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素琴瞥了她一眼,臉色依舊冷沉。
自從看過那些照片後,溫語初在她眼裡不光是罪魁禍首,還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以至於出口的話很不好聽。
“肚子都這麼大了也不知道安分一點,不會是藉著給沈家丫頭送飯的名義又偷偷和人家季醫生相會吧。”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溫語初就已被顏素琴那些難聽的話傷到面目全非。
眼下,她倒是從容淡定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朝顏素琴說:“因為你是陸臣洲的媽,所以我之前很尊重你,可你,並不值得我尊重。”
顏素琴沒想到她還有臉頂嘴,一時氣的不輕,怒氣衝衝的說道:“溫語初,你哪來的臉說這些,子彤難道不是你害的,那照片上的人難道不是你?”
顏素琴可是記得葉靈薇親口和她說過,溫語初在國外私生活很混亂,和那個季淮川都同居了。
她一想到這樣的女人是自已兒媳婦,都恨不得把民政局搬來讓兩人離婚。
溫語初已經想開了,沒必要因為不在意的人幾句話而傷心難過。
她不慌不忙的在顏素琴對面坐下,心知肚明那些照片是出自葉靈薇之手。
只不過,溫語初還沒想明白,葉靈薇為什麼會有那些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沒有害陸子彤,我對陸臣洲,對你們陸家問心無愧。”
一直沉默的陸晉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繼而開口說道:
“我們來也不是和你吵架的,你和臣洲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子彤的事因為證據不足,我不做定斷。”
顏素琴聽這話後剜了他一眼。
陸晉元假裝沒看到,朝溫語初又說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昨晚沈若西受傷的事我們都知道原由,靈薇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有點小性子,但也是個好孩子,你懷著孕她不可能去害你。”
“況且那就是個誤會,你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她故意的,你和臣洲說下,讓他別追究了,這事就算了。”
陸晉元下午的時候就和陸臣洲打過電話,軟硬謙施,可陸老三脾氣犟得很,就是不肯讓步。
他實在是沒辦法,畢竟陸氏集團早在幾年前就交到那小子手裡了,他想護著葉靈薇都是有心無力。
陸晉元想到自已死去的兄弟,又做不到不管不問,於是只能來找溫語初。
他知道只要溫語初出面說不追究,陸臣洲肯定是會聽的。
溫語初哂笑一聲,沒指望他們會護著自已,可也沒想到他們會輕描淡寫的把這事說成是誤會。
“爸,我肚子裡懷的是陸家的孩子,如果昨晚不是因為若西的那通電話,說不定我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說出這是誤會的。”
陸晉元頓住,臉色沉了幾分,對她的話似是不太高興。
“你這不是沒受傷嘛,再說了,你怎麼肯定靈薇是想害你,不都是你自已猜測的。”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麼護著葉靈薇。
顏素琴輕喝一聲,隨之也跟著說:
“我看就是你在臣洲面前挑唆的,他和靈薇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不可能會這樣無情無義,一定是你在他面前亂嚼舌根。”
溫語初實在沒想到兩人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既然這樣,她覺得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葉靈薇起了害人的心思,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你們不用再浪費口舌了。”
溫語初態度強硬的朝陸晉元和顏素琴說完這句,就起身朝樓上走去,根本沒有理會兩人冷如冰霜的臉。
顏素琴望著她離開的身影,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溫語初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撿來的小野種還敢這麼跟長輩說話,溫家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你別以為臣洲少了你就不能活,等孩子生下來你給我滾出陸家。”
溫語初站在樓梯上腳步停留了幾秒,手裡的拳頭不自覺的攥緊,哪怕是銅牆鐵壁之心還是會被這些話傷到無法呼吸。
她抬手抹去悄悄流淌出來的淚水,任由顏素琴在下面發火,回到房間關上門後,溫語初躺在沙發上哭紅了眼。
在溫家生活了二十年,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父母一點的關愛。
可到頭來,她卻不是他們的孩子,哪怕如今被人指著罵小野種她都沒有底氣反駁。
月色很濃,溫語初躺在沙發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月亮,心情慢慢的靜了下來。
陸臣洲今晚有個商務應酬,回來時天色已經很晚,進門後聽蘭姨說陸晉元和顏素琴下午來過,他意識到什麼便闊步朝臥室走去。
推開房門,裡頭一片暖黃色的燈光,溫語初依舊是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
陸臣洲放輕腳步走過去,蹲下身子撫著她的髮絲。
“初初。”
溫語初其實睡的並不沉,方才也是躺在這看星星覺得有些乏了才眯一會的。
她輕掀眼皮望著望著陸臣洲,心裡莫名的很安心,“你回來了。”
陸臣洲笑了笑,隨即在一旁坐下,“嗯,怎麼不去床上睡”
他的嗓音溫柔繾綣,眼底飽含深情,溫語初想到上午老太太和她說的那些話,莫名的又很想哭。
原本她是不打算那麼輕易原諒陸老三的,可是下午顏素琴和陸晉元來找過她後,她想了很多。
人這輩子其實很短,既然彼此相愛,那就要互相包容,互相努力。
而一直以來陸臣洲都是為了兩人的將來在努力,也一直是他在默默的在付出。
溫語初沒有理由退縮,也沒有理由不原諒他。
“今晚的星星很漂亮,就躺這看了會星星。”她笑著說。
陸臣洲瞧著她微紅的眼睛,將人抱進了懷裡,低笑一聲:“今晚的星星是不是特別亮,把眼睛都看紅了。”
溫語初一下子笑了起來,不自覺的仰著腦袋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沒你亮。”
突然被老婆的話撩到了,陸臣洲愣幾秒,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似的心裡一陣雀躍。
想著昨天老婆還要和自已離婚,今天突然變得這般熱情,他心裡不安。
隨即捧著溫語初的腦袋,受寵若驚的問了句:“初初,為什麼親我?”