級也能經過多次稽核發現有問題的弟子。
這樣疊加之下,很難保證不混進去別有用心的人。
甚至,天宗內部已經腐壞,為了自身利益與魔道勾結。”
“是啊,總的來說,魔道之所以能夠滲透天宗,除了你說的弟子來源複雜、篩選環節可能存在疏忽外,還可能與天宗內部的一些權力鬥爭、利益紛爭有關。”
陳技長放下手中的桃核,道:“我們此行雖然兇險,但若是能夠成功。
也能從天宗撈一些好處。
但在這之前,我們要有讓他們不敢變卦的資本。
所以我們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就是,尋找天宗露出來的破綻。
若他們敢耍賴,那麼我們反手把他們賣給魔門。”
陳技長半是玩笑地說。
“最起碼魔門當中有些人雖然做事險惡,但信守承諾的名聲也很響亮。”
蕭子規卻是苦笑:“我一心想要擺脫魔門中人的身份,沒想到你還要拖我下水。”
陳技長揮手剝掉另一隻桃子的外皮,送到蕭子規嘴邊。
蕭子規張口咬下一塊兒,剛要吞下軟甜的果肉,陳技長卻道:“分我一半兒。”
便湊上去,唇齒相依。
……
三日後,正當陳技長以為,一路上不會遇到什麼支線任務之時。
飛輦經過一處怨氣沖天的河谷。
“怎麼回事,這般濃厚的怨氣,要死多少人才能凝聚?”
蕭子規望著下方怨氣繚繞的河谷,眉頭緊鎖。
陳技長也嚴肅了起來。
他有送信的任務,本來是不用管的。
但展開地圖一看,此地距離天宗不過三千多里,根本就是在天宗眼皮底下。
還能出現這樣怨氣沖天的情況,顯然不同尋常。
要找天宗的漏洞,這裡或許便是一個線索。
當然,陳技長並不會覺得自己幸運,想什麼來什麼。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況是在天宗勢力範圍內?
“你,下去探路。”
陳技長一聲令下,墨麟苦哈哈的飛掠而去。
不多時,麒麟獸返回道:“下面只是一個普通村莊。
那些怨氣都來自河谷底部,水面之下幾乎鋪滿了人的遺骸。”
“是邪祭?”
蕭子規曾經混跡於黑白兩道,單只是聽墨麟的描述,便有了猜測。
墨麟微微點頭,“那座村子的後方有一座祠堂,似乎供養著什麼東西的雕塑,看情況應該是。”
陳技長,望向那怨氣沖天的河谷,“我們得下去看看,很可能與魔道有關。”
蕭子規點頭,兩人隨即從飛輦上躍下,小心地靠近了那片河谷。
離得越近怨氣就越濃厚,修為達到金丹期的陳技長,甚至能隱隱聽到一些哭喊和哀嚎。
於是便張開一層屏障,把蕭子規保護在內。
他們並沒有直接落下去,這裡畢竟以此祭奠著什麼邪物。
身為修仙者,貿然出現在人們面前,極大的可能會引起騷動。
三人圍繞著河谷轉了一圈。
發現河谷周圍的生靈似乎都受到了怨氣的影響,變得異常暴躁和兇猛。
幾隻麻雀甚至都敢飛上來,試圖啄瞎他們的眼睛。
一揮手轟碎幾隻發瘋的鳥,陳技長沉聲道:“邪祭無疑,我們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在這裡接受供奉。”
三人直奔墨麟口裡那座祠堂,遮掩了身軀落在那祠堂前面的小院當中。
三人一落地,立刻就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伺。
墨麟本是妖獸化身,五感更加敏銳。
瞬間飛撲進祠堂內部。
蕭子規和陳技長緊隨其後。
祠堂內部昏暗無比,只有幾盞搖曳的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祠堂內的燈火忽明忽暗。
而就在明暗之間,一道黑影從祠堂深處飛撲而來。
“別讓他跑了!”
陳技長低聲提醒道。
“吼!!”
站在最前面的墨麟壓根就沒動。
張口發出一陣怒吼,那黑影便撲通摔倒在地。
定睛看去,卻是一隻身穿黑色長袍,身後長著如同雞毛撣子般的長尾,雙耳也未完全隱去的黃鼬。
此刻這黃鼬摔在地上,側在一邊的面孔七竅流血。
墨麟剛剛那一吼,竟是直接震死了這傢伙。
蕭子規疑惑道:“一隻小妖,是始作俑者?”
陳技長抬頭看向上面三個泥塑,除卻左右兩邊的偏瘦而中間的胖子像個彌勒,都是頭戴蓮花冠,臂彎當中掛著拂塵的道人模樣。
和死在眼前這物,可以說毫無關係。
突然,他注意到那尊胖泥塑手中所持的拂塵,似乎有些異樣。
泥塑的拂塵尾部微微顫動,彷彿那是什麼活物。
“唓!”
陳技長以極快的語速唸了什麼口訣以至於聽上去只有一個音節。
一道清光隨著他甩手從指尖掠出,直接貫穿了泥塑臂彎當中的拂塵。
“噗”的一聲,青光在那泥塑拂塵上留下一個小圓洞。下一刻,深紅色的液體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